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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梅爆珠(66)+番外

温渔嗤笑一声:“小气鬼。”

时璨低着头,不知想了些什么,声音更轻:“对啊。”

小插曲让晚餐平白延长时间,走出餐厅时,天边已经有了夜幕低垂的迹象。这天出过太阳,柏油路上余温未散,烘烤得还有几分灼热。

“今天那个饺子真的不错,下次我还想来。”温渔说,从包里掏出车钥匙,两个人并肩往车位去,他按了一下,问道,“我送你?”

“不了,晚上我还有工作要做。”时璨拒绝。

温渔疑惑:“什么工作夜里还得上班?”

崔时璨一偏头躲开他的目光:“就是一点零杂工,白天诊所走不开做兼职。”

温渔示意明白了,却又无心插柳多问一句:“你现在很缺钱吗?”

时璨没有回答,垂在身侧的手插进裤袋,状似捏紧了。

可温渔对这小动作一无所知,自顾自地继续说:“哦对,是不是要给叔叔治病呀?我记得你以前就说过,那个药挺贵的。不过没事啊,有困难可以找我……”

“不用。”时璨说,“我爸走了好几年了。”

温渔猛地停住了脚步。

晚风还带着白昼直冲云霄的炎热,次第亮起万家灯火,车水马龙,牵着手走过的一家三口,这也是个平常的七月傍晚。

见他呆愣在原地,不可思议的目光令人心头轻轻刺痛。时璨欲言又止,想拉一下他的手腕,却终究作罢,他用肩膀撞了下温渔:“怎么了?”

“我不知道……”温渔手足无措,“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事。”时璨想了想,还是伸出手,一把揽过温渔的肩膀,拉着他往前走了两步。

他心不在焉,脑子里一团浆糊。被半搂着的亲密姿势原本会让温渔想许多,可他现在无暇思索,只有满怀愧疚,像海水一样拍打他。

错过了,离开了,所以他连安慰都来迟了。

温渔茫然地喊:“时璨。”

那只手收紧了一会儿,耳畔崔时璨依然是柔柔地说:“没关系,不是你的错。”

作者有话说:

日常求红心和鱼干呜呜呜qwq!(我仿佛一个自卖自夸的推销员

第二十四章

那天分开时,崔时璨对他说:“你不要觉得我可怜。”

虽然没人挑明,他仍觉得时璨相隔数年仍能轻易地看穿他。

对时璨家的情况,温渔当年就知道的不多,现在自然能获取的信息更少。站在街边聊天聊不久,温渔有意要送时璨去他上班的地点,但崔时璨执意拒绝,他不好再提,只能匆忙地说了几句后作别。

崔叔的病在肝脏,时璨只提到在他大二那一年因为一次手术后的感染诱发了并发症,不多时便病重过世了。

那会儿他还在读大学,此后经历了什么,时璨闭口不提。

温渔直觉他如今状况与这两年脱不开干系,要想知道,还要另找机会。他们曾经共同的同学们大都不清楚后来发生的事,唯一知道些内情的或许只有纪月,她和时璨向来最熟悉。

这么想着,温渔思索得了空真要去拜访一下纪月家。

可他短时间内暂且抽不开身。

七月的一单合同砸出三尺高的水花,直接与温渔那次人事变动相关。

中高管理层人人自危总觉得下一秒就要被开,好几个心怀鬼胎的提前请求辞职。同时嗅到风声的合作公司有所考虑,想中途退出,韩总亲自出马,劝住了大部分,仍挡不住景龙股价又一次下跌。

仿佛中途两个季度的短暂回春只是黄粱一梦,谁都抵挡不住一路朝着亏损跳崖。

积攒的事情太多,整一个月过得兵荒马乱,温渔时常两三个城市地飞,最忙的时候两天一共睡了五个小时,疲倦得他觉得自己分分钟就要猝死。

等到好不容易进入收尾工作,温渔已经累得自觉人到中年,万事休矣——天知道他多长时间没按时下班了。

“温总,温总!”女生拍了一下他的胳膊,温渔突然睁开眼睛。

他倒抽一口气:“怎么了?”

小林抱着笔记本电脑站在旁边:“刚布置工作,你撑在桌面就睡着了。马上又要开会了呀……”

温渔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新会议室按他的意思装的玻璃门,外面人来人往,每一个都行色匆匆。高跟鞋击打瓷砖地面声音清脆,落入耳膜甚至有点令人心悸。

窗外八月艳阳高照,炎热天气毫无即将入秋的自觉。

“温总你脸色不太好,我替您请个假,晚上甭加班了?”小林满脸忧色,“要不别吃太油,喝粥行吗?”

“我不喝粥。”温渔立刻逆反上头,“我要吃火锅!”

小林:“……”

她知道温渔说的玩笑话,默默地在群里联系食堂开小灶,要了碗南瓜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