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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宠卿卿(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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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后院,苏轸书房里。

苏家兄妹正在白山黑水的棋盘间厮杀,只见苏佑宁满头汗水,神色凝重的盯着面前的纵横交错的棋盘,而他对面盘腿而坐的苏霓锦却在悠闲的喝茶。

“怎么样,想出来没有?”苏霓锦半杯茶都要喝完了,苏佑宁的下一步还没有想出来,纤长白皙的手指在棋盘下的矮桌上轻轻点了两下:“想不出来就早点认输,给了银子,咱们好开下一局。”

苏佑宁抬眼看了看她,目光瞥向矮桌里面的铜钵,里面的碎银子已经过半,这是他连输十局输掉的银子。

他用膝盖想也没有想到,妹妹不仅写字是个中高手,就连下棋都这么厉害,想想他一个时辰前,兄妹俩打赌一局十两银子为赌注,他夸下海口,说要跟妹妹大战三百回合,赢光妹妹身上所有的银子。

然后……他就这样输掉了一百两。眼看这一盘也输定了。

苏霓锦看着苏佑宁,幽幽一叹,她的这个傻哥哥啊,总是往她枪口上撞,苏霓锦没啥本事,就写字和下棋这两样还说的过去,他就偏偏跟她杠上了这两样。

下棋是小时候学仿字时老张教的,因为写字需要平心静气,而下棋是最好的锻炼人心性的法子,苏霓锦学了好几年,还特地研究过古代那些绝版棋谱,棋谱中有些棋局一直到现代都无人能解开。

当然了,对付苏佑宁这种水平的棋友,自然是用不上那些棋局了,以苏霓锦业余7段的水平就足以对付了。

苏佑宁抬眼看了看苏霓锦,见她目光正落在一旁铜钵里的银子上,苏佑宁面不改色的从下面伸手到棋盘上想偷两颗棋子下来,可手还没碰到棋盘,就被苏霓锦识破。

“男子汉大丈夫,还输不起吗?”苏霓锦凉凉道。

苏佑宁讪讪收手,笑道:“没有输不起,我就是……手麻了,哈哈,手麻了。”

苏霓锦冷哼一声:

“我信你才怪!我就说前两局我不该只赢那么点的。”

苏佑宁闻言急了:“什么意思?前两局我可没动手啊。”

“动没动手你心里清楚。”

“清楚什么清楚,我说没动就是没动!”

“哼……”

兄妹俩在那儿炒的不可开交,苏轸从外面就听见了,官帽交给常随放好,自己都来不及换下官府就进了书房一探究竟。

“吵什么呢?”

苏轸喜欢下棋,所以在书房外面设了个棋室,兄妹俩就是坐在他的棋室里下棋。

“爹,哥哥跟我下棋不老实,老是偷棋。”苏霓锦不客气的告状。

“什么话,谁偷棋了,跟你说了手麻手麻,怎么还不信呢?”苏佑宁略有心虚。

苏轸看了一眼兄妹俩的棋局,原以为是小孩子间的玩闹,不过棋盘上的白子落的还挺有水平,苏轸问:

“白子是谁下的?”

苏佑宁指了指苏霓锦,苏轸有些意外,对苏佑宁摆摆手让他起身,苏佑宁赶忙退到一边,只见苏轸眼睛盯着棋盘,坐到了苏霓锦对面:

“来来来,为父与你来一盘。”

苏霓锦一起整理棋子,原本是想跟苏轸说下棋要彩头的,可一想,苏轸跟苏佑宁可不一样,人家是正经的探花郎出身,学问高的很,还是先试个一两局再定要不要彩头好了。

毕竟她最近很缺钱,好不容易从哥哥手上赢了点,万一输回去了多不好啊。

父女俩换棋而下,先前苏霓锦和苏佑宁下棋,苏佑宁水平太差,苏霓锦干脆让他先行,现在对苏轸她不敢托大,便要了黑子过来。

一番较量之后,苏霓锦发现,老父亲的水平果然不是苏佑宁这个业余加业余可以比的,苏霓锦不禁认真对应起来。

两人下了一百多步以后,情况就渐渐困难起来,父女俩棋力相当,到现在都未有一方露出弱势。

苏佑宁在旁边看的心急,便一边喝茶一边问苏轸:

“父亲今日怎的这么早回来了?”

