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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宠卿卿(110)

若说祁昶的弱点在腋下,那苏霓锦的话就是全身上下都是弱点,脖子,腋下,胸,腰,大腿……基本上就没有不怕痒的地方,要制服她几乎不需要什么力气。

两人打闹间,苏霓锦碰掉了书架上的一些书籍,包括先前看见的那幅被卷起的画,苏霓锦整个人吊挂在祁昶身上,看见那幅画时,眼波流转,立刻想到个脱身的方法。

“咦,那是什么?”苏霓锦故意指着地上的画卷问。

问完之后,就果断拍打祁昶,让他放自己下来,苏霓锦双脚落地后,飞快的捡起地上的画卷,问祁昶:

“这是什么?”

祁昶目光落在那画卷上,干咳一声,平常道:“很明显是一幅画。”

“什么画?我能打开看看吗?”苏霓锦明知故问。

祁昶无奈看着她,目光仿佛在说:你打都打开了,还问我能不能看?

苏霓锦在这方面的脸皮还是挺厚的,当着祁昶的面将那画卷一层层展开,果然是她昨夜赶画出来的那幅佛像,抿唇憋笑,努力用很镇定的声音问祁昶:

“这是……你画的?”

祁昶目光落在那佛像上,好半晌都没说话,就在苏霓锦以为他不会开口回答的时候,他忽然‘嗯’了一声。

苏霓锦为了控制好自己的表情,于是暗暗咬了两下自己的舌头。

祁昶的目光从佛像画上挪开,落到苏霓锦脸上,干脆大大方方的把画像摊在书案上,问苏霓锦:“画的如何?”

这人当真连半分怀疑都没有!苏霓锦心中暗想。不过也是,祁昶被梦游的病症困扰,根本不记得自己梦游的时候做了些什么,别说画一幅莫名其妙的佛像了,就算画出一些更奇怪的东西,在他看来也是不足为奇的。

“我觉得,挺好啊。”苏霓锦说。

其实画的很一般,不过自己画的东西当然自己要捧场啦。

祁昶抬眼看了看她,疑惑道:“是吗?”目光在佛像上流转片刻,祁昶居然‘自谦’起来:“我倒觉得画的不太好,若非确实出自我手,我简直都要怀疑,这幅画不是我画的了。”

苏霓锦心上一紧,心道祁昶的感觉还真是敏锐。

“你看这佛眼,若是我画的佛像,一般眼睛会更细长悠远一些,神情也不对,不庄严,还有这佛手,一幅佛像画,其实最难的部分就是佛手,所以我一般都会着更多笔墨描绘佛手的姿态,这幅也不知怎么回事……”

祁昶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居然认认真真的跟苏霓锦讨论起佛像的画法。

“鸿儒馆里有两幅我画的佛像,是那年太后生辰时我亲笔所绘,倒是可以把这幅也送去鸿儒馆,给馆主具体看看问题在哪儿。”祁昶一本正经讨论完之后,做出这番结论。

苏霓锦心漏一拍,赶忙阻拦:“送去鸿儒馆就算了吧。”

鸿儒馆里全都是研究字画的专家,这佛像一旦送去,人家不很快能看出来根本就不是祁昶画的嘛。

都怪自己,挑什么话题不好,非要挑这种危险的。

祁昶居高临下看着她,不解问:“为什么算了?你先前不还说这幅画画的好吗?”

苏霓锦想收回这句话:“我也没觉得有多好。”

可她这么说了,祁昶又不满了:“你觉得我画的不好?”

苏霓锦被他几句话堵在了心口,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憋得满面通红。

“呃,也不是不好。”

“可你刚才说……”

祁昶一副要追究到底的架势,苏霓锦自问招架不住,果断讨饶,使出迂回政策:

“殿下,臣妾不是说这画不好,只要是殿下亲笔画的,臣妾都觉得好,不如殿下把这幅佛像送给臣妾吧,臣妾一定会好生保存的。”

佛像留在祁昶手里,就像个定时炸弹,肯定不如收回自己手中来的稳妥。

祁昶挑眉问:“你想要?”

