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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又被富二代缠上了(2)+番外

人说坠亡是各种死法中最不好的一种。那坠楼的时间,对坠落的那个人来说,是无比漫长的,整个过程充满恐惧。

纪安宁不知道别的人是怎样的,但她真的体会到了这段漫长的时间。她根本不想死,生活这么苦,她都这么努力地活着,怎么可能会想死。

她死了,外婆怎么办?

纪安宁不明白,人,怎么可以这么坏呢?她以为闻裕已经够坏的了,可别人比他坏得多了!

明明还是学生啊,是一个学校的同学啊,怎么就可以坏成这样呢?

带着恐惧、不甘和愤怒,纪安宁坠亡。

她灵魂出窍,看着那些害死了她的人匆忙离去。

警察来了,替她收尸,开始调查。她以为害死她的人会被绳之以法,结果,并没有。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些“目击证人”,纷纷指证她那天晚上因为钱跟客人发生了纠纷,遭到了批评,句句暗指她是自己想不开跳了楼。

最后果然就这么定性了,把她定性为自杀。

消息传到学校里,又是一阵风言风语。

“真不检点,一个女孩子跑到那种地方打工,听说是那种色情娱乐场所呢!”

“听说是跟男客人为了钱闹起纠纷来了?”

“什么什么?你知道内幕吗?”

“听说啊……是嫖资。”

“你不知道吗?三千块一晚,这个价,是从闻裕开始的……”

说的人煞有介事,仿佛亲眼目睹。听的人又惊又喜,不停追问。一盆盆脏水往她身上泼。

言灵有力量,只要有人提起她的名字,纪安宁就会被召唤到那处。她刚死的那段时间,学校里沸沸扬扬到处都在议论她。苦得她,一会儿被拉到这里,一会儿被拉到那里。

外婆也召唤过她。她喃喃地念:“宁宁,宁宁,怎么还不回来?”

她被锁在房子里,吃光了家里所有的食物,饿得拍门:“宁宁,阿婆饿……”

纪安宁无计可施,着急万分。幸而邻居听到了外婆的呼救声报了警,警察破门而入,使外婆婆免于饿死家中。

警察发现她是个失智老人,很是伤脑筋。在这时,一个年轻男人出现,领走了纪安宁的外婆。

他就是谣言中和纪安宁睡过的富家子闻裕。

闻裕把纪安宁的外婆安置在一个专门照顾失智老人的养老院,然后在纪安宁的注视下离开。

外婆常常念起她的名字,她便得以常常在外婆身边徘徊,陪伴。就这样过了不知道多久,直到有一天,她忽然被别人召唤。

身体瞬息之间就到了那里。

无比熟悉,下辈子也不会忘的地方——她死的地方。

漆黑的夜里,害死她的人被人反剪双臂按在地上。闻裕眼睛通红,手持一根钢钎——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初的那根,恶狠狠地毒打那个人。

纪安宁不知道闻裕跟那人有什么仇,但她听着那人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感到痛快。

闻裕打断了那个人的腿,打折了他的肋骨,他最后,把那根钢钎打弯了。

“当啷”一声,他把钢钎扔在地上,抹了把鼻子。手上溅到的血,把脸抹花了。

在黑夜中,被霓虹灯的光照得像恶鬼。

他挥挥手,他的人放开了那个人。他弯腰,扯住那人的后脖领,拖住他往建筑物的边沿走去。

他选的位置很精准,就是纪安宁失足坠落的位置。

他把那人拽起来,那人嘶哑尖叫:“闻裕!放过我!放过我!求求你!”

“她也求过你吧?”闻裕说,“你放过她了吗?”

那人声音变调:“这是杀人!这是杀人!”

闻裕轻蔑一笑:“血债不就该血偿?”

