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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抓住了他的尾巴(79)

仅仅只是涂玉一个人就送了她整整一大筐的礼物,说是要让她拆上小半个月。

顾景清送了她一只小小的玉蝉,雕刻得很精致,据说是一枚暖玉,冬天里带着会很舒服。

荀翊的礼物一早就给她了,里头装着他托人从妖境里带回来的朱红色的小果子,不同于之前的凝碧果,味道还要更加甘美。

顾奚亭送了周双双一份很有分量的礼物,他挑着眉,“打开看看。”

周双双看着那个小纸箱,乖乖地拆开了。

当她从里头拿出一整套高考模拟题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狗儿子你是不是有毛病?”涂玉抽了抽嘴角,没忍住说了一句。

她还以为他能送什么呢?果然白期待了。

狗儿子就是狗儿子:)

“不喜欢啊?”顾奚亭没理涂玉,只是盯着周双双,悠悠地问了一句。

“……喜欢。”周双双慢吞吞地答。

最后就连顾景清带来的那位客人都送了周双双一份礼物。

“生辰快乐。”风阳辛送上一只玉盒,看着周双双的时候,目光慈和柔软。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周双双将玉盒接过来,说了一声,“谢谢您,风爷爷。”

盒子里头装着一只精致的小银铃,镂空缠枝的花纹,里头却空无一物,发不出任何响声,看起来是一只哑铃铛。

这本就是他曾为她准备好的物件。

却是到了两百年后,才真正交到了她的手里。

风阳辛满眼沧桑,一声嗟叹。

造化弄人。

夜里周双双洗漱完毕后,照例看了一遍错题集,然后才掀开被子往床上躺。

可是闭上眼睛,她满脑子都在循环“四月十七”。

她想起青丘的夜。

想起他曾说过的话。

“等到明年的四月十七……”

“给你摸我的尾巴好不好?”

少年温柔的嗓音轻轻回荡在她的脑海里。

周双双一瞬睁开眼睛,她一下子掀开被子,踩着拖鞋跑出卧室,去敲隔壁房间的门。

顾奚亭打开门时,就见小姑娘穿着宽松的睡衣站在他的门口,眼巴巴地望着他。

“……怎么了?”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点不太好的感觉。

“你还记得在青丘的时候,你说过什么吗?”周双双看着他,眼睛里盛满星子的光。

“……”

不好的感觉越发强烈。

“你说今年的四月十七,你要给我摸尾巴的。”小姑娘自顾自地说道。

“……”

顾奚亭尾巴一紧。

半晌,他才皱着眉,才憋出一句,“你不是摸过了?”

“那次算吗?”她眨巴着眼睛,望着他。

“……?”

不算吗?

他是真的有点想敲开她的小脑袋瓜看看她一天天的都想什么呢?

怎么就惦记着他的尾巴不放了?

第57章 解决之法 ...

四月十七的这一晚, 周双双终究没有摸到她心心念念的狐狸尾巴。

少年沉着一张脸, 也不跟她多说话,直接把她抱回了她的房间, 扔到她自己的床上, 然后把被子往她身上一拉,扔下一句,“乖乖睡觉。”

“等一下呀。”周双双看见他要走,就连忙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去牵他的手指。

顾奚亭顿了一下, 回头看向被窝里只露出半张小脸的女孩儿。

看见她掀开被子的动作, 顾奚亭皱起眉头, 刚想开口,却被她一下子扑了个满怀。

她亲了他一下。

脸颊上的轻轻触碰。

他瞳孔微缩, 整个人有一瞬僵硬, 耳廓开始发烫。

她亲完就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整个人缩成了一团,背对着他。

“晚安……”她把发烫的脸埋进被子里, 声音听起来有点模糊。

顾奚亭眼眉间不由流露出几丝浅淡的笑意。

“晚安。”他的语气很温柔。

房门轻轻掩上, 顾奚亭靠在门外的墙边,垂下眼帘时,神色仍旧很柔和。

直到他抬眼看见走廊另一边的顾景清。

顾奚亭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 稍稍正了正神色。

他站直身体,迈开步子走过去。

“父亲。”他唤了一声。

顾景清点了点头,“进来吧。”

