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我抓住了他的尾巴(90)

“这个对我来说不重要。”他捏了捏她的脸蛋。

他不是凡人,不受人间这种俗成约定的约束,大学对于他而言,只不过是为了取得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的途径。

并没有很重要。

“不行。”周双双握住他的手腕,板着一张小脸时,看起来还挺严肃,“我昨天晚上就想过了,我就算不能上郦城大学,那,那总能上郦城的别的学校吧?”

顾奚亭薄唇动了动,正要说话,却被她的手捂住了嘴。

“你不要说了,我已经决定了。”她看起来一脸坚定。

“……”

顾奚亭看着她那副故作严肃的小模样看了半晌,没忍住轻笑了一声,喉间震动,嗓音清冽诱惑。

他柔软的唇擦过她的手掌,她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时,才一下子缩回手,脸颊有点发烫。

她背在身后的右手不自禁地动了一下,手掌仿佛还残留着他唇上的温度。

顾奚亭把她重新拉回来,让她躺在自己的腿上,然后伸手揉了两下她的脸蛋。

低眼看着她那双水盈盈的杏眼时,他的神色很温柔,一如藏着星河万里的浓深夜幕,她望不见底,却偶尔可窥见星子的光。

“周双双。”

他看着她时,神色认真,且郑重,“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不要再记着你失去了什么,因为未来的你,什么都有了……”

这么久第一次,他这样认真地对她坦露心迹。

他的手轻轻抚过她的耳畔,她听见他说,“你总要学着,自己面对这个世界。”

“不要不安,也不要害怕,顾家永远都是你的家,我也永远都会陪着你。”

他是那么温柔地对她说了这样一番话。

周双双揪紧了自己的衣角,眼睛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浸出了泪花。

从失去亲生父母的那一刻,从失去二叔的那一刻,她的世界就是灰白的颜色。

她不勇敢,也不优秀。

她总是怯懦的,胆小的,自卑的,渺小如尘,更不值得被人提起。

她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无论是初中还是高中,她最羡慕也最怕的,就是在校门看见别人的父母来接他们的孩子。

那个时候她总会忍不住想,别人都有家,而她没有。

她缺乏独自面对这个世界的勇气,但同时,她又不得不过着孤零零的生活。

她一向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所以在和顾奚亭在一起之后,她总会忍不住依赖他,粘着他。

可是就如同顾奚亭说的那样,她总要学着自己面对这个世界。

一如她期望他可以不必考虑她,选择自己的路,自己的人生一样,他也同样期望她能够变得足够自信,且在面对生活的时候,充满勇气与力量。

他可以保护她,永远永远。

可他身为青丘少君,生来就肩负着神明的责任,他的世界远比普通凡人的生活要凶险许多。

他不能保证自己可以做到面面俱到。

她需要成长。

“我知道……”隔了好半晌,她才开口。

眼圈有点发红,但她弯了弯嘴角,梨涡显露出来,看起来有点傻。

就像他说的那样,她什么都有了。

他给了她一个家,让她拥有了那么好的妈妈和爸爸。

这么多年,没有哪一刻,比得上现在更幸福。

她身后不再似空无一人,她也再没有对这个世界心存不安与惧怕的理由。

生活啊,总会好的。

顾奚亭低头,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等他从周双双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就被顾景清叫到了书房里。

“这件事我本来不想告诉你。”顾景清的神色看起来有几分凝重,“但我又想,我若是不告诉你,你定然也是要自己去查的……”

顾景清有点无奈地笑了一声。

“是天极山有什么消息了?”顾奚亭看着顾景清。

顾景清点头,“这件事有些复杂,如果不是你偶然发现,想来天极山也是不会察觉的。”

“那个神秘网址无疑是魔修利用有贪欲的凡人的一种方式,通过符纹与凡人做交易,凡人拥有了符纹,就可以获得一些魔修的力量,但这样的力量一般是致人伤残,不足以伤人性命,而符纹一般都会在几个月后消失无痕。”

“魔修也是依靠与凡人交易得来的鲜血提升自己的修为。”

“没有伤人性命,且符纹几月便消失,如此隐秘,也难怪天极山没有察觉。”

但终究,已经妨碍了一些凡人的命运。

扰乱凡世秩序,更改凡人命格,这不是一件小事。

顾景清拧起眉,神色变得很严肃,“我想涉及此事的凡人应该已经不在少数。”

网络的确是这凡世里一个很便捷的工具。

也给了那背后的魔修钻空子的机会。

“天极山有没有派人过来?”顾奚亭也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他眉心微拧,问道。

顾景清点点头。

“父亲,我出去一趟。”

顾奚亭略微思索了一下,转身要走。

“阿亭。”顾景清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局面,他叹了一口气。

“你旧伤未愈。”

他试着提醒顾奚亭。

“我会注意的,父亲。”顾奚亭答了一句,转身就出了书房。

顾景清无奈地摇了摇头。

天外之境有法规。

不同于专司人间事务的天极山。

他是世外之神,与霞荫山的风阳辛一样,担得神君之位,便无法插手人间之事。

这是亘古的法则。

而身为顾奚亭的父君,他也同样期望,自己的儿子能够拥有独当一面的本事。

想起那个身份不明的魔修。

顾景清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幻镜里那片缥缈的云雾。

这于顾奚亭或许是劫数,也应是造化。

天生仙骨,身为少君,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顾奚亭出去之后,就给齐舒打了一个电话。

在茶舍坐了一会儿,他抬眼就见齐舒带着一个男人走进来。

是天极山的弟子韩松元。

“天极山是没人了?”顾奚亭手里握着一只茶盏,语气懒散。

韩松元有点尴尬地摸了一下后脑勺,干笑了一声,“顾少君这是什么话……”

“每次一有事天极山就派你来,你是不是你们天极山的第一苦力哦?”齐舒过来灌了一杯茶,也开始笑。

“……我觉得我这是能者多劳。”韩松元一本正经地纠正。

“什么能者多劳?你对自己的定位也太不清晰了吧?”齐舒笑他。

“……”韩松元直接扔了个茶杯过去,手中光芒微闪,茶杯在半空中半点儿水都不曾洒出来,只是在向着齐舒而去的时候,作势要倾倒。

齐舒连忙按住杯子,“不就开你两句玩笑你还动上手了是吧?”

韩松元哼了一声。

心里不由暗搓搓的想,我不敢动少君还动不了你吗?

齐舒白了他一眼,接着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齐舒放下茶杯,就连忙对顾奚亭说,“那个……亭哥啊,我还叫了一个人过来,你不介意吧?”

“谁?”顾奚亭眼帘都懒得掀。

彼时,茶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抹声音弱弱地传来,“那个……打扰了。”

顾奚亭抬眼一看,他的眉头瞬间拧起来。

竟然是荀翊那只小浣熊?

这会儿荀翊穿着一件黑色的斗篷,上面贴着一张银色的符文,凡人是看不见他的。

他把斗篷收起来,露出自己毛茸茸的模样。

面对顾奚亭时,他总是难免有点儿紧张。

你能想象一只小浣熊咧嘴尬笑的样子吗?

荀翊抖了抖耳朵,像是有点紧张,他干笑了一声,“少君,我也可以帮忙的……”

顾奚亭睨着齐舒,冷笑了一声。

齐舒后背一凉,他摸了一下鼻子,讪笑,“亭哥……我这不是想着,人多力量大嘛。”

上一篇:钟佐 下一篇:宇宙最高悬赏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