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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纵年代(84)

作者: 姑苏赋 阅读记录

沉默几秒,徐牧淡笑:“嗯,我也是这样想的。”

外头下雨了,一下雨,天上的树叶就会飘下来。雨水混着落叶打在地上,淅淅沥沥响。

自从那天离开医院后,徐牧感觉这个世界,多了一份他不懂的沧桑。

从公寓楼到会议大楼需要一段距离,雨越下越大,枯黄落叶乱飘,打在人的脸上疼得很。徐牧在想着要不要折回去带伞,正这时,公寓里走出一个穿着蓝色外套的男生。

他撑开伞,扭头看了眼徐牧,问:“你是要去开会吗?”

徐牧点头:“嗯。”

“你没带伞?”

男生把伞朝他那边挪了挪说:“那我们一起吧。”

徐牧不客气地走进去,说:“好啊,谢谢。”

“我叫路承,我是新来的。”男生朝他笑了笑,“你呢?”

这个笑,叫徐牧陡地一懵。

他忽然觉得,路承有点像他印象中一个人,一个很久很久以前认识的人。那个人也曾在一个盛夏,对他这般温柔地笑。可惜这个人,他想不起来了。他知道,那一定是一个不该想起来的人。

“我叫徐牧。”徐牧说,“徐是……清风徐来的徐。”

出发去南太平洋岛那天,徐牧不让父母来送。他怕父母会哭,也怕看见父母哭的模样。

他们要坐一辆大巴去跨海码头,然后转坐轮船去南太平洋。

出发前,大家脸色都是严肃的。或者有那么些不舍,也全部藏在心里,没人敢把自己柔软的一面,在这种时候显露出来。

“草,凭什么老子也要去那个鬼地方。”辛流光把自己的行李扛进行李舱,碎碎骂着。

“凭你曾经国际植物竞赛金奖,辛大学霸。”齐洺桓站在他旁边,悠哉地说着。

辛流光愤愤地瞪了他一眼,扛过他的行李,不客气地扔进行李舱。

“小心点,我行李箱很贵的。”

“管你贵不贵,你难道还要老子赔?”

齐洺桓无奈一笑,摇了摇头。

路承面上始终带着笑意,将自己行李搬进去后,看见徐牧站在后面,主动过来:“我帮你拿进去。”

还不等徐牧说“不用”,他就将徐牧的行李放好了。

徐牧唯有客气地说:“谢谢。”

齐洺桓看了一眼手机,正经起来:“那边在催了,都好了就上车吧。”他率先走上巴士,拜托司机道,“司机,麻烦你待会开快点。”

司机说:“好。”

所有人都准备得差不多,逐一上巴士。

徐牧前脚才抬上去,突然,他听见刺耳的汽车鸣笛声。

循声望去,不远处一辆车疾驰而来,像没头苍蝇乱撞,径直撞向大铁门。大铁门被撞得歪歪扭扭,这名贵的小车自然也没好下场。

齐洺桓眉头微皱:“怎么回事?”

大门口的保安下来,在瞬息间变得破烂的豪车面前大骂。

豪车车门这时打开,一个人从上面跌下来。

大门口的保安瞬间呆住,连齐洺桓也发了愣。

谁能想得到,蒋以觉多个月后出现在外界人的视野中。竟然会是以这样的方式,这样的形象。

他还穿着一身宽松的病服,脸颊瘦削,看起来像是在生着一场无药可医的大病。

他边咳着嗽,弓着身子,跌跌撞撞要往大巴方向跑去。他紧咬牙关,发红的眼睛,死死盯住站在大巴车门口的徐牧。

蒋信给蒋以觉注射了镇定类的药物,蒋以觉是强撑着药物反应,从蒋家赶过来的。这是他这几个月来,第一次成功从蒋家逃出来。

另一辆车也赶到了这里,一个女人和两个保镖从车上下来。

女人喊着:“哥!”

两个保镖跑上来扶住蒋以觉,蒋以觉用力将他们两个撞开。

蒋以觉现在药效发作,浑身肌肉仿佛缩水一样,身体僵硬,举步艰难,每走一步,都似拖着千斤重铁。

他表情痛苦万分,嘴巴动着,似乎在喊一个名字,但是喊不出来,一个字都喊不出来。

徐牧觉得这些人很奇怪,那个男人更奇怪。自己不认识他,他却一直盯着自己看。

“蒋先生!蒋先生!你跟我们回去吧!”

“哥,你跟我回去!”蒋凝宥冲过来要拉走蒋以觉,却看见蒋以觉胸口晕出了一团红色的血。蒋凝宥瞪大了眼说,“你伤口……你伤口又复发了……”

蒋凝宥惊恐是正常的,那天蒋以觉想跑出去找徐牧,结果病发,伤口再次被拉扯,失血过多险些昏迷不醒。后来蒋信把他困在蒋家,请医生每天来家中给他治疗。他不肯,蒋信就给他注射镇定类药物。他天天不肯,蒋信就天天给他注射镇定类药物。将他困了几个月,才让他养好了一些。

可是没想到已过去数月,他胸口的伤缝合复发,复发缝合,至今依然没恢复好,还是会裂开,还是会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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