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将门凤华(253)

“官家当真是十分的生气,要不你等官家气消了一些,明日再来。”

成六郎乃是柴郡主的未婚夫婿,同闵惟秀也是相熟的,柴郡主同他出游的时候,有时候还拉上闵惟秀一块儿。

闵惟秀抱了抱拳,“多些成六哥仗义直言。但去看看情况,我不相信,姜砚之会做出放火烧宫之事。他平日里审案,得罪了不少人,我怕我不去,便没有人帮他说话了。”

成六郎同她关系到底没有深到哪里去,点到为止,也不多言,拱了拱手,“你多加小心。”

闵惟秀一路狂奔,加快了一些脚步,直接朝着福宁宫而去,福宁宫乃是官家的寝宫,闵惟秀年幼之时,也是经常来的,对这里再熟悉不过了。

今日的福宁宫,与往日不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看上去气氛十分的紧张。

闵惟秀刚走到门口,便被拦下了,一个侍卫伸出手来,面无表情的说道:“奉官家之命,任何人都不能进。”

闵惟秀深吸了一口气,大喊出声,“舅父,惟秀来了。”

里头的官家端着茶盏,被这平地一声雷震得险些茶水都洒了出来。

临安长公主看着门口,“让惟秀进来吧,让她去劝劝砚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官家点了点头,站在他身旁的太监,忙跑了出去,叫侍卫放闵惟秀进来。

闵惟秀匆匆忙忙进了门,殿中该在的人都在,官家,刘皇后,蔡淑妃,太子殿下,临安长公主,就连一向礼佛不出门的太后,都到齐了。

闵惟秀行了礼,还未开口,太后就说道:“砚之就在隔壁屋子里,他这个孩子,虽然莽撞,但是心地善良又乐观,这倒是是怎么回事?他不说话,我们怎么能够帮他呢?”

官家将茶盏重重的一搁,“这个孽子!当时只有他一个人在亲蚕宫,不是他是谁?”

这亲蚕宫,说是养蚕,也就是只有在春日皇后来的时候启用,平时宫门都是锁着的,到了要用之前,才有人来打扫清理。

闵惟秀没有看官家,她怕自己的眼神藏不住,她想着,拱了拱手,“我去劝劝他。”

闵惟秀说完,退了出来,忙向隔壁的屋子走去。

一推开门,姜砚之蜷缩成一团,窝在墙角里,他的头发乱糟糟的,脸色也黑一块白一块的,灰扑扑的,像是刚在厨房里滚过一般。

“姜砚之,到底是怎么回事?”闵惟秀走了过去,弹了弹他头上灰。

姜砚之却是猛的一伸手,直接抱住了闵惟秀的腿。

闵惟秀心中一惊,想要挣脱开来,又怕力气用大了,弄断了姜砚之的手。

“姜砚之,到底是怎么回事?”

闵惟秀又轻轻的问了一句。

姜砚之这才回过神来,面红耳赤的松开了手,好似闵惟秀的红裙子,是烧红了的烙铁一般。

等松开了口,他又手忙脚乱的整理起自己的头发,擦起脸来。

闵惟秀瞧他并无大碍,松了口气,在他旁边靠着墙坐了下来,“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去亲蚕宫,是谁放的火?”

姜砚之迷茫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这其中涉及到一个秘密。”

他说着,苦笑出声,“我……你还记得你在义庄给我掐人中,我以为是被嬷嬷扎针,吓得醒过来了么?”

闵惟秀点了点头,故作轻松的笑道:“你……该不会被嬷嬷扎过针吧?”

“可不是么,还是被我阿娘最信任的嬷嬷扎的。”

闵惟秀一愣,“那你为什么不大喊大叫,叫你阿娘来救你。”

“因为我阿娘,她就站在那里看着。”

闵惟秀猛的一下站起身来,不敢置信的看着姜砚之,“怎么回事!”

姜砚之虽然有些古怪,但怎么着也能够称得上一句性格外向,半点阴郁气质都没有,怎么可能有这么悲惨的过往。

而且,被扎针不反抗,也不是他的性格。

“我阿娘只有我同大兄两个儿子,她并不讨官家喜爱,就是因为能生儿子,才被稳居皇后之下,就算是当初的林娘子再受宠爱,也没有越过她去。可是我阿娘她,一直都很不高兴。”

“打小的时候,我就顽皮又淘气。你还记得张圆画上的那一天么?就是我站在你的背后看你的那一天,那一天是我的生辰。你可能已经忘记了,你是进宫去给我庆生的。”

“要不然,张圆那一日怎么会也在呢?那一天,大兄问我想要什么生辰贺礼,我瞧着大兄同东阳日日跟着夫子学习十分的辛苦,便说什么也不要,只希望他们今日不看书,陪我玩一整天的斗蛐蛐,爬树,掏鸟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