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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唐(187)+番外

李二陛下骂完他操蛋弟弟,领导讲话也算是告一段落,他示意大家可以开始动筷子,早已备好的歌舞也正式上场。

别人在一轮一轮地敬酒,李元婴仗着自己年纪小,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填饱肚子。

吃饱喝足后,李元婴又凑到李承乾那边和他一起讨论起歌舞来。他表示这歌舞看着有点过时了,不如他们丰泰楼的歌舞来得热闹,又和李承乾夸起了称心,说称心于音律上着实有天赋,整个音乐班子都对他服气得很。

李承乾对称心已没什么印象了,听李元婴提起才想起那是他叫太常那边分拨给李元婴的。李承乾道:“你用得上便好。”

李元婴觉得他大侄子真大方。

酒过三巡,众人吃喝都尽兴了,李二陛下才领着他们登楼看二十四功臣图。这个李元婴有兴趣,他还跑到阎立本身边问:“听人说皇兄让您重画了,你画成啥样了啊?我觉得你原来就画得挺好的!”

李元婴不问还好,李元婴一问阎立本就来气。这几个月他没日没夜地在赶工,眼都快画瞎了。他交完画像,回去就告诫自己所有儿子:往后别学画了,碰都不许碰!

这些人实在太欺负人了,总临时提出加东西改动作!有他们那样的吗?真当画一幅画像很容易吗?!

李元婴觑见阎立本脸色不大好,还不爱理自己,便也不问了,溜回李承乾身边准备和他大侄子一起欣赏新版功臣图。不想他才刚走回李承乾身边,就发现李承乾不远处站着个有点眼熟的人:侯君集。

侯君集也看到了李元婴。

自从上回李元婴到牢里和他说了那样一番话,侯君集对李元婴的观感就比旁人要复杂许多。

主要是李元婴平日里的作派和那天和他说那些话的人看起来判若两人,很难想象那些话是李元婴自己想出来的。但仔细一琢磨,侯君集又发现那些话果真天真:哪怕李二陛下心怀四海,那又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像他,虽名列二十四功臣之中,实际上兵权被夺了,这几年都在混些闲差。

难道他刚到中年,就要像李靖、尉迟敬德他们那样交出手中的一切,再也不领兵立功、再也不能一展抱负?

侯君集不甘心!

侯君集很快收回落在李元婴身上的目光。

李元婴觉得侯君集望过来的眼神怪怪的,不过也没多想,只兴致勃勃地拉着李承乾去看功臣像。登楼一看,阎立本重画的版本果然和原版大不相同,充分体现各家功臣最意气风发的一面。

李元婴跑来跑去,一一看完了,凑到李二陛下身边夸:“小阎画得太好了,倒显出我画工差了一大截,皇兄您怎么不叫他把老李的也重画了?”

李二陛下懒得理他。

李元婴也不用人理,又对旁边的褚遂良夸了一通,说褚遂良的字写得真好。说着说着他还往人家身边凑,问人家最近有没有什么不要的字稿,既然都不要了,不如给他好吧,他和他王妃都老喜欢了!

褚遂良只能一脸无奈地答应:“殿下叫人来取便是。”

作者有话要说:

小王爷:安分是不可能安分的,也就随便搞东搞西这样!

第144章

李元婴欣赏完功臣图,一点都不嫌晚,亦步亦趋地跟在褚遂良身后要亲自去取人家的字稿。

褚遂良拿他没办法,只能带他去取了些自己觉得还算满意的字稿给李元婴,他边收拾边说:“我记得你早前练欧阳公的字多些。”

李元婴道:“本来练得多,但年前我不是听说欧阳公家里人在重金购回他的字稿吗?我听说了,就把手上有的全送过去了。”

褚遂良想起来了,欧阳询的妻子购回字稿时李元婴不仅把自己的送了过去,还拿着箱子往挨家挨户地往他们家跑,跟他们讨欧阳询的书稿。这种不要脸的事往上数个几百年,怕也没谁能干出来!

