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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梅爆珠(74)+番外

崔时璨背靠墙壁,指尖捏了一点红光,烟雾缭绕的。

他看自己的脚尖,一边耳机掉在胸口,白线几乎和白大褂融为一体。而阳光对他吝啬,只挑亮了裤脚,他表情也和声音一样模糊,但四周安静,衬得他每一个动作牵动的声响都仿佛有了回音,搭建出一个稳当的秘密基地。

他在很放松地抽烟,听歌,跟着音乐慢悠悠地唱——

在旷工啊。

温渔这么想着,情不自禁地笑了。空气中有一股熟悉的薄荷味,温渔看了眼自己手里的烟,几乎可以确定是与时璨抽的同一种。

这发现让他没来由地欣喜,他想走过去,可刚跨出第一步时那轻声哼唱便止住了,时璨整个人绷紧,探出头来时说话都带着警惕:“谁?……温渔?”

“……嗯。”温渔说,把拿着烟的手背到身后,小学生被家长发现偷看电视的窘迫,眨了眨眼问时璨,“我想问厕所。”

崔时璨好一会儿才回答:“楼下。”

“哦。”温渔抬脚就朝他面前的楼梯口走。

“从那边走。”时璨说。

温渔偏过头看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却没讲话,盯得时璨头皮发麻了,他才慢条斯理——如同年少时终于肯给他抄作业——地说:“旷工?”

崔时璨不笑:“休息一会儿。”

温渔说哦,又问:“还在生我气吗?”

他等了半晌没等来任何动静,兀自笑了声,朝时璨摆摆手,转身朝另一个楼梯口去了。银杏叶的轮廓落在走廊地上,是一片片岁月精心雕琢的扇形。

他不需要听到切实回答。

时璨耳朵红了。

作者有话说:

感恩五月天(′▽`〃)

第二十七章

温渔去楼下抽了根烟,回到诊疗室时某个旷工的人已经回到了岗位,正面无表情地替一个大爷做推拿,忍受大爷的絮叨。

他路过时璨和他打了个招呼,对方勉强一抬眼皮,嘴角下撇着。

这天人确实多,推拿师供不应求,商秋把他遗忘,温渔也不恼火。他已经翘班走人,与其回去继续做那些琐事,不如死皮赖脸地待在诊所等时璨。

护士基本都知道他们是同学了,偶尔还会打趣说小崔你同学对你真好。这些评论温渔欣然接受,崔时璨却看不出什么心情,他低着头时露出一片后颈,出了汗,阳光扫过亮晶晶的,看得人心旌一荡。

温渔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找正卖力干活的时璨说话:“我上周末去燕城,碰见易景行了,一起吃了个饭。”

“嗯?”时璨没动作,表达了一下自己的疑惑。

温渔:“你听说过他女朋友吗?我才知道他真的有,藏得特别好,从来没见谁提起,别是连陈千都被蒙在鼓里吧?”

“不知道。”时璨笑了一声,不置可否,“我和他没联系。”

“你们以前关系挺好的,还以为现在也不错。”温渔说,“不过他也说,你上大学之后就没理他们了……我能问原因吗?”

放柔了的语气,态度却挺强硬的。但崔时璨没理他,只歇了口气,拿过柜子上的一小瓶水咕嘟咕嘟喝,仰起脖子时凸出的喉结微动。

“不想说啊,我又要瞎猜了。”温渔好整以暇地笑。

“他们在燕城,名牌大学,寒暑假回来总凑不出时间。”崔时璨把水放回去,继续在那大爷背上按摩。

温渔清了清嗓子,掩盖到唇边的笑意:“别人才没这样觉得。”

崔时璨冷哼:“所以呢?我就要继续像以前那样?”

“你就是……”温渔想说你太固执,又觉得这话出口崔时璨一定不开心,活生生地咽了回去,换了一个词,“你就是想太多了。”

时璨倔强道:“你不懂。”

温渔见他不肯,只好陷入沉默,目光随着时璨的手动作。他做推拿时露出小臂,肌肉绷紧了,轮廓结实线条明显,有力的好看,叫他出神。

“你要是……”时璨开口,因为疲倦有一点虚,“那边有水。”

温渔赶紧说:“我不渴。”

时璨:“那你呆在这儿也没事做,不上班吗?”

“放假啦。”温渔说,接收到他明显不信的眼神,补充说,“我给自己放假,没别的地方可去,在这儿等你下班。”

崔时璨手上动作停了一拍,接着他笑了声,却不像因为开怀:“温总,你真有空。”

讥讽的语气,其他人都忙着自己的事,被推拿的大爷似乎也并不感兴趣,但饶是如此,明知无人在意这句话,温渔没来由地感觉不舒服。十根手指缠在一起,温渔低头不语,他从小就是这样的习惯,不知所措时玩手指。

时璨不常用这样的腔调和他说话,每一次都让他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