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善静静地听他说往事。
“后来他生了重病,我和我娘很想看看他,可是那门里头,传来他的声音,他说:‘我不想见他们!‘我回过头,看见我娘的表情,好凄惨。我不知道为什么父王这么讨厌我们母子俩……”满城叹了口气,问:“忠善,你爹疼不疼你?”
忠善简简单单地说了句:“他很疼我。”
“那你娘呢?”
“她啊……她很溺爱我,可惜我爹死后,她就随我爹去了。”
“我娘也是。”满城紧了紧手臂,胸口贴着忠善的背,感觉非常温暖,他又叹了声,说:“看来我们在娘的心中都没有爹重要。”
忠善不说话了,耳边,是满城轻轻的,暖暖的呼吸。许久,满城抬起左手在忠善面前晃了晃,有些羞涩地说:“忠善,这个我会好好保管的。”
那串佛珠,泛着暗紫的光芒,在他的手腕上,诉说着他心里的一丝甜甜的,幸福的感觉。
山顶,是一片温柔迷幻的雪景。
今年下了好几场雪,雪花那么可爱,凉凉的,滑滑的,有谁会不喜欢?可惜,春天马上要来了,雪花都消失了,头顶上是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也有另一番愉悦。
满城站在他的院子外,还没跨进拱门,就见他回过了头。
才几天没有见,就似累积了多年的想念。
他脸上淡淡的悲伤一闪而过,转而灿然一笑,如这冬日的阳光一般暖人心扉。他的声音低低的,却十分欢快,那声呼唤多么贴心--“满城!”
满城立在那儿,痴痴看着他,有一点点陶醉。
他走了过来,笑容一直都挂在脸上,“怎么?才两天不见,你这家伙又可以四下鬼混了?果然是牲口啊!恢复力这么神速!”
满城轻轻地喘着气,虚弱地扶着他,问:“你怎么都不去找我?”
“我想你应该有人陪着,所以……”
满城猛地抱着他,“忠善,我非常想你。”
满城紧紧地贴着他的胸口,那一丝甜甜的,幸福的感觉,不知什么时候可以逐渐安稳下自己的心。
忠善乐了,不怀好意地问了句:“是想我还是想我的身体?”
满城不理会他的没正经,轻轻摸了摸他的脸,认真的说:“忠善,我想的是你……”
忠善眼一热,满城柔软的嘴唇已经靠近过来……
这一秒,可不可以永无止尽?我的心,可不可以不再奢求?我爱的人,可不可以永远不离开我?
忠善狠狠地抱着他,心中却是万般的不甘和悲哀。
前因
白天雪花止了,到了夜间,却又扑簌簌地纷纷落下来,天气越发的空冷了,满城披着如这白雪一般的披风,在雪地里慢慢地行进,到了镇州塔的顶端,却见樱右已在那儿了。寒冷的空气冻白了她的脸,灵动闪亮的眼里含着泪,见他来了,樱右浅浅地笑了笑,“我早来了,满城,你约我有什么事?”
“我……”
两人沉默许久,樱右的泪水在夜色中闪烁着,她的声音透着哀怨,“满城。”她唤了一声,见满城低着头,又唤:“满城,满城!”
“樱右……”满城泪在眼里,微微露出一个笑容,却是苦痛难言,“樱右,我有话……和你说。”
“我不想听!”樱右急急打断他:“你想说的还不就是那几句话!”
“不是的,樱右,我……”
“满城!我什么都给你了,你把我当什么啊?我原本还天真的以为你会和他争我,真可笑……我是什么东西?我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我……我想和你在一起……不能和你在一起,我宁愿死了啊……”樱右泣不成声,哭声在空中回荡。
满城抬头看她,迷茫混混沌沌,一丝莫名惊慌涌上心头,“樱右?”他看到樱右已将身子紧靠着一处破损的围廊,只要微微仰身,便会摔下去。
“樱右,你要做什么?”满城的头皮一阵发麻,急急将手伸过去朝着她,“你先过来好吗?别站在那!把手给我……求求你。”
“我到这里来时,叫丫鬟给他送了封信,和他说你约我到来这,你要杀了我,他会相信的。”樱右止了哭,微微露出了凄凉的笑容,“别这样看着我,我是为了你好!满城,他若知道你杀了我,他的心永远都会有阴霾,你们永远不会和好如初,永远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