没想到李元婴不仅和他们讨,还把自己手上的也全给出去了,自己一点都没留下。

褚遂良把收拾出来的一摞字稿给了李元婴。

李元婴很是欢喜地抱着跑回宫,准备明天拿去和魏姝分享今天的收获。不想刚跑出不远,他就看到侯君集被人搀扶着往外走,侯君集显见是喝醉了,步履有些不稳,整个人半倚在旁人身上,扶着他的是个身穿禁卫服饰的人,李元婴瞧着有点眼熟。

李元婴回想了一下,想起来了,这人好像是他大侄子身边的东宫禁卫,叫什么贺兰楚石的,听李德謇说是侯君集的女婿。

李元婴和贺兰楚石没打过交道,又抱着一摞文稿,想了想,没迎上去,而是闪一边装作没看见。

那翁婿俩显然是真没看见李元婴,侯君集边歪歪扭扭地走着,边念念有词地和贺兰楚石骂道:“我有得一国之功,如今却连程咬金那憨货都不如,我算是看透了,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你看看张亮也立了不少功劳,一样被打发去洛阳……”

贺兰楚石紧张地捂住侯君集的嘴巴,左右张望,没看到人,才搀扶着侯君集加快离开的脚步。

李元婴抱着字稿抵在树后,想着侯君集刚才骂出来的一番话。这君臣二人表面上看起来是冰释前嫌了,实际上侯君集还是满心不满。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打完高昌之后,他皇兄好像确实没再给侯君集什么好机会,但那不是最近风平浪静,没多少打仗机会吗?

李元婴在心里批评了侯君集一番,也没再放在心上。

谁酒后不发几句牢骚?兴许等侯君集醒来后都忘了自己说过啥!

结果李元婴开开心心地和魏姝分享完褚遂良的诗稿没几天,戴亭就传了信进国子监,说有要紧事和他面谈。

李元婴直接借了孔颖达的静室见了戴亭,奇怪地问:“怎么突然回来了?什么事不能写在信里?”

戴亭自吐蕃回来后没在鄠县逗留多久,早早转道去洛阳处理那边的事务,着手准备下一次西行。

戴亭是最擅打探消息的,尤其能以小见大,这段时间他发现洛阳有些异动,主要和今年新调任过去的洛阳都督张亮有关。

涉及一地的军事长官,事情就不可能小了。戴亭把自己的发现给李元婴说了:这张亮表面敦厚,行事端方,实际上行事颇有些可疑,他身边有人精擅巫蛊邪术,人数还不少。

这张亮,也是二十四功臣之一,排名甚至比侯君集还靠前一些,两个人都是玄武门之变时旗帜鲜明站在李二陛下一边的!

这一点,戴亭是意外发觉有人购入一些巫蛊邪术之流常用来“作法”的东西才留意起来的,他叫人无声无息地跟进一番,发现这位洛阳都督几乎每个月都会采购这些东西,只是派出来的人不太显眼,所以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还有一点,张亮身边许多人都与他父子相称,他也不知哪来那么大的当爹瘾,不认兄弟认儿子!反正戴亭叫人在不同的场合留意了一下,少说也有百八十个。

戴亭虽琢磨不透张亮这是有什么谋算,但总不可能是为了祈求国运昌隆就是了!他觉得事情不算小,便带着整理出来的证据回长安禀报到李元婴这边。

李元婴听完就想起来了,那天侯君集酒后吐牢骚还提到过这张亮来着。

看完戴亭带回来的证据和记录,李元婴也不晓得这张亮想干什么。他说道:“我去和孔祭酒告个假,你随我进宫找皇兄说说这事。”

李元婴的想法很简单,只要他皇兄知道了这件事,剩下的就和他没关系了!

戴亭点头。

李元婴跑去找孔颖达告了假,带着戴亭入宫求见李二陛下,说是有要紧事要上报。

李二陛下听李元婴居然有正经理由来找自己,挑了挑眉,叫人把李元婴和戴亭放进来。

李元婴跑进议事堂里头,左看右看,见没有别的大臣,便坐到李二陛下身边把戴亭的发现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