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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漫同人)学习不好怎么使用超能力(75)+番外

不过出于某些原因, 国木田独步再也不用在备课、批改作业、开会的日程里挤出时间跟自己的学生谈人生了, 因为他辞去了教师的工作。

这个决定虽然来的很突然,却早就被他写在了自己的手账上——巴掌大, 线装本, 竹青色的外封赫赫上书【理想】两个大字, 里面写着国木田独步的理想和道标,还有精确到年甚至月与日的人生规划。

“哦, 明白的。没有日程规划就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的感觉是吧?”

森野绿点点头表示了解。不说雄英,光学园都市里,这种人便多如过江之鲫。每一分钟都被他们规划得宛如列车时刻表一般精准, 她对此见怪不怪不置可否。而江户川乱步从来没动过了解的心思, 反正对方是福泽谕吉领回来的人,再加上那张端正的脸和一身笔挺的西装马甲,呸, 是凛然正气。

总之, 绝对能够让人脱口而出“是个好人”——绝对褒义, 无关发卡。

可要说没有日程表就活不下去也不对。人若是想活下去,是很简单的。只是想到任何一个决定都可能改变人生,郑重对待又有什么不对?

毕竟, 人的一生又不能重来。

托国木田独步的福,森野绿过上了一日三餐准时准点的好日子。不过这都是后话。

至少今天的国木田独步还没有正式入职。不能通过福泽谕吉设下的“入社考试”他就要被扫地出门,从哪来回哪去,接着过本来不该出现在人生规划之中的,无业游民的生活。

老实说,森野绿还挺喜欢国木田独步的。因为对方看起来就是那种很好骗的大人,估计只在涉及原则的大事上会展露出异常的敏锐和清醒。

当然,这也是她为什么会觉得织田作之助顺眼的理由,纵使她连织田作之助的名字都还不知道。

路面电车掐着叮叮铛铛的电铃挤进线条流畅的现代车群中,接着欢快地从拥挤的车辆中晃过,沿着轨道消失在混凝土堆起来的楼宇之间。

没有东西会挡在路面电车的面前,因为它是有自己专属的轨道的,只是不太自由,只能走人们希望它走的道。

“说起来,好像还没问国木田先生是为什么主动辞职?”目送了一趟路面电车的离去,铁轨暂时被解放了出来,起码行人可以肆无忌惮的横穿过这两根轨道间的距离,“教师是个好工作吧?”只要不讨厌每天被一群小鬼头围着的话。

被告知了面前小丫头来历的国木田独步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工作上的事情,和大前辈产生了一些争执。”

哇,果然是个好人。

森野绿眨着眼睛继续同他套近乎,“什么样的争执?”

“你要问的那么清楚干嘛?”

“老师会讨厌刨根问底的学生吗?”

你又不是我学生!国木田瞥了她一眼:“是关于数学课本上的一处错误。”

“编写错误?”

“嗯。”

“所以你是因为指出了教材上的编写错误,然后恰好编写教材的人之中有你的大前辈,你们在这此产生了争执,但‘权威’终究是‘权威’。即使他错了也要等着你主动承认自己的冲动冒进,给他个台阶下。”

“结果谁知道你这个普通的在编教师拒绝了。大前辈恼羞成怒,他不好过,就弄得你也不得安生——然后被迫‘引咎辞职’的你就得到了福泽社长的邀请。”

“是这样吧?”

“之前你的自我介绍里有讨厌‘权威’这一项。我猜了一下。”森野绿轻巧的越过轨道,她的目的地是靠近市中心的一家乌冬面馆。

而这种将的事件关键词串联在一起的过程,大概连推理都算不上,顶多只是“联系上下文后回答问题”的程度。

想来江户川乱步早就一眼看明白了。

“那恭喜你全中了。”国木田脸色发青,重提往事显然让他不太开心,“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问了你会告诉吗?”

