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善意犹未尽,时时用嘴唇轻拂满城的睫毛,脸颊,和嘴唇。
“还痛不痛?”忠善将嘴唇停留在满城刚才扎破了的下唇上,温柔地舔咬。
“我都忘了。”
“玩了一天,累不累?”
“本来不累的,被你一折腾,累得要死!”
忠善笑道:“真是没天理了!你自己想要快活却懒得动,是累死了我才对吧?”
满城吃吃发笑,粘上忠善的嘴唇,吻得欲罢不能。
“你的舌头又灵活起来啦?”忠善突然想起今天满城误食野果后说话“呜呜啊啊”的模样,于是嘲笑道:“嘿嘿……住三折度考鱼笃笃笃……”
满城见他又学自己大舌头,不由笑岔了气,“你都学了一天了!这么爱学,怎么不去尝尝那果子?”
“呵呵……”
“还笑!”
“你真是可爱得要命啊!”忠善笑不止,道:“我倒真希望那果子没有解药,叫你一辈子这么说话,那可有趣得很啊!嘿嘿嘿……”
满城嗔道:“有趣个屁!我真的说话大舌头,你就不要理我了!”
“你要真的一直那么说话,还不把我逗死啊?我怎么不理你?我天天逗你说话就把自己给笑死了!哈哈哈……”转而,忠善稍稍止了笑,认真道:“再说,不管你变成怎样了,我都缠着你不放。”
满城不屑地撇撇嘴,“那我的脸上乱七八糟都是刀疤呢?”
“我还喜欢看你水亮亮的大眼睛呢。”
“那我眼睛瞎了呢?”
“我就把眼珠抠出来给你补上。”
满城挪了半寸,在他唇前轻轻吐着热气,“那你就看不到我了,傻瓜。”
忠善一笑,“你才是傻瓜呢……”
“忠善,你听,海明明在很远的地方,为什么我觉得它就在我耳朵底下?”满城侧脸贴着地板,合上了眼睛。
“忠善,你听,它好像在呼唤谁……”
满城转过身子,背贴着忠善的胸口。
忠善的手,滑过他的手臂,握牢了他的手。
满城心满意足地蜷进忠善的怀里。不用多说什么,忠善也会保持这个他最喜欢的姿势,搂着他进入梦乡。
海浪,似乎就在耳朵下面,哗……哗……平和而又温柔地涌动。
多美好的地方啊!没有杀戮,没有鲜血,有的只是这静谧的空间,和背后那个只属于我的人。
满城猛然想起什么,睁开眼,“忠善,你不许去向申穆提亲噢。”
“那你要我娶谁?我听你的。”忠善窃笑。
满城恼怒,斥道:“谁都不许娶!你要女人到妓院找,就是不许结婚!”
忠善暗喜:这小子吃醋了!
“死忠善!知道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我一心一意陪着你,行了吧?”忠善轻吻他汗干后微微粘涩的肩,柔声道:“让我断子绝孙好了,为了你,我心甘情愿……”
让我为你成为不孝孽子,为你变成杀人如麻的鬼神无敌,为你自毁一生罢了,我心甘情愿。
怀里的人,却颤了颤。
这句话,为何这样耳熟?
满城瞪大了眼--是什么突然闯入自己的脑海?是什么突然搅乱了自己心神?
我想起来了,他也说过这句话!
我怎么……居然幸福得忘了他啊?他还在圆辽城的龙椅上,等待我,盼望我。
要和我分享他的女人,是什么样的?文弱可人,还是珠圆玉润?那个女人会不会将他的心从我这抢走?等他有了孩子,还会不会牵挂我?
他今晚是不是立在耀极殿侧厅的阳台上注视着雄州的方向,整晚思念我?
章周!
这个名字,穿心刻骨啊!
“满城……”背后那个人,轻轻问:“这个地方,是不是很好?”
“是……”
“那我们……在这儿多玩几天……好不好?”背后的声音,柔情得几乎要融化了自己的神志。
“满城……”忠善又唤。
可是他怀里这个被爱怕了的人却全身僵硬,苦生生地吐出几个字来--
“我……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