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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亲狈友(504)+番外

段杀一边看表,一边囫囵吞着肉包子,含糊地问:“杜佑山快要二审了吧?”

“嗯。”武甲应了声,说:“段杀,我想拜托你件事。”

“能帮的我一定尽力。”段杀一口气喝完豆浆,抽纸巾胡乱抹一把嘴巴。

“你有给柏为屿打电话,告诉他杜佑山坐牢了,请他不要再记恨杜佑山。”

段杀顿了顿,苦笑:“前两个月我请了几天休假去泰国找他,他早早溜掉躲起来了,我连一面也没见着,他从来不听我的电话,偶尔给夏威打电话,我能在一边听听他的声音很高兴了,哪有机会和他说话?要不,我托段和说吧。”

武甲唇边牵起酸涩的笑意,“对不起,我很抱歉……”

“你没错,拜托你别再说对不起,我真是无地自容。再说,那小子早就不恨杜佑山了,他恨的是我。”段杀心不在焉地说着,找老板付了钱,一个劲地看时间,“我赶着上班,先走了。”

武甲忙道:“好,不拖你时间,再见。”

段杀走出几步,回头走过来,“养小孩很吃力的,你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开口说,千万别客气。”

武甲应承道:“好的。”

段杀拍拍他的肩:“等我哪天有空请你喝酒。”

“行。”武甲点了一下头,他们做哥们多好,有空喝喝酒聊聊天,千不该万不该把这清白了十几年的关系搅成一团浑水。他问:“你和柏为屿打算怎么办?”

段杀想也不想,淡然说:“不知道。”

等二审的几个月里,方雾和魏南河积极为重判做准备,忙得热火朝天,武甲则不动声色地做出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他取出汝窑观音以杜佑山的名义捐给了博物馆。

隔天,博物馆开了个小型记者见面会,对捐赠者表达了深深的谢意,另外又提及大半年前杜佑山捐出天价木棺的善举,在媒体面前一再重申杜佑山为文物回流做出的极大贡献不可抹灭。

那两件稀世珍宝合起来价值六亿多,杜佑山从没有自觉奉献意识,他都是被迫的,但这不妨碍他在不明情况的市民心中留下一个爱国人士的印象,何其可笑!魏南河从善如流,从杜佑山的藏品中挑出一部分容易讲得清来路的珍品捐了出去,并请熟识的报社添油加醋地渲染一通。社会上的关于杜氏的正面评价大有抬头趋势,传得沸沸扬扬。

魏南河忍俊不禁,杜佑山的德性他最清楚不过,别说木棺和观音是被迫捐出来的,那奸商以藏养藏,又是雇人掏墓又是从黑市里收购文物,拢了一仓库宝贝回来的行为扯不上爱国那么高尚的情操,纯粹是矛盾执拗的收藏癖作祟。

白左寒高高兴兴地将这个好消息带给杜佑山,哪想杜佑山被气哭了——不是夸张,是真的哭了,这个打击当真是五雷轰顶,他从片刻的痴呆中清醒过来,触电般从椅子上跳起来抓着铁栏杆,手铐晃得丁零当啷乱响,三十好几的大男人像个小孩子一样气急败坏地狂掉眼泪:“不是真的!你开玩笑吧?我的观音!我家祖传的!捐了?谁允许他捐?卖出去我还能买回来,捐了我找谁买去啊?”

白左寒吓了一跳,既好气又好笑:“你这是干什么?哭什么哭?武甲是帮你!他昨天捐的今天就上报了,所有媒体都对这行为大加赞赏,你知道对你来说多有利吗?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财迷!现在最重要的是争取宽大处理,少坐几年牢!”

“我宁愿多坐几年牢!”杜佑山嚷嚷道:“我费了多少钱买回来的啊,两亿多!两亿多啊!”

看守员呵斥:“嫌犯!注意点!”

白左寒才不理他呢,啐道:“方雾给你投资的何止两亿?都打水漂了!还赔钱替你打官司,人家没哭,你有脸哭?”

提起那位难兄难弟,杜佑山歉疚地收敛了一点,依旧痛不欲生,泪流满面地嗫嚅:“不是钱的问题,那是我家的,我家的,光绪十年我祖上当了房子……”

“什么你家他家?光绪个毛!你脑子有问题就是从你祖上遗传下来的!”白左寒不耐烦地翻白眼:“抱着个破瓷器干嘛啊?不能吃不能喝,等你一归天,你家那两个败家子转手就卖掉了!”

杜佑山什么都听不进去,万念俱灰的模样,精神失常般喃喃自语:“观音是我家的啊!从祖上传下来,一代传一代,到我手上没了!早知道不给他了,他骗我,他骗我!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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