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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坛风云录(150)+番外

——“糖,你信我好吗?求你了……和你在一起后我恨不得马上断干净,可当年我贱价卖掉的三栋房子,隔年那地段成了市政建设的重点开发区,房价上涨了十几倍……我花了整整五年的积蓄重新买回来还给岳父……”

——“别这样,我的糖,别说分手!盛许知道的,他全知道!那不是事实,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谎!求你信我……好,好,全算我的错!可是,如果是你,就算犯了天大的错,我会打你骂你,但绝对不会离开你……”

——“冯趣,我四十二了,没有留过半点退路,一门心思都在你身上,你别这样伤我……”

“继续编啊,我看你还能编出什么来,你就是个无耻不负责任的骗子,我爱的二叔不存在过……”他筋疲力尽,坐在屋角的地上平静地看着对方,惊叹自己为什么会这般铁石心肠:“你儿子说,他们还指望你回头……谁稀罕你这个骗子尽管拿走,我不要了。”

盛夏的一个闷热下午,下过暴雨,天边挂了一湾湿润透亮的细彩虹,他坐在粉紫色小屋里,叼着烟漠然看向窗外人头攒动的校园,“贝乐,你为什么不敢让元明清知道我们的关系?”

“他疯狂爱我,但得不到我,你信吗?”

“不信。不过你是个妙人,说每句话都能让我起鸡皮疙瘩。”

“为什么不信?我这么美,谁爱我你都该相信。”

冯趣笑着瞥过去一眼,默认了,对方确实很美,他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男人,不是那种阴柔美,而是高挑挺拔、阳刚健康,又矛盾地带着与生俱来的优雅和风骚,静止不动的话,像一尊完美主义者创造出来的雕塑。

贝乐换上第十八套衣服,“你看,我穿这身衣服去见你二叔,是不是比较稳重?”

“你误会了,他不是我长辈。”

“那是?”

“我前男友。”

“为什么叫二叔?”贝乐比一根食指在唇间,眨了一下眼,笑:“知道了,情趣。”

带上新男友,挑衅一般,回家收拾东西。他这天才发现二叔的所有物相当贫瘠,却将他养得像个阔少。

二叔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烟,看到他们要走了,这才站起来,很有礼貌地对贝乐说:“您能回避吗,我有话想和他说。”

他只带走各类证件和简单衣物,不过一个包而已,本无需两个人来拿,带贝乐过来的目的显而易见,于是他拽紧贝乐的手,“没什么可见外的,你说吧。”

贝乐反倒觉得窘迫,拎过他的包,“我在楼下等你。”

两个人最后一次独处,二叔抬手摸他的脸,他扭头避开。

二叔沉默着抱他,他推开了,喝止道:“有话说话!”

他从来没觉得二叔老,那男人向来大大咧咧的,乐观爽朗,偶尔酷一把,就算眼角有细纹,鬓边有几根白发,也魅力十足。可他知道,两个人在一起时,二十岁的年龄差让对方备受危机感的折磨。

分手了,他没能慈悲一场,偏要带回一个年轻的、俊美的新男友刺激对方——这是何苦?

二叔拉过他的手,吻他的指腹,“这么多年,该说的话都说过……”吻到了手心,泪水也掉下来,“我没有什么可说了……”

走下楼,广袤的天际霞光万丈,弯下腰,他痛得喘不过气,身上好多地方在钻心刺骨地疼,不止心口。有个人上前扶他,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他抬头定定地望着对方,少顷,认出那是贝乐。

贝乐搂过他拍了拍:“这么难过就别分了。”

深深换了几口气,他麻木不仁地回答:“手烂了不截肢,等死吗?”

贝乐嘲讽地“哈”了一声:“手摔破了就截肢?年轻人血气方刚的呦,真霸气啊!不会治一治吗?”

“治不了,我爱的人,不是那种人渣。”

“人渣渣别人,又没渣到你身上。你这是感情洁癖,活该自个儿疼!懒得管你,”贝乐把包丢还给他,“地摊包!跟我的风格不搭,你自己提。”

他站在原处,孤零零地垂下头,一无所有,前路渺茫。

“喂……我们私奔吧,”贝乐走出一段距离,顿了顿,回头没心没肺地笑着:“我也想逃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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