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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亲狈友(337)+番外

段杀想说的话还没有出口便全被堵回来,傻愣愣地哑口无言了。

武甲冷然道:“这事法庭上见,走后门没有用。”

段杀低下头,辩白道:“我后来想了很久,我认得那把瑞士军刀,那是夏威的。柏为屿胆子很小,鸡都不敢杀,怎么敢……”

“段杀,我实话告诉你吧,他们是一伙的,谁扎的根本不重要,你不明白吗?”武甲漫不经心地抬手将点滴的速度调慢一点,“他们让杜佑山损失了三亿多,任谁都不会善罢甘休,更何况杜佑山这种睚眦必报的人?”

“所以我求你,劝劝杜佑山,请他撤诉,把这件事压下来私了吧。”段杀硬着头皮道:“武甲,你有什么事我向来是两肋插刀从无怨言,就只求你这一次,你也知道,我没求过人……”

武甲为难道:“别说这么伤感情的话!你如果有别的事求我,但凡我自己能做主一定没有二话!可我只是个保镖,哪有什么说话权?你太看得起我了。”

段杀心虚得不敢看武甲的眼睛,慌里慌张地摆弄手里的帽子,一字一字说:“求你劝劝杜佑山,当是帮我,行吗?”

武甲默然望向窗外,病房里的气氛让人窒息,段杀几乎没有体会过如此紧张的心情,他在等一句话,恐怕只有这一句话才能把柏为屿捞出来。

武甲许久没有回应,依照他的想法,总得有个人为这事负责,伤人者既然把事情都扛下了,他作为受害者,没有供出同伙已经对那三个混球足够宽容了。但以自己和段杀的交情,无论如何得卖给对方一个人情,遗憾的是他没有把握自己能左右杜佑山的决定,所以不敢冒然答应。他歪过头侧靠在靠枕上,伤口上一浪疼过一浪的剧痛不是想忽视就可以忽视的,也只有杜佑山会关心他疼不疼了。

段杀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随手捞过床头柜上的水果刀递过去,“我替他还,要不你扎我一刀?”

武甲推开他的手,嗤笑:“你说的这些是警察该说的话吗?我答应你劝劝劝杜佑山,不过他不可能会听我的,劝过无效,我也没办法……”

话音未落,段杀举起水果刀插向自己的左手,刀锋当即穿透手背。武甲惊呼一声,猛地支起半身,旋即又痛得跌回原处,失声喊道:“你干什么啊?医生……”

“求你别喊!我自己会找医生……”段杀条件反射喝出这句话,还没感觉到痛,待他吐出最后一个字,灭顶的疼痛顷刻间侵袭而来,使他不由自主欠下身子,痛苦得扭曲了五官,犹如溺水者般仓促地深抽两口气,紧接着狠命咬紧牙关,熬了许久才暂时控制住自己的失态,勉力张开嘴说话:“我知道我的要求很荒谬,可我真的舍不得让他坐牢!我替他还你一刀,求你一定一定劝服杜佑山,饶了他吧。”

水果刀仍旧插在段杀的手掌上,没有流什么血,而他的脸已恢复淡然平静,若不是亲眼看到那一幕,任谁也不敢相信是伤在他身上。纵使武甲见惯了大场面又对段杀狠辣果敢的个性了如指掌,也被这一举动惊得面无人色,一迭声道:“好了好了,我尽力!我尽力还不行吗?”

“谢谢!”段杀感激地扯出一个笑容,“真的谢谢。”

武甲心有余悸:“段杀,我不是有意要让你这样……你的手……”

“没事,我去找医生,谢谢你。”段杀面不改色地把手捂进怀里,站起来退出了病房。

到了门外,他缓缓抽出水果刀,登时鲜血泉涌,密集的冷汗转瞬打湿了后背的衣料,狠命勒紧手腕动脉也止不住血,痛感钻心刻骨,比自己想象的还难以承受,一时间竟然糊涂得不知往哪走才可以喊到急诊医生!幸而路过的护士惊声尖叫起来,嚷嚷着引来了医生。

急诊室一阵骚动,急救医生麻利地止血包扎,一个劲问七问八。

段杀一声没吭,他想起自己刚才一心只想为柏为屿脱罪,居然对武甲的伤势只字不提,连基本的慰问也没有,还用这么血腥的行为强求对方——甚至可以说是恐吓!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包扎完后,他局促地在医院走廊徘徊几个来回,没有勇气再进病房去补上歉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如此怯弱如此没有原则。自打见过柏为屿后,他心里隐隐有种茫然的无力感——他觉得自己从头到尾没有做错什么,可却恨不得柏为屿掀桌跳脚把他骂得狗血淋头,或者狠狠打一架。有什么火有什么委屈发泄出来就好,而柏为屿不说话,让他除了心慌还是心慌,不知用什么来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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