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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美人(176)

宫丞将泡沫仔仔细细地抹在他手指上,一根一根地洗,再用毛巾擦干净:“嗯。”

“你没听懂我的意思。”郁南转身看着他,眼神清澈,“我的意思是,你把我弄到这里来,甚至都没问过我愿不愿意,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感谢你的。”

是时候打破这奇怪的相处了。

他与宫丞交流的唯一理由,就是他得回国。

他说得这么清楚,宫丞应该明白。

宫丞捏着他的下巴:“你也没懂我的意思,我不是想让你感谢我。”

刚摸过冷水的手指冰凉,冰得郁南心里发毛。

宫丞靠近一些,用有些冷的嗓音道:“我是想让你知道,我后悔了。我后悔给你太多时间,后悔我竟然想慢慢地打动你。事实证明,只要我不看着你,你就会跑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去。这样下去我们之间的结永远都解不开。”

他继续道,“我爱你。我知道你不信我,但是如果你不给我机会,我就自己拿。”

郁南轻轻战栗了一下,脸色变得有点白,这三个字是他最不想听的:“所以你就这样强迫我?你有没有想过,我只是不想见到你而已。”

可是宫丞说得很清楚,很慢,不由得郁南不听:“我爱你,南南。我做错了事,的确罪有应得。可是就算是罪犯也该有重新开始的机会。不管你怎么惩罚我,对我做什么都可以,这辈子除了你我不会有别人。只要你愿意,我们重新开始。”

霸道独断的一席话,让郁南来不及反应,他下意识反驳:“不可能,我早就不爱你了!”

宫丞却上前一步。

他眸色沉沉,逼得郁南又退后一步,靠在了橱柜上。

下一秒,他将郁南抱起来放在台面,不容拒绝地圈在怀中。接下来这句不知是在揭谁的伤口,他哑着嗓音道:“那就重新爱我。”

郁南听在耳中,心跳如擂:“不可能。”

下一秒,宫丞却叼住了他耳垂,轻轻地用牙齿碾磨。

那里已经许久没有人碰过,郁南被刺激得低喘一口气,忍不住咬住了唇,生怕发出半点声音。

“郁南。”宫丞近乎卑微的声音响在耳边,“请你重新爱我。我……我在求你。”

求他?

这、这是宫丞能说出来的话吗?

郁南睁大了眼睛,他无法想象宫丞能做到这个地步。

在那段感情中他从没得到过的东西,现在就摆在他的面前,时隔几个月,在这异国他乡、在他全然朝前看之后,毫无保留地,以一个卑微的姿势摆在他面前。

宫丞爱他。

短暂的震惊后,郁南下意识抬起眼皮,一下子便望进了宫丞眼睛深处。

那双眼睛饱经风霜,是一双经历风雨,富含阅历沉淀的眼睛,属于叱咤风云的男人,向来伴随着威严。它们曾经用炽热的、温柔的、带着各种欲望的眼神看过他,令他神魂颠倒,全心投入。

此时,那眼神里却里面不再有傲慢,不再有俾睨,装的是沉甸甸的求不得。

那痛苦与渴求太重,做不得假,郁南霎时失神:“我……我……”

宫丞在等着他的回答。

因为太过压抑,宫丞将他的手指十指紧扣,狠狠地按在大理石台面上。

“我不知道!”

难以置信的是,他竟然无力招架,留下这一句,跳下橱柜慌乱地跑开了。

溃不成军。

宫丞追了一两步,又留在原地。

他知道郁南肯定不会接受得那么快,郁南需要时间。但是只要郁南这次听进去了,他的目的就已达成了。

他这次在郁南面前,算是完全没有自尊可言了。

*

又过两日。

郁南想回国的愿望越来越强烈。

他更加不与宫丞讲话,许多时候都是宫丞说,他听,不一定会给予反应。

宫丞展现了前所未有的耐心。

证件办好的头一天上午,余深打电话到宫丞的手机上来,询问他回国的事。

郁南以为自己会被劈头盖脸的骂一顿,谁料并没有。

余深还说,段裕寒这次的后果比他严重得多,档案上记了一笔,以后再也不能来M国了。原来那条晚上带走段裕寒的是他父亲,不是宫丞,难怪宫丞要说不知道。

郁南稍微放了心。

“不要急躁,也不要乱跑了,回国之后就乖乖回家一趟。”余深颇为关心地交待了一些,像是说了很多,又像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问了他的情况好不好而已。

最后,余深问:“你和宫丞怎么样了?”

郁南失语,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失踪的时候他都要疯了,有天疯狂到连续找了两个通宵。”余深竟然说,“如果要你要与他和好的话,就再多折磨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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