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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入豪门(172)+番外

惜缘说道:“什么您啊您的,叫我惜缘!呃……我小名叫惜缘,你以后叫我小名就可以。我就是帮你把衣服脱下来,不脱衣服我怎么帮你处理伤口?”

楚威峦越发有些摸不清这皇帝的面向了,他本以为他只是个精通诗书史集的文弱书生,今日一见,画风也是让他难以理解。楚威峦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难以言描的性格。

因为楚大将军从小性情冷漠,常人见了他都是退避三舍,别说这样上来就脱他衣服,就连说句话都不敢抬头看他。常人皆说摄政王安远大将军桃面凤目俊美不可方物,但胆敢欣赏这枚尤物的,还真没几个。更别说是像宁惜缘这样的,上来就敢把人请上床脱衣服的。

楚威峦的冷面看不出情绪,却并没有再阻止宁惜缘的动作。他任由对方解下自己的金色掐丝腰带,脱掉锦衣袍裘,只余一件亵衣时,惜缘便对楚威峦说道:“将军转过身去,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楚威峦依言,侧身对着惜缘。惜缘便自他肩膀上起,慢慢将楚威峦的亵衣褪了下来。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斜在蜜色皮肤上的白色绷带。再往下,便是久入沙场,留下的陈年旧伤疤。横横竖竖,仿佛一个没有织就好的破麻带,就这么全都横陈在了楚威峦的身上。

于是惜缘心里的想法又变了变,安远大将军安邦定国,为这个国家可以说是搭上了半条命。而自己这个皇帝却什么都不用做就坐享其成,也的确不公平。如果他想做这个皇帝,那就拿去好了,反正自己对这个皇位也没兴趣。只要能保住小命,多带点金银细软出去便好。

于是惜缘叹了口气,单手颤抖的拂上楚威峦那横七竖八的伤疤,声音略带哽咽的说道:“将军,有生之年,朕的江山,便是将军的江山,朕的一切,便是将军的一切。看将军这满身的疤痕,再想想我身上光滑平整的肌肤。若是没有将军,恐怕这江山,我一个人也是守不住的。”

惜缘这句话说得,楚威峦一时间百感交集。其实楚威峦一直觉得王者都是玩弄权术的主儿,他们对于王者来说不过是供驱使的鹰犬。杀鸡取卵,过河拆桥的事都做得出来。却从未见过像宴昭这样,能说出这种话的。

即使这些话是假的,楚威峦也觉得,这些日子来为他卖的命也值了。于是他起身,双膝跪到了惜缘的面前,说道:“万岁言重了,今日起,有我楚威峦在一天,便可保陛下一日高枕无忧。有谁想撼动这片江山,除非我死。”

宁惜缘怔了怔,得,拍马屁还真后来到马屁股上了?哎呀,歪打正着,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楚大将军竟然那么好忽悠?既然他吃这一套,那这对于我宁惜缘来说,还不是信手拈来?于是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蹲下身把楚威峦扶了起来。说道:“将军,你何必把这个死字挂在嘴边?明知道我心里会难过。偌大个皇宫,能说句体己话的又有谁人?我敬将军忠肝义胆,有心与将军结交。虽然你我是君臣,可谁说君臣就不能做兄弟?我父皇把我交给你,我也把我自己交给你。从此,你我使是一条命了!将军,答应我好吗?不论去哪儿,都平安回来。你平安回来,我便做着这皇帝。你若回不来,那我便随将军一道去了吧!没了将军,我这周遭成群的豺狼虎豹,不把我拆吞入腹,已是仁慈。若将军念着父皇的旧情,念着……我这个兄弟,就求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太平待诏归来日,朕与将军解战袍,把酒庆功!”

本来楚威峦还觉得皇帝这话说得三分真七分假,可是待他说完后面这些,他却信了大半。的确,在大德皇帝的身边确实成群的豺狼虎豹。别说那些亲王藩王们,单单是这满朝的文武大臣,都够他受的。所以先帝大行前下令,让满朝文武为先帝守陵至五七。满朝文武新王进入皇陵后便被软禁在了里面,留下的都是先帝为大德皇帝所铺陈下的亲信旧部。再加上一个楚威峦,三十五天时间,足够把下面那些该清剿的党羽清剿掉。

先帝可以说为这个儿子操碎了心,楚威峦也觉得这位皇帝其实挺孤立无援的。就算他是九五之尊,也确实没个说体己话的。眼看五期要到,文武大臣要归朝了,想必到时候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惜缘重新拉起楚威峦,让他坐到了龙踏上,开始为他解绷带。深可见骨的箭伤,那人却连哼都不哼一声,果然是个铮铮铁骨。他拧了湿毛巾先是替他把原先的伤药擦掉,又用那淡黄色的液体消了毒。最后上了太医开的伤药,重新帮他把绷带系上了。

系完绷带后,惜缘又嘴贱的来了一句:“唉呀,将军的身材真好。胸肌好大,腹肌也好大……足有八块啊!竟然还有人鱼线公狗腰?啊啊啊将军的活儿一定不错,家里的夫人很受用吧!”

