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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纵年代(86)

作者: 姑苏赋 阅读记录

饿了好几天的蒋以觉,没拒绝这半块面包。这面包是老乞丐从垃圾堆里捡来的,被雨浸湿又放干,上面还有霉。蒋以觉把上面的霉擦掉,咬下去,满嘴的酸臭。

蒋以觉不禁想起,他儿时在法国,也是生活在一个富裕的家庭,母亲出身贵族,教育优良。要是外公不自杀,母亲不过世,他不回到那个蒋家,他的一生想必也会安安稳稳的过去。

但是如果是这样,他就遇不见徐牧。徐牧是他一生中,遇到的最好的人。

虽然现在落魄到这个地步,他也不后悔与徐牧相识。

老乞丐饿死的那一天,已经风餐露宿数个月的蒋以觉,跟一个流浪汉去了黑街赚钱。

那是一条没有人管理的街道,治安非常差,聚集在这里的,罪犯、瘾君子、妓女、暴力团伙,什么样的人都有。空气中四处飘着香烟、药品、劣质香水、体汗的味道。

年轻是蒋以觉最大的资本,他在这里可以以搏击为生。赢一场搏击,他能拿到一美元。

初入行业的他,总是被老手们在场上以各种阴险手段欺凌。那些人喜欢把他踩在地上,笑着骂他“垃圾杂种”,一边踹他的同时,一边用最难听的言语辱骂他。

连续两天输掉比赛,在第二天的最后一场比赛中,蒋以觉又一次被对手打倒在地。

东家在场下咬牙切齿地骂着:“这个废物,又要输了,拜托行个好帮我打死他吧!”

眼皮的血流进眼睛,蒋以觉眼前浑浊的世界变成一片血红。对手那张脸带着讥笑与凶恶,不留余力地一脚一脚踹在他身上。在一个瞬间,蒋以觉突然想起那些欺凌过他的混混,想起蒋家那一张张幸灾乐祸的脸。那些人的脸,仿佛这一刻跟对手的脸重合。

骨子里隐藏的狠戾顷刻爆发,蒋以觉面目陡地凶狠,他奋起反抗,掀倒对手,扭转局势。

在场下一众人惊讶的神情中,蒋以觉一拳一拳打在对手恶心的嘴脸上,打得对手的脸面目全非,尽管最后对手百般求饶他也不停下。他像是把对手当成了那些欺辱过他的人,多年来的压抑,全部爆发在这一刻。

后来人们拉走蒋以觉,蒋以觉才停下这难以控制的暴戾。东家拍着他的肩夸漂亮,扔了一美元在他手中。

他吐掉口中的血水,看着掌心硬币上闪闪发光的自由女神像,心里某个阀门松动,一些东西开始悄然流逝。

蒋以觉在黑街混了几个月,见过人死,打死过人。心慢慢变硬,眼神再也不会流露出曾经的温柔和善。在黑街混出了点名气,赚上一笔小钱后,他便离开了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离开黑街后的蒋以觉,找到几个人合伙做生意。然而几个人的钱凑一起,还凑不够第一笔启动资金。

他们在二手市场变卖一些从其他地方捡来的废弃物,蝇头小利如杯水车薪,终究填不满启动资金这个坑。

直到一次,蒋以觉口袋中的那块木头掉出来,被路过的一名古董藏家看见。

古董藏家说,那是一块难得一见的珍贵木材,愿意出高价向蒋以觉买下。

一块木头,换一笔大钱。伙伴们高兴疯了,拼命撺掇蒋以觉做这笔生意。

“你不肯卖,那我们靠卖这些废品得卖到什么时候才能凑过资金?”

“等我们以后有钱了,什么木头买不了?到时候我买一车给你!”

“是啊,蒋,我们的未来全在你手上了!”

古董藏家支票本已经拿在手上了,他一边看腕表,一边催问蒋以觉到底肯不肯卖。再不肯卖,他就得走了。

看着眼前难得的机会,蒋以觉最终还是将那块木头递了出去。

支票到手,伙伴欢呼。那块蒋以觉随身带着多年的木头,跟着一个陌生人离去,再没挽回余地。

他卖掉了徐牧送给他的木头,卖掉了他曾在混混的拳脚下,拼死维护、曾在无数个深夜攥在手中寄托情感的信仰。那上面有他的情,有他的灵魂。

在那一刻,他把这一切,全部卖掉。

第49章 烟花落幕(前世)

蒋以觉和他的合伙人们在美国生意越做越好,公司越开越大。矛盾与斗争,自然在所难免。见惯生死的蒋以觉,早看淡那些情与义,利益当前,不顾情面。几个合伙人终究败场,权钱由他一人独揽。

他在金融界一时名声大噪,被媒体发现他出身中国商界三大巨头的蒋家后,更被媒体断定为“蒋家继承人”,经媒体再三播报,他的名声终究是传回国内去。

收到风声的蒋老先生,早两个月便联系蒋以觉,要蒋以觉回去帮忙打理公司。

虽然在商场上颇有些手段,蒋以觉依旧羽翼未丰。蒋家继承人的位置对他来说是个宝座,他想要复仇,想要成为更有权势的人,就得回去当他的蒋家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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