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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物理学家(85)

沈如磐也有点心神恍惚,接着加快脚步走到他面前。

“嗨。”她说。

“嗨。”他一模一样打招呼,嘴角的笑意漫开。

两人虽然很久没有联络,一见面熟悉感又回来了。他往她面前跨了步,不容分说把她揽入怀中抱了一下,感慨道:“好久不见,我的女伴。”

沈如磐不解地问:“你怎么来了?”这个时候他应该在闭关训练,准备即将到来的花样滑冰黄金联赛。

“不能来吗?”他笑着反问,“我们太久没见面,你是不是有没有数过确切的日子?”

沈如磐张了张唇,答不上来,陆楠给出答案:“465天。以前我们分开4天,你都会发消息和我说‘在家无聊,想早点归队和大家一起训练’。现在你一个人在柏林,只怕更无聊很想家。”

也是,那时两人年少,好不容易适应了高强度的集训,春节放假四天她都不知道要干什么,只能给他发消息吐槽兼问问近况。没想到这种小事过去了很多年,他竟然还记得。

沈如磐一时百感交集:“嗯,想大家,也想回家。”

“放疗的效果还好吗?”

“说不准,或许也过得去,至少现在能走能跳。”

陆楠无奈地笑了,低低叹口气:“如磐,我应该早点过来探望你。其实我……”后面的话还在嘴边,他用余光瞥见一米开外的萧与时,不由得愣了愣:“这位是……?”

沈如磐方才记起身边人,张口欲介绍,萧与时清淡沉穆的嗓音径自响起,不急不缓,分不出情绪:“Karl Hoffmann Hsiao。陆先生可称我萧与时。”

陆楠闻言打量萧与时,注意到对方五官轮廓甚好,就是一双眸子眸色过于沉静透彻,显得气质偏冷。

陆楠收回目光看向沈如磐,未及发问,沈如磐飞快地开口:“萧教授谦虚了,他是德国顶级华裔物理学家,普朗克奖和欧洲物理学金质奖章的双料得主。”

“不仅如此,萧教授名下的医学物理基金也是我的手术的赞助方,对我予以了很多的照顾。刚才萧教授和我在讨论后续康复计划,听说你在机场,顺路把我送到这里。”

一口气说这些话的时候,沈如磐没有直视萧与时。

但是也不可能一直不看他,毕竟还要礼貌介绍陆楠。于是沈如磐镇定地看一眼萧与时,说:“萧教授,这位便是我常和你提起的搭档。从少年到成年,在漫长的时间里和我一同携手摘得28枚冠军奖牌的伙伴,陆楠。”

气氛莫名沉默了一瞬。

萧与时淡淡开口:“幸会。”

陆楠也随之说声“幸会”,走到萧与时面前与他握手:“如磐身体不好,麻烦医院和基金会费心了。如果有什么不好解决的事,可以告知我,我算是她半个家人,能帮忙商量。”

“陆先生多虑,一直以来从无不好解决的事,如果有,那便是我的失职。”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平常的寒暄,沈如磐却觉得说不出的不对劲,适时打岔:“陆楠,你订过酒店吗?”

“订了。”

“走吧,我带你去办入住。”

说完她伸手去拉行李箱,陆楠也几乎同时伸手,两人的手不经意擦碰,陆楠不适地皱了一下眉。

沈如磐方才注意到他的右手手背拉伤过,淤青没有完全消散,隐约可见。

她惊讶:“你受伤了?”

“小伤而已,不严重。箱子太沉,我来拎就好。”

“不行不行,还是我来。”双人托举,捻转等技术动作都是要靠男伴的手掌和手臂做力量支撑。陆楠不好好保护手怎么行?

恰是这个互不相让的当口,萧与时稳稳地从沈如磐手中接过行李箱:“两位都是有伤在身的国宝,我来吧。”

他的声音淡然,不轻不重,沈如磐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道声谢谢。

*

回去的时候自然还是坐萧与时的车。

一路上气氛正常,基本上都是陆楠在说话,从骨赘到放射治疗的方案再到静养恢复情况,把他之前不能顾及到的枝末细节都一一问到。

沈如磐本该亲自回答,然而这些问题涉及椎间盘假体临床实验,不知怎的就变成陆楠问话,萧与时代答。

直到最后,陆楠问了个问题:“如磐,电视采访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细谈电视采访,她和萧与时长久以来的接触都要说出来,沈如磐一时语塞,也不知道是不是萧与时感觉到她的犹豫,淡声开口:“沈女士在静养期间遇到一位年轻后辈,得知对方也是花样滑冰的选手,于是强撑病体做了些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