大学宿舍男生之间讲荤段子讲习惯了,惜缘一时间没把住门儿。再看楚威峦原本一张冷面憋出一个便秘的表情,惜缘就觉得自己可能是说得有点儿多了。于是他挥了挥手,说道:“你看我,哪壶不开提哪壶。将军常年在外行军打仗,一定冷落了家中的夫人吧?唉,都是朕的错。不知这次,能太平几天。将军一定要趁着这段时间没有战事,好好陪陪家里的夫人。”

楚威峦的胸中憋得有些内伤,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撩他。可对面这个人是皇帝,他万死也不能做别的。如果换个人这么说,他恐怕当场就要拔剑了。于是他面色生硬的说道:“臣,尚未婚配。”

作者有话要说:惜缘,不要大意滴撩吧!

第152章番外^朕与将军解战袍

惜缘一听对方说自己尚未婚配,立即仿佛找到了一个话题的切入点,说道:“那真是太好了!朕也尚未婚配!”

楚威峦:……

万岁爷不按套路出牌,他也是不知道如何接下去了。惜缘睇着楚威峦的表情,立即摇手道:“不不不楚将军我的意思是说,其实婚姻除了传宗接代,还有什么趣味呢?倒不如兄弟之间的同袍之谊。我们俩其实也算同壕战友了,你主外,我主内,我们俩一起把这个家来治理好了。”

说完惜缘又觉得自己说得不太对,找补了一句,说道:“国家也是家,我们这个大家,更需要文武全才的人来治理。可这世间又有几个文武全才的人呢?能文不能武,能武不能文。可是我们兄弟俩加起来就不一样了,一个能文,一个能武。你用你的武功来安天下,我用我的文才来治国安。从今日起这江山等同于你我的家,朕这辈子也没有娶妻的打算,将这国家好好治理,便是朕这一生的夙愿!”

惜缘越说越慷慨激昂,连自己都快相信了。不过他的确也并未打算娶妻,因为他本来就是不能娶妻的。惜缘有个秘密,家中长辈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万万不可告知他人。除非遇到心仪的男子,才可将宁氏的秘密说出来。这样,便可与对方长相厮守。

但如今他莫名穿越成了个皇帝,而且是魂穿,想必之前的体质应该不复存在了吧?惜缘抬头看着俊美无俦的青年将军,其实楚威峦的各方面条件,都非常符合他对伴侣的要求。尤其是一张脸长的好看,颜控什么的,是宁家人从骨子里带来的。

他爸爸曾经对他说过,不要考虑丑的,因为丑人多作怪。还有一点就是长的帅即使被负心也能看在他长的帅的份上原谅他,长的丑如果被负心,一辈子都会觉得恶心。

惜缘深深的记得这句教训,他的眼神在楚威峦的脸上梭巡了片刻,在碰到对方冰冷的眸色时,立即收回了目光,将楚威峦的亵衣帮他穿了起来,并帮他理了理交领。

楚威峦听完以后点了点头,觉得自己应该重新对这位皇帝进行思考了。安邦定国治天下,的确不是单靠武力可以解决的。或许他的武功可以安邦定国,能让天下匪徒宵小闻风丧胆。可是想到满朝的文武,他也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治理天下要人,这些人根基很深,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能牵制他们,如果一不小心,很有可能会触怒所有人,让他们来个鱼死网破。而且国家需要人来治理,绝不是皇帝一个人能治理得了的。想要治理这个国家,也的确需一个胸中有丘壑的文人。

从皇帝那里回来以后,楚威峦有点看不懂自己的心了。这个皇帝和他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可以说完全的不同。他本以为这个皇帝会处处堤防着自己,没想到他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楚威峦眉心微蹙,伸手拂了拂自己直穿肩胛骨的剑伤,竟然有一股难以言说的熨帖。这种熨帖是从前从未有过的,尤其是想到皇帝那句“朕与将军解战袍”。方才,他不正是给自己解战袍了吗?

楚威峦摇了摇头,向来清冷的脸上露出几分犹疑。

这几天惜缘一直呆在寝宫里,百无聊赖的看史书。他知道这位大德皇帝在位期间会修筑一条水渠,引淮水入广袤的平原,孕育出一带运河文化。于是他写了一个方案,幸亏他跟着爷爷学过一段时间的毛笔字,不用担心不会写字的问题。这是被爷爷哄着学的,因为爷爷说练好毛笔字好找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