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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贵妇(18)

说罢,她怕陈三郎反击,小鹿般轻捷地跑了出去。

陈三郎:“秦素梨,我是你舅舅,不要再敲我脑袋了!”

素梨在外面笑了一声,带着阿保去了灶屋。

她把放在后锅温水里温着的那壶甘草薄荷蜂蜜茶递给了阿保:“你先服侍你家公子喝口茶,一刻钟之后鸡汤面就做好了!”

醒好的面,洗好的青菜,煮好的鸡汤,什么都是现成的,这鸡汤面快得很。

阿保倒了两盏茶,先端起一盏自己尝了,这才端起另一盏奉给了赵舒。

赵舒见了,轻轻道:“我都这样了,还怕人家下毒?”

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味甚好,甜而不腻,带着清凉之意,喝下去喉咙似乎舒服了些。

阿保不看他,低声道:“这里和端王那里就隔了一条金水河,端王的母妃那样狠毒,谁知道端王是不是像他母妃......”

赵舒声音微冷:“这样的话以后不可再说。”

他都是要死的人了。

父皇只有他和赵序两个儿子。

他死后,母妃还得在赵序手底下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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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14章 约定

素梨在灶屋做鸡汤面,偶然间一抬头,透过木格窗子看到赵舒的小厮阿保在影壁那里一闪,似乎出了大门。

她装作没看到,继续在灶屋忙碌着。

陈家种花木做盆景,最不缺的就是修剪下来的枝条,这些枝条晾干之后烧锅,中间不用添柴,也不用专门安排一个人在灶屋烧锅,倒是省事方便。

素梨煮好面盛好,刚把碗放进托盘里,却看到阿保走了进来,便笑着道:“阿保,你来得正好,鸡汤面煮好了!”

阿保笑嘻嘻道了谢,接过了托盘。

素梨把裹头的帕子取下,指着案板旁放着的暖壶交代道:“暖壶里有烧开的水,木匣子里是新的薄荷香胰子、擦牙的青盐和松江棉布面巾,你拿到房里用吧!”

农家不像有钱人家烧炭,随时都有热水,所谓的暖壶,其实不过在瓷壶外面编了一层竹壳,略微能够保温罢了。

她给赵舒准备的薄荷香胰子还是她自己做的,做好后家里人一人分了一块,剩了一块在那里放着,就给赵舒用了。

村里人用的都是用棉油做的胰子,她这种用薄荷油做的胰子可是天下独一份呢!

赵舒还在床上躺着,已经有一会儿没有咳嗽了。

其实对他来说,下雨时节要比平时好受一些的,即使在京城,他也常年住在金明池行宫,因为金明池行宫多水,空气较为湿润。

阿保伺候赵舒吃了一口面,轻轻问道:“公子,这面还可口吧?”

赵舒没有说话,却也没说不吃。

阿保心中大喜,便不再多言,慢慢喂赵舒吃了大半碗面,又喂他喝了两口面汤,这才拾掇了送回灶屋,又拿了热水过来服侍赵舒洗漱。

洗漱罢,赵舒又躺下了。

阿保一边拾掇,一边絮絮道:“金云岭方才亲自带人来接您了,我说让他明日带着轿子在村外候着,他们倒是送了些衣物过来......对了,这秦姑娘家的香胰子还挺别致,宫里用的虽然更精致好看,却没她的细腻好闻......”

赵舒连说话都费力,也不理会他,阖上眼睛侧身躺在那里,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任凭阿保自言自语自接自话。

阿保忙完,拿出陈家准备的铺盖,在窗前竹榻上铺设好也睡下了。

夜深了,雨还一直下,淅淅沥沥的雨声与阿保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赵舒以为自己依旧会一夜未眠,谁知在薄荷的清凉香气中,他不知不觉睡着了。

早上雨停了,到处湿漉漉的,空气微微带了些土腥气,却好闻得很。

家里人都在睡,陈老爹早早起来预备做早饭。

他刚要去后院摘菜,却见小厮阿保扶着赵舒沿着走廊过来了,便笑着打招呼:“赵小哥,我去后院摘菜,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