“嗯嗯嗯。”苏霓锦头点如捣蒜,希望以此来表达自己虔诚的一片心意。

祁昶勾唇一笑:“你若要我的画,我再画与你便是,你我新婚燕尔,我送你一幅佛像,算怎么回事?传出去不好听啊。”

“好听!”苏霓锦果断瞎扯:“臣妾近来神思不定,正需要一幅殿下亲笔绘制的佛像来镇压镇压。”

祁昶将画卷起,做出一副要递给苏霓锦的样子,可等苏霓锦伸手来取的时候,他又将手缩回,把画卷藏到身后,沉声问苏霓锦:

“你近来神思不定?”

苏霓锦被他盯得有些心虚,干咳一声,斟酌点了点头:“呃,有,有点。”

“那为何不与我说?”祁昶又问。

“啊?”

苏霓锦被彻底问倒,总觉得自从说起佛像的话题之后,她就一个劲儿的在被祁昶牵着鼻子走,这会儿还被他当面问‘为何不与我说’,第六感灵敏的苏霓锦都有点怀疑,祁昶是在含沙射影,隐晦曲折的问她其他事情。

“说,说什么?”苏霓锦不想自己吓自己,很快镇定下来。

祁昶深邃睿智的目光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敛目收回满身锋利,将背后的画卷递给苏霓锦,安抚道:

“下回有什么事,定要第一时间告知我,你我是夫妻,夫妻本就一体,不论什么事情,你都可以与我开诚布公的说,知道吗?”

苏霓锦点头,小声回了句:“知道。”

说完之后,她心中暗自叹息,若非事关祁昶的病情,她也不想事事隐瞒,也想与他开诚布公的说实话,可现实摆在眼前,祁昶自己病了,连太医都未曾宣召过,她又怎么能毫无顾忌的帮他把这事儿直接挑开呢?

第六十六章

“真的知道?”祁昶再问。

苏霓锦点头:

“真的知道。不过, 这些话我也想原封不动的送给殿下。你我是夫妻, 夫妻本一体, 你有什么难处也可以与我说的。虽然我可能没有能力为你解决难处,但至少能替你稍微分担一些。”

哪怕只是分担一点点,能够让祁昶好过那么一点点,无论多难,苏霓锦都愿意尝试。

祁昶轻轻揉了揉苏霓锦的两侧脸颊,捧着她认真的小脸, 弯腰在她粉嫩的唇瓣上亲了一口, 将人拥在怀中,道:

“我希望你嫁给我,可以顺顺遂遂,平平安安, 富富贵贵, 我愿意宠着你,爱着你,很多事情……”

祁昶的话未说完,便听见苏霓锦闷闷的声音自他胸口传来:

“我也想宠着你, 爱着你,我嫁你又不是图顺遂,图平安,图富贵,图的不过你这个人而已。”

图的……不过你这个人。

这句话在祁昶耳边回转,将祁昶的九转回肠, 弯弯绕绕的五脏六腑给熨烫的服服帖帖,通体暖阳。

“好甜的一张嘴,叫人听了便心如蜜糖。”祁昶与苏霓锦额头相抵,情话绵绵。

苏霓锦垫脚回亲了他一下,不甘示弱道:“臣妾甜的可不止一张嘴。”

“是吗?那……试试?”祁昶欲弯腰抱人,被苏霓锦飞快的戳了一下腋窝,迅速敏捷的从祁昶手下逃脱,一气儿跑到门外,巴着门扉,探头往里呼唤:

“殿下还是快处理完政事,过来用晚膳吧。臣妾就不等你了。”

说完,苏霓锦便果真不等祁昶,兀自从书房离开,往主殿去。

殿外伺候的刘喜公公对于太子妃如此大胆的行为表示捏了一把汗,要说太子妃嫁入东宫以后,有多毫无顾忌,胆大妄为,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可是看的真真切切,太子殿下是什么人,是那种让人多看一眼都觉得可能离死不远的人,谁不是恭恭敬敬的?

唯有太子妃,对太子不怀半分惧怕和恭敬,真将太子当做寻常夫君般对待,偏生太子还就吃太子妃这一口,平日里将人宠的是无法无天,太子妃日日出宫玩耍,太子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然不管束。

换做旁人,如此不守宫规,都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综上所述,刘喜公公深深觉得太子妃是个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