苏轸盯着棋盘考虑片刻后,终于决定走了下一步,趁苏霓锦考虑的时候,他答道:

“哦,有事。”

苏佑宁正要问什么事,只听苏轸盯着苏霓锦下的那步棋‘啧’了一声,似乎没想到她会下在那个地方。

“有什么事啊?”苏佑宁继续发问。

苏轸捏着棋子思考,干脆不回答儿子的问题了,直接都给他一句:“观棋不语。”

好不容易下了一步,苏轸又略微松懈,想起刚才儿子的问题,他今日是有事才早点回来的,什么事来着?

“呀!”

苏轸忽然一拍额头,吓了苏霓锦一跳,笑道:

“爹,您可别告诉我您走错了,悔棋是不可能的哦。”

苏轸抬头盯着女儿看了一会儿,把苏霓锦看的都有点发毛了,下意识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我想起来我今日早归是为何了。”苏轸说:“陛下要为几位皇子们选妃了。”

苏轸对着苏霓锦说,把苏霓锦直接给说愣在当场,还是苏佑宁率先反应过来:

“选妃?跟咱家有关系吗?”

那些皇子皇孙们选妃,不都喜欢在那些名门世家里选嘛。

“陛下着令各府适龄女子都要参加。你妹妹……也算适龄。”

苏轸就是为了回来把这件事告诉他们,这才早归,可一回来看见兄妹俩在下棋,他的心思就被棋给勾走了,直到现在才想起来。

苏霓锦和苏佑宁对视一眼,两人纷纷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质疑之声:

“啊?”

苏霓锦眨巴好几下眼睛,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劫数。

她好不容易才把裴家的婚事给退掉,以为可以过几年舒坦日子,怎么就要选秀了呢?

苏轸敲敲棋盘,让女儿继续下棋,可苏霓锦哪里还有心思,失魂落魄的颓坐一旁,苏轸见状,不忍安慰道:

“唉,你也别太担心。这回选妃的声势十分壮大,都超过去年陛下选秀女了,参加的人多了,那竞争势必就大,咱们家既无那攀附之心,便最多就是走个过场吧。”

苏轸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其实内心还是有点小担忧的。

因为上回他亲眼目睹太子救女儿的过程,尽管后来太子解释了原因,也说过对女儿并无其他意图,但那个画面一直萦绕在苏轸脑中。

“说的也是。皇子就那么几个,想要当王妃和太子妃的名门贵女多如过江之卿,妹妹虽然人品很好,却也未必会被选中。再说了,想在这么多竞争对手底下赢不容易,可输却是很容易的。所以,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

苏佑宁有时候头脑简单,但有时候倒是能一语中的。

他的这番‘想赢不容易,想输很容易’的话,让苏轸和苏霓锦父女俩如醍醐灌顶,想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啊。

竞选太子妃和王妃,又不是菜场里买青菜萝卜,想入选就入选的?总有各种考试,考试想拔头筹不容易,垫底还不容易吗?

“对对对,哥哥说的对。正是这个道理。”

苏霓锦的心情顿时又开朗起来,苏轸也是如释重负,心大如碗的父女俩重新拿起棋子考虑下一步该怎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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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要给太子和众皇子选妃的事情一一传入了各府,奉国公府后院,宁氏迫不及待拿了十几匹颜色各异的布匹送到女儿闺房中,让她挑选来做新衣裳。

苏黛云将宁氏迎入房中,从得知那个消息以后,苏黛云就始终处于激动状态。

终于让她等到太子殿下选妃了,原本都已经不抱希望,没想到天降大喜。

宁氏拉着苏黛云坐到镜子前,看着镜中如花似玉的女儿,宁氏满意的笑了:

“前几日贵妃娘娘那儿就得了消息,她以为陛下是单单给敬王选妃,可谁能想到,陛下是要为所有皇子选妃。咱们的机会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