他说完转身就往书房里走。

顾奚亭跟着他走进去的时候, 抬眼就看见坐在那张木制圆桌边的风阳辛。

他还没走。

顾奚亭沉默地走过去。

“这茶可还合你心意?”顾景清在桌边坐下来,问风阳辛。

“青丘的茶,向来甘香。”风阳辛放下玉质茶盏,笑着说道。

随后他看向站在旁边的顾奚亭,“坐下吧,有些事我想与你再谈一谈。”

顾奚亭轻轻颔首,“好。”

正好,他也有些事想要问这位阳辛神君。

夜已渐渐深了,三人书房对坐,桌前氤氲着浅淡的茶香。

“你们应该也能察觉到,她的身体已经出现了一些问题。”风阳辛低眼看着杯盏里淡青色的茶水,忽然说。

他口中的“她”,就是周双双。

顾奚亭和顾景清对视一眼,同时沉默。

“我之前给你的药丸,只能缓解,无法根治。”风阳辛又说。

之前风阳辛把药丸交给顾奚亭时,就已经和他说得很清楚。

顾奚亭生来便仙元残损,以至于他沉睡百年都不得苏醒。

后来护心花种盛开,致他苏醒。

所有的灵药于他而言,远不如人间的烟火气。

而前生风千露的护心镜在化作花种落入他心头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注定,今生的周双双,活不过二十二岁。

无论是天外之境的灵药,亦或是人间的药,对她的作用都微乎其微。

“那如果……”

寂静的书房内,顾奚亭的声音忽然响起,“我把这朵护心花……还给她呢?”

他的这句话一说出来,顾景清和风阳辛的目光都停驻在了他的身上,多多少少都带着几分惊诧。

尤其是风阳辛。

“你果真舍得?”他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顾奚亭,语气有些意味深长,“你可知取出护心花,你会承受多大的痛苦?”

顾奚亭的神色看起来很平静,“这些都不重要。”

他顿了顿,握着茶盏的手指微微收紧,“这本来……就是她的东西。”

风阳辛重新审视了一番眼前的这个少年郎,心内不由感叹了一声。

他看得出来,这位青丘的少君对他的小孙女,是动了真心的。

“那护心花早就融进了你的血肉,若你想强行取出,就得连着你的心脏一块儿。”一边沉默许久的顾景清终于开了口,看着顾奚亭时,神色略有几分复杂,“这剖心之法,你也愿试?那可是会搭上你一条命的。”

风阳辛点了点头,“是这样没错。”

“如果没有别的办法,那我也只能这么做了,父君。”顾奚亭垂着眼帘,纤长的睫毛遮掩住眼瞳中的情绪。

他没有丝毫犹豫。

如果没有她,没有两百多年前的那颗护心花种,他又怎么能有这清醒的十几年?

今夜过去,周双双就十八岁了。

距离二十二岁之期,仅仅只剩四年的时间。

可她明明才刚刚重拾对生活的信心,她才刚刚开始重新审视这个世界,他怎么可能忍心看着她死?

反正他胸口里的那朵护心花,本来就是她的。

“奚亭……”顾景清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一时间有些恍惚。

青丘是长情之地,他的儿子,也终究还是一个长情的神。

一如他当年义无反顾与涂玉在一起时的那般模样。

“护心花已经融进了你的血肉,那便是你的了,你若是真的剖心取出护心花给了她,你认为她会如何?”

风阳辛摇摇头,轻声叹,“如果要你付出生命的代价,她当初又何必将护心镜给你。”

即便过了两百多年,即便她已经忘记了前世种种,但风阳辛仍然相信,他的小孙女仍是那个骨子里倔强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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