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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梅爆珠(97)+番外

温渔想抬头,被一把按回去,他立刻不懂就问:“怎么重新做人的?”

商秋压低了声音:“陪他养花。”

“啊?”温渔愣了。

“谈恋爱不可能一个高一个低嘛,地位不对等,谈不久的。”商秋全是大道理,站在过来人的角度教育温渔,“他不喜欢我对男人捣鼓园艺戴有色眼镜,我就改啊……弄了很久,现在想起来最开始也很幼稚。”

温渔感觉自己学到了新知识,含含糊糊地应,却想旁边时璨是不是全听见了。

手机在旁边振动,商秋看了眼来电提示写着“老爸”,戳一把温渔的腰眼:“你爸爸的电话,要帮你接吗?”

“给我就行。”温渔拿到手机,打了声招呼,那边就开始絮絮叨叨,他紧锁着眉头听,不时纠正老爸的说法,“……我没乱花钱,真的……你听谁说我去澳门赌了,去澳门才给你输个七十万啊?……没有,我不敢——”

他撑起半个身子趴在诊疗床上打电话,一提到这笔钱就有点心虚,目光往时璨瞟。

穿白大褂的青年没听见他说话似的,一心一意做自己的事,中途打了个哈欠,直起身揉揉自己的肩膀,接着走出了诊疗室。

忽然失落。

温渔一撇嘴,随便应付几句,把老爸打发了。

回过头,商秋笑吟吟的:“哟,大少爷,随便一出手就七十万?”

温渔连声否认:“我借给朋友的,数目不多不少,把我爸吓到了。再加上那几天请了假出国,他以为我去澳门玩赌场了,差点气出高血压。”

商秋调侃他:“这还叫不多不少?我们普通人差不多赚一辈子也就这数目了。”

每次提钱——不管是谁——哪怕知道别人没有恶意,他都有难以言喻的窘迫,好像多么不体面。温渔接不上话,只好尴尬地笑了下。

这天商秋没让温渔做全套疗程,估计也是时间不够。温渔习惯了,完事后和商秋打了个招呼先离开。

刚出诊疗室,消息便一条一条地进来,全是语音。温渔本来不想理,一看是老爸发的,顿时不敢搁置,把手机贴在耳边听。

他从小就和老爸关系不错,自爸妈离婚后父子两个虽然不算相依为命,因为出国的事还有小摩擦,但毕竟是彼此最亲的亲人。这几年老爸查出高血压,过年时住了一次院,把温渔弄得很紧张。

自那以后,不管再琐碎地跟他说什么,温渔总会立刻回复,生怕错过惹老爸伤心。

语音里全在纠结那七十多万,对他们家而言真不算什么,老爸怕他学坏,扯了一堆大道理。温渔捂着一只耳朵听,另一只耳朵敏锐地捕捉到诊疗室里的声音。

他站的位置刚好被墙挡住,里面看不见,崔时璨望了眼空荡荡的走廊一角,装作无所谓地问商秋:“温渔还有多久的疗程啊?”

“一两次吧。”商秋说,“你们俩今天怎么都没打招呼?”

崔时璨不知道说什么,顾左右而言他:“我忙。”

商秋:“他也没找你说话,怎么,吵架了?”

时璨摇头:“没有。”

落入耳中最后是商秋模糊的笑:“对嘛,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

转身从另一个楼梯口离开,温渔摸了摸口袋里的烟盒,心想崔时璨现在就是没法好好说话。想到这,他又快憋不住气,舌头沿着数了一圈牙齿,好歹是冷静下来。

下午回到公司,温渔最近忙得不可开交,暂时把时璨搁置在一旁。

他原本的打算是如果时璨接受自己,就喊他把租的房退了,住到南边这套公寓来,愿意一起睡最好,时璨要嫌别扭不愿意,喊人打扫出客房给时璨住。家具重新换一遍,也不是很麻烦,房间通风敞亮,他一定会喜欢。

至于工作,酒吧别去了。时璨差的是学历,他不想重新把大学读完就算了,有很多工作不需要文凭也可以,到时候四处问问朋友,应该也可以。

哪知所有的愿景现在都泡了汤,温渔精疲力竭,还要撑起自己去工作。

把手头的文件都看完回了一遍后,内线电话响了,温渔接起来:“小林?”

“哎,温副总,不好意思打扰您了。”小林听上去有点犹豫,“前台刚才打电话到我这儿,说您有个客人,但是没预约……”

温渔皱眉:“我今天没有客人要见,给前台留了名字吗?”

小林轻咳一声:“说是您母亲。”

温渔抓着听筒的手指蓦然紧了。

他已然忘记上次见徐婧是什么时候,可能是他十六岁那年暑假,雨天,徐婧从家里收走了自己所有的东西。之后除了通过一次电话,其他时候都没再联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