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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亲狈友1之卧蛇藏鼠(6)

乐正七看看时间,哭丧着脸,一手比出四根手指,一手比出三根手指,示意,四十三分钟。

柏为屿无奈地摊手,你再熬一会儿吧。

乐正七一条腿跨出窗户,嘟囔着说:「我不想念了,我想跳出去。」

柏为屿急得抓耳挠腮,忙跑到窗户下准备接着他,失声喊道:「你别乱来啊,摔下来小心……」

凭空传来一声炸雷般斥喝:「乐正七!」乐正七刷地收回腿,柏为屿忙揉揉鼻子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摆出欣赏天上浮云的姿势。

魏南河不知什么时候出现,背着手踱到窗下,放柔嗓音问:「小七,那些单字背完没有?爬出来想干什么?」

「还没背完。」乐正七支吾着说:「我、我晒个太阳。」

「晒够没有?」

「够、够了。」

「那还不快继续背?」

「哦……」乐正七恋恋不舍地看一眼柏为屿,只好乖乖钻了回去。

魏南河转过身,抬手搭上柏为屿的肩膀,「为屿,你跑到这来溜达什么?」

柏为屿回答:「刚好路过。」

「哈哈,路过!」魏南河压低声音,毫不客气地恐吓:「忙你自己的事去吧,最好给我小心点,再怂恿小七跳窗逃跑,我让你好看!」

柏为屿欲狡辩:「大师兄,那不关我的事……」

「你闭嘴!」魏南河哼道:「小七跟着你只会玩,把心都玩野了,反正他没念好书,我就算在你头上!」

柏为屿丧眉耷眼地嘀咕:「又是我的错……」

新生报导第一天,杨小空背着个斜挎行李包在报到处填完资料,刚出大门,迎面上来一个年轻人截住他,一手按在他肩头,一手持着张照片,上下打量他一番,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问:「杨小空?」

杨小空往后退一步,诚惶诚恐地摇摇头,「我不是!」

年轻人长的十分出色,剑眉皓目、唇红齿白,皮肤白里泛着些许病态的青黄,笑起来人畜无害,却莫名的透露出一股子痞样,胳膊上还有几道吓人的瘀青。杨小空认得他,院里打群架总有这位师兄蹦跶的身影,只见他朝旁边一个戴墨镜的刀疤脸汉子一扬下巴,「胜哥,就是他!」

杨小空就这么被绑进山旮旯里,一路上柏为屿将山旮旯里的情况都介绍一遍,杨小空听得一头雾水,直至柏为屿伪装慈爱地拍拍他的肩,问:「师弟,你都听明白了?」

「明白。」杨小空糊涂地应了声,眼睛一瞥柏为屿胳膊上的瘀青,问:「你被谁打了?」

柏为屿压低声音:「曹老打的,他可会打人了,你要有心理准备。」

杨小空惊愕:「不会吧?」

柏为屿笑笑:「你别害怕,曹老就是火爆脾气,其实心眼特别好,是恨铁不成钢才打我的,他如果打你的话,你可千万别太在意。」

杨小空也笑了:「嗯。」

话说,魏南河有个朋友叫杜佑山,实乃富甲一方的土流氓,黑道白道通吃,表面上开了好几家高级画廊、拍卖行、古董行,底下搞的是走私古董文物,近几年赚多发了,更加财大气粗不可一世起来,堪属文化人中的极品败类。

魏南河很是唾弃姓杜的,杜佑山想必也很厌恶姓魏的……当然,双方半斤八两,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表面上双方异常和睦友好,见了面还是嘻嘻哈哈地勾肩搭背,大人的世界就是这么虚伪。

前不久杜佑山请魏南河去吃饭,小七仔也跟着去蹭饭,杜佑山看到乐正七手臂上的伤便关心地问了问,乐正七是个没有心机的傻孩子,不但把受伤的经过全坦白了,还一个嘴快说出自己从墓穴里挖出个元青花。

这一下杜佑山那利欲熏心的商人跟苍蝇盯上了大便似的,非要买下那元青花再转卖给他的日本客户不可,魏南河一个劲在旁边使眼色,可惜乐正七傻乎乎地一拍胸口打包票:「没问题,四百万卖给你!」魏南河没辙,卖是肯定舍不得卖的,只好打算做个假的拿去交差。

杨小空到妆碧堂时,工瓮坊恰好开窑,一整个窑的元青花缠枝牡丹罐端出来摆在院子里。魏南河点起一支烟叼在嘴巴上,问身边的乐正七:「小七,你看这批货怎么样?」

乐正七走过去拎起一个罐子,看看底板,对着阳光看看釉料画工,然后扬手丢到旁边,罐子一声脆响碎成几片,魏南河幽幽吐出烟雾,看着对方将这一整个窑的罐子全打碎,眉毛一皱不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