赵舒“嗯”了一声,扶着阿保随着陈老爹去了后院。

陈家后院小楼附近种了不少花木,不过靠西的那大片都开辟成了一畦一畦的菜地,看着绿油油的,齐整得很。

赵舒扶着阿保立在地头看周围的景致。

陈老爹薅了两根莴笋放进竹篮里,又掐了一大把嫩荆芥,又拿出镰刀,要去割一把韭菜。

他一边忙碌着,一边道:“赵小哥,有一句话我得和你说,你也别嫌我老头子啰嗦,如今是四月底,到秋天的时候,你最好再来我家一趟,我有些泡茶喝泡澡用的好东西给你,不要钱!”

陈老爹挥镰割下一把嫩绿的韭菜,口中依旧说个不停:“我家特别好找,你只管打听巩县有名的花匠花儿陈,花儿陈就是我,我家做花匠好多代了,在前朝时我家也曾显赫过,专门为太医院种植药草,如今虽然败落了,可是放眼全巩县,没有一家花匠养的花比我好,制的盆景比我像样......”

雨后清晨清新潮湿的空气令赵舒的肺没那么闷那么疼了,他扶着阿保,轻轻道:“多谢陈老爹,八月十五前后我一定会来的。”

陈老爹听了,起身看着赵舒,认真地道:“赵小哥,你可一定要来啊!”

赵舒见陈老爹如此执着,不由微笑,轻轻道:“嗯,我一定会来。”

只要到了那时我还活着,我就一定过来。

即使我死了,我也会让阿保过来。

他原本生得就好,只是过于消瘦,而且脸色苍白,整个人如玉人一般,瞧着冰冷易碎,如今一笑,却有几分像活人了。

陈老爹又细细打量了他一番,点了点头:“赵小哥,我回前面做早饭,你在这后院里逛逛吧,那边有个门,可以通到我家花圃,倒是可以去瞧瞧。”

待陈老爹离开了,阿保这才扶着赵舒在后院的小径上走着。

小径上长满了草,刚下过雨,草湿漉漉的,赵舒的鹿皮靴踩在上面有一种软软的触觉。

赵舒不怎么说话,走几步,歇一会儿,终于走到了蔷薇花墙前——一整面墙上都攀爬着蔷薇花,大红、深红、浅红和素白的蔷薇花在翠绿藤蔓上盛开着,散发着好闻的花香。

阿保唧唧咕咕说个不停:“公子,陈家的菜种得好,花儿种得更好,你看这蔷薇花墙,宫里御花园的蔷薇花墙也就这样了。那陈老爹养花本事高,人也挺热心,咱们差他老人那点泡茶喝泡澡用的东西么?还特地强调是好东西!哈哈哈!”

赵舒自己不怎么说话,他一说话肺就难受,却喜欢听别人说话,因此侍候他的那些小厮中,活泼爱说话的阿保更得用一些。

待阿保说了一大长篇,赵舒这才低低道:“我有些冷,你去拿件披风过来......”

阿保抬头一看,见赵舒肌肤苍白中透出些青来,唇色倒是鲜艳得有些瘆人,忙道:“公子,您等着,我这就去!”

见蔷薇花墙旁边有一棵忍冬,阿保便让赵舒先扶着忍冬站着,自己一溜烟跑去取衣服了。

素梨早上起来洗漱罢,便下楼去前院给她娘拿早饭。

如今刚下过雨,地有些滑,她怕陈氏滑倒,因此不肯让陈氏下楼。

素梨脚步轻快,刚要走到蔷薇花墙那里,一眼就看到赵舒正向后跌倒。

后面可是蔷薇花墙,倒在上面不知道要被蔷薇花刺扎多少下,素梨反应很快,如飞般跑了过去,一把拉住了赵舒的衣袖,谁知赵舒继续往下软倒,她知道赵舒的情况,忙打横把赵舒抱了起来,却发现赵舒嘴角有血迹,心中焦急,一边抱着赵舒往前院走,一边急急问道:“赵小哥,你哪里不舒服?”

赵舒浓长的睫毛眨了眨,这才清醒了过来,他发现自己被素梨抱着,又羞又急,抬手想要挣扎,却又哪里有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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