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憾生(34)

喝酒不是为了麻醉自己,而是为了消磨时光。

念宣不让杨远踏进自己家一步,她第一次对憾生冷言冷语的,也不让憾生再接送自己,宁愿打的去学校。

憾生知道:连小丫头都在怨他做错了。

他也不想和念宣解释什么,因为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说服自己,他每天都在思念栋天,却不自觉地留在杨远身边。

从西洲岛酒店到栋天家才十五分钟,他想看看栋天,就只能在酒店的顶层寻找那个小阁楼,可是却怎么都找不到。

在黑压压漫无头绪的成片楼群中,那个温馨浪漫的小露台在哪里?

杨远每天按时来接他,会拉着他的手柔声问他今天在忙些什么?

憾生简单地说:“没什么。”

他不敢告诉杨远他每天都花了大半时间在酒店顶层发呆。

憾生自己都觉得可笑:自己明明死活都放不开杨远,心里却要想着别人,想得几乎崩溃。

他告诉自己,忘了栋天吧,毕竟他们的感情历程短得可怜,可是自己已经和杨远经历了十几二十年。

习惯了和栋天耗体力的翻云覆雨,憾生十分不适应杨远温柔疼人的做爱方式,他觉得欲求不满,只好自嘲地暗骂自己犯贱。

他从栋天为他买的那张双人床辗转到杨远的双人床上,在深夜中湿了多少次眼眶,连自己都数不清楚。他抱紧了杨远,想鼓励自己,想让自己有信心留在这张双人床上,不要再流浪了。

陆耀宗越来越频繁地回家了,他以前知道自己的弟弟和女人纠缠不清还暗自得意了一把,认定憾生和自己一样风流潇洒,真是好遗传!在他眼里憾生的性取向出现问题好像就在一夜之间,陆耀宗烦恼透了,只好安慰自己说:那小子玩腻了男人就会换回女人了吧?

可是憾生换来换去又换了个男人,陆耀宗看到翰生望着杨远的眼神,心里直发毛:这哪是男人看男人的眼神啊?他想劝劝憾生又不知怎么开口,他从小都太宠着憾生了,况且尉浩阳的死对憾生的打击有多大他也看在眼里,他实在不想给憾生什么压力。

杨远送憾生回家连铁门都不敢再进了,因为家里的小管家婆会发脾气。

耀宗只好在门口和杨远寒暄几句,问他家里人过得还好不好。

杨远说父母很好,姐姐的双胞胎混血儿今年快五岁了,姐夫是医学院的研究员,过一段时间妈妈和姐姐可能会过来玩玩。

耀宗说很好很好,等她们来了大家聚一聚,然后又问他最近在哪里工作。

杨远说前一段时间在宇华的财务部做事,后来辞职了。

耀宗窒了片刻,说:“你早点退出来是好的。”

杨远和憾生都有点莫名其妙,念宣在屋子里大喊:“爸爸!爸爸!”

耀宗应着,向杨远连连说抱歉,小丫头脾气太坏你不要放在心上。

杨远歉然地笑了笑说没关系,然后将车子调个头离开,憾生伏身靠近车窗,依依不舍地说:“开车小心。”

陆耀宗头皮发麻。

第22章

茉舟的秋天凉爽可喜,却很短暂,街道上会时不时飘来幽香,那是桂花开了。

很快,桂花又要谢了。

像夏天遍布茉舟的茉莉花,它就是再舍不得,终究是要消泯的。

再等待,等待明年,或者,是等待下一辈子。

杨远像往常一样在地下停车场等憾生,就像那时栋天的等待一样,总会早半个小时,明明知道在浪费时间也愿意。

憾生准点下来了,开口就抱怨:“这狗天气突然冷了!”拉开副驾驶那边的车门,他看到自己的位置上有件杨远的外套。

杨远说:“我就知道你没有正经的外套,先穿我的吧。”

憾生坐上车子,感动得不知该说什么,穿上衣服后冒出句:“这么土,我明天去买威风点的!”

杨远“嗤”地一笑,“哪里土了?我陪你去买,不然你又穿得像个暴发户。”

憾生翻了翻白眼,“我本来就是暴发户。”

杨远发动车出了停车场,握着憾生的手放在自己腿上,时不时用指腹摩挲他的手背,问:“你的手怎么冰成这样?酒店里不是有暖气吗?”

“我下午在仓库那里看了一圈。”

“怎么样?现在管理得还算得心应手吧?”

憾生苦着脸说:“不怎么样,我什么都不懂,一开口问,那些经理和秘书们就露出一副‘这都不懂’的表情,真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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