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夏将军,你还没喝几杯,怎么脸就红了?可别醉了啊……”这一声娇笑,是玫蔻姐姐。
梵惜心头一悚:人称嗜血狂魔的夏满城!
那夏满城的声音却是出人意料的清朗柔和:“还没做正事,我怎么能醉……”
里面一阵淫词浪语,笑声连连。
她站在门口,手脚发凉,一步都迈不开,暗自佩服里面几个姐姐居然如此随意无惧。但毕竟她们与自己不同!这几年来卖艺不卖身,苦苦坚持,到了今天,估计也由不得自己了!
身后,不知何时立着个人。
梵惜大惊,回头仰视,只见一个年纪尚轻的高大男子,面呈枣色,深眶修颊,剑眉入鬓,竟是十分英俊。
那人闷哼一声,“干什么的?”
没等梵惜回话,他就推开门,顺势也将她推了进去。梵惜吓破了胆,手里死抱琵琶,眼睛盯着自己的鞋面,狠命压抑身上的颤抖。
屋里的男人们都笑道:“寺虎,来了啊!”
玫蔻道:“梵惜,怎么这么久?几位将军都等急了!”
“她就是梵惜?”那清朗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屑,“一般货色罢了。”
玫蔻赔笑道:“梵惜吟诗作对,琴棋书画样样都堪称绝妙,邓国若要选才女,可就非她莫属了!”
“不巧的很,我是个粗人,不喜欢这些斯文的东西。”
“满城!”那略微低沉的声音怪笑几声,说:“你的脑袋瓜子里都是干那事,还能喜欢什么?”转而,对梵惜说:“站着干什么?你弹上几曲给我们听听。”
梵惜挪了几步,坐在一边,边弹边唱,可是心中恐惧难抑,嗓音颤抖,居然走调了。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哈哈哈哈……”一串几乎如孩子一般的笑声,接着是嘲讽:“果然是绝妙!再唱啊!”
梵惜双手抖得拨不了琴弦,那人却走了过来,淡淡地问:“你的手怎么抖得这么厉害?”梵惜腰一软,跪倒在地上。
“满城,你就别欺负人家了。”
满城蹲了下来,靠近了她,“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用的是什么熏香?”
“我……就是那个……那个……”
满城拉上她的手,将她拽到桌前,自己坐了下来,拿起酒杯,递给她:“喝酒。”
这一拽,梵惜看清楚了这个人,不由全身一震:这夏满城浅浅的眉毛,含情秀目晶莹剔透,挺拔鼻梁的线条是那么柔和,唇边颊上带着一丝孩童一般无暇的浅笑。如此俊美的男人哪里像传闻中那个暴戾凶残的魔鬼?
发愣之余,却听那男人又是一笑:“酒都不会喝?”手上一用力,就将梵惜扯过来坐在自己腿上,搂紧后在她身上狠狠地嗅了一通,居然撒娇道:“陪我喝几杯嘛……”
玫蔻撇撇嘴,坐到了一边。
“满城,你闻什么?”说话的人皮肤淡黑,箭眉舒展,鼻正梁高,仪表堂堂,举手投足却是泛着十足霸气,此时似笑非笑地望着这个方向。
另一个人年纪稍长,竟生得慈眉善目,三分随和,七分威武。
而在门口遇到的那个面色严肃的男子,现下也注视着这个方向,嘴角有一丝柔和的微笑。
梵惜讶异地微张开嘴,几乎不能相信眼前这几个人就是让各国闻风丧胆的煞星。光看这外表,若要说他们没有人性,却是任谁谁都不会相信的!
脖颈上突然痒痒的,原来背后那人居然嗅到了自己的脖子上!梵惜登时涨红了脸,僵着一动不动。
忠善不由大笑:“满城!你怎么和狗一样?什么味道这么好闻?难不成这姑娘身上有烤乳猪的香味?过来让我也闻一闻!”
满城嘿嘿傻笑几声,说:“不给。”
这两个字在梵惜心里一荡,面上禁不住泛起一阵甜蜜。她扭了扭腰枝,低低说了句:“夏将军,梵惜不会喝酒。”
“我就喜欢不会喝酒的!我不费劲就能把你灌醉,多好!”
梵惜看着他的笑容,还没喝酒,就已醉得晕晕忽忽,那杯酒被他送至唇边,也不推却,酒入喉下肚,浓烈呛人的味道一下子把自己惊醒,掩嘴连连咳嗽。
满城满意的笑了,又送了一杯过来。
梵惜惊慌失措,急忙往后一缩,求道:“夏将军,我不能喝了!不如让梵惜唱个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