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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凤华(734)

廖全叹了口气,“应该是去出恭的时候,雪天路滑,不慎摔倒,头恰好摔在了台阶边缘,摔死了。我来的时候,他的家人,已经将他搬进屋子里来了。最近雨雪多,下官已经见过好几个这样不幸的案子了。”

姜砚之挑了挑眉,他可不信,白天刚刚出事,到了晚上,姚春拿就这么恰到好处的意外摔死了。

“是么?若死因没有疑点,府上的人,不会报官的吧?”

像姚家这样的书香门第,官宦门庭,若是有人死了,通常都会藏着掖着,不对外声张,尤其是姚春拿这样的,一把年纪了,不小心摔死了常有的事,为何要去开封府报官?

他们不去报官,开封府是不会管这种事的。

廖全皱了皱眉头,“是姚学士的孙女儿去开封府……她年纪轻,被吓坏了。三大王若是觉得下官看错了,您自己个来看,姚学士就是不小心摔死的。”

第五百二十六章 翻壳的乌龟

廖全高昂着头,显然是对于自己的判断,十分的有自信。

他目光炯炯的看着姜砚之,仿佛在华山论剑,等着对手出招。

岂料姜砚之看着没有看他,只盯着地上的尸体在瞧。

“出恭不小心摔死的?不对,你可瞧见了那屏风后头的恭桶?不说富贵人家,就是寻常百姓,在这冻死人的下雪天,都会在家中放置恭桶。姚春拿为何要冒着风雪出去出恭?”

廖全一愣,黑黝黝的脸红了几分,“我家中贫寒,未用过恭桶,一时半会儿,没有想到这一茬儿。”

姜砚之点了点头,心中的小人儿在咆哮。

再穷家中也应该有夜壶啊!莫非你家门前便是大菜园子,需要你半夜去亲身浇地?

瞅你那认真劲儿,像是个断案如神的,咋这么不靠谱!

“另外,姚春拿出门的时候,应该是慌慌张张的。你们看他的鞋,他穿的是室内的软底子鞋。这种鞋若是走到外面的雪地上去,不一会儿就会湿掉了。”

闵惟秀一瞧,还真的是,那鞋底子沾了雪,如今放在暖暖的屋子里,已经化掉了,脚底下是十分明显的水渍。

雪履就放在门口,他却来不及穿,可见十分的着急。

那么姚春拿到底为什么这么慌张呢?

“尸体的其他部位,目前并没有瞧见明显的伤痕,也没有大出血的伤口。但是他的脖子扭曲得不自然,应该是断掉了。”

姜砚之说着,仔细的验看着姚春拿的尸体。

廖全一听,忙说道,“我之前去外头查看过了,他就死在了恭房的门口,地上有明显的滑痕,还有一个人大大的痕迹。恭房在一个角落里,去到那里有一个短短的小巷。他应该是一摔,不小心扭断了脖子,然后死掉了。”

“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能够解释之法。如今已经不早了,也没有外人拜访;姚春拿听说了白日的事,有些不安,说是要一个人待在书房里,将其他的人都轰出去了。是他的孙女姚善,来给他送汤水的时候,发现他不在屋子里,出去寻他,才发现他不在屋子里,摔死在路上的。”

“虽然院子里没有人,但是门口却是有小厮守着的;我都问过了,除了姚善,今天晚上,根本就没有人来过这里。雪地上的脚印,我来的时候,姚府的人已经全都涌了进来,将姚春拿抬进了屋子里,没有办法分辨。”

“还有鞋子上的滑痕,也因为屋子里太过暖和,早就已经化成了水,像是洗过了一样,看不出痕迹来了。”

“这一切都证明,姚春拿就是自杀的。不然的话,他总不能自己扭断了自己的脖子吧?”

姜砚之没有接话,朝着院子里走去。

果然如同廖全所说,在往恭房去的小巷子里,有一道长长的滑痕,虽然已经被人踩过好几脚了,但依旧是清晰看见。再往前去,有一个无头人的压痕。

之说以没有头,那是因为,头的那个部分,正好是小巷子的墙壁。

乍一眼看上去,的确像是姚春拿着急出恭,不慎滑倒撞到墙上,扭断了自己的脖子。

但是他姜砚之是那种会被表象蒙蔽的人么?

不是!

姜砚之想着,抬了抬下巴,看了廖全一样,“唉,断案不能妄下结论,你年纪轻轻,见过的死法太少了,这种事情,是需要靠经验的积累的!”

廖全瞪大了眼睛,他经验少?他年纪轻轻?

三大王你一个十几岁的,还没有当爹的人,好意思说他?

若只论年纪,不论出身,姜砚之起码得叫他一声小叔叔!

你以为你在母胎里,就开始断案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