“怕了吗?当初你把她逼到这里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有多害怕?”他问。

语气轻描淡写,声音冷似冰刀。

“不是我!她是自己掉下去的!”那人垂死挣扎地为自己开脱。

闻裕沉默了一会儿,在夜色中凉凉地笑了。

“你也是呀。”他说。

他的手臂肌肉忽然绷紧,蓄力,一把提起了那个人,爆发,向外抛去……

纪安宁捂住了眼睛,没敢看。

片刻之后,她听见下方传来了重物坠地的闷响,有人发出惊叫。

她放开了眼睛,那个人不见了,眼前只有闻裕一个人。

他站在夜色中,夜风猎猎吹拂着他的额发。他的眼眸比夜色还黑还浓,像有黑洞蕴于其中。

纪安宁被这浓黑的眸子吸引,无法移开视线。

他为什么?

他为谁报仇?

一个答案在她心中,呼之欲出。

“赶紧离开这里。”他的人低声对他说。楼下,已经乱了起来。

闻裕在站在那里凝望了片刻,转身跟着他们离去。

他们推开楼梯口的门,鱼贯而入,闻裕走在最后。

他一步踏入楼梯间,忽然扶着门回过身来。

纪安宁一直漂浮着跟随他,此时忽然像被定住,定在了他面前。

她知道,闻裕的目光是投向了空阔的、杂乱的天台。可她就在他的正前方,所以此时此刻,他们两个四目相交。

他仿佛是在看着她。

这年轻英俊的男人薄唇微动,声音轻不可闻。却令纪安宁瞬间睁大了眼睛。

“给你报仇了,”他轻轻地说,“安宁。”

声音轻得像叹息。

他手松开,人没入楼梯间,门扇回弹,发出“咣”的一声。

纪安宁只觉震耳欲聋,有巨大的吸力将她吸入了看不见的时光漩涡中。

漩涡中时间飞速流动,画面像梦境一样,一帧一帧地跳跃。

她看到他锒铛入狱。

有年轻男人探监,嘲笑:“姓赵的跟你多大仇,你突然跑去弄死他?幸亏你突然发疯,让我们捉住了把柄,要不然,真差点让你翻盘。就为个女孩,值得吗?”

他漠然地看着他。

她看到有中年男人与他沉默对视。

“可能,这辈子没缘分吧。”中年人叹息说。

他冷笑,眼中充满嘲讽。

她看到他睡在监狱硬硬的床板上,在梦中呢喃:“安宁,安宁……”

纪安宁怔怔望着他,伸手想去碰触他,虚虚的手臂却穿他而过。

最后,到了行刑的日子。

他站在青天白日下,抬头看了眼碧蓝的天空。短暂的一生,即将终结。

纪安宁“抱”住了他。

“如果有来生……”她眼泪夺眶而出,“我和你……”

能不能不要再落到这样的下场?

子弹呼啸而来,穿过了她虚无的魂体,穿透了他的心脏。

时光漩涡骤然咆哮,如同海啸,巨力将所有画面都撕碎,将她也撕碎。

纪安宁以为自己将要魂飞魄散,睁开眼,却回到了大一那一年。

一切都还没开始。

第2章

“宁宁,宁宁,快醒了,迟到老师要批评的。”外婆碎碎念着。

纪安宁被外婆晃醒。

她早上不用订闹钟,外婆就是闹钟。她虽然失智,作息却奇准,每天早上六点就醒,也不用看表,到了时间就来喊纪安宁起床,仿佛她的大脑能自动感应时间似的。

只是她失智了,记忆回退,总以为纪安宁还在上中学,迟到要挨批。

纪安宁揉揉眼,腾地从床上坐起来,穿衣洗漱,手脚麻利。一大早她就进厨房,把外婆一天的饭做好——外婆身上有好几种病,要严格控制饮食,控油控糖控盐。她的饭都是纪安宁做的。

纪安宁给她把饭装在两只保温饭盒里,摆在饭桌上。又给她烧好了水灌进暖壶里,又晾好凉白开。

幸好她虽然记忆混乱,还能自己吃饭上厕所,完成最基本的自理。要不然,纪安宁连学都没法上了。

纪安宁馒头蘸着腐乳,飞快吃完了早餐,把碗碟往水池里一放,等晚上回来再洗。

临走前,给厨房挂上铁锁,锁住。

不锁不行,外婆会想进厨房生火做饭,然后极可能烧了厨房。这样的事以前就发生过,幸好当时纪安宁在家,及时扑灭,没有酿成大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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