“看情况……”

“那我想想……嗯,还是请国木田先生告诉我为什么想加入侦探社的理由吧。”她说,“您为什么想要加入武装侦探社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女孩的声音里掺进了海风,灌进国木田独步的耳中,叫他喉头与鼻尖同时发涩。他猛然发现,自己从教这么多年,好像还不曾面对如此真挚的提问。

希望得到答案的那个孩子,她的问题远比能写在纸上的方程与几何更难解出,其中的茫然又或许根本不是一张纸能够承载。

它们如此沉重,又如此艰涩。

仿佛刚学会爬走的婴孩,终于有了微弱的力量支撑起自己沉重的头颅,却又只能靠着自身浅窄的目光,打量着这个今后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都不得不面对的陌生世界。

好半天,他才哑着嗓子,重复着她的问题:“为什么加入侦探社?”

“对啊,虽然是福泽先生主动邀请你的,可明明还有更好的选择不是吗?”森野绿张开手比划了一下,像天鹅湖的芭蕾舞演员一般舒展优雅,会在翅膀收拢的瞬间令人产生不舍的惊颤与恐惧,害怕她们再也无法绽露出光辉的羽翼。

“会计、公务员、家庭教师……薪水更高的轻松工作比山还多。”

为什么?

国木田没太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辞去教师的职位后,他首先翻开了自己的手账,里面有他的理想。

大概每个男人在年少时都做过“英雄救美”的美梦?他们至死都是少年,于是至死都把那个梦揣在怀里还捂得严严实实。就像见不得光的黑历史,承认它曾属于自己过于难为情。

可要是有那个机会,要是当初做着那个美梦的男孩还没有死去,他又会从余烬中爬出,成为熊熊燃烧的星星。

“……因为社长太帅气了。”国木田独步轻声说,“看见他制服那些地痞混混的时候,我根本说不出话。”

“说不出话是因为害怕?”

“你嘴巴可以再毒一点吗?”

“请继续。”

“普通人不能随意使用自己的异能你知道吧?”

“哦。知道。”只有这个规矩,无论横滨内还是横滨外,都通用。

“总之……我被救了。”青年垂下眼睛,注视着自己的手账,竹青色的封面上书着“理想”两个大字,那个孩子的美梦还没有消失。

“明白了。”森野绿点点头,“你目睹了社长的英武,被感召了,毅然决然想要成为正义的伙伴。”

“……虽然莫名觉得你这个说法微妙的很古怪,但姑且算对吧。”

“国木田先生。”森野绿停下脚步,立刻落在了国木田独步的身后。

“怎么?”对方转过头问道。

“我不想吃乌冬了。”

“……???为什么?!不是都计划好了吗?!”

森野绿耸耸肩,“女孩子的食欲,四月的天。”

“没有这种俗语!”

“总之就是不想吃了。”森野绿梗着脖子,抬着头与国木田独步对峙。

常常都是这样,国木田独步一直将善变的小鬼视为自己的头号大敌。但好在他是老师,还是个数学老师,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没多少学生敢跟他拍案叫板。

然而森野绿不是国木田的学生。她是被送到侦探社的特殊人员,他需要做的就是恪守职责——从侦探社出门开始,全程不让她离开过自己的视线。

“……那你想吃什么?”

她侧过头,看见一家家庭餐厅,就说:“汉堡肉。”

上午十二点二十六分,森野绿点了一份豪华儿童套餐,说想要代替光秃秃的牙签插在汉堡肉上的小旗子。国木田独步要了牛肉盖饭。

上午十二点四十六分,国木田独步的牛肉饭比森野绿的汉堡肉先端上桌。

上午十二点五十分,森野绿的汉堡肉还没来,饥饿让她整个人变得暴躁了许多。

上午十二点五十一分,森野绿无所事事盯着餐厅落地窗外来往行人,直到一个全身漆黑,衣着单薄的少年驻足在她的眼前,透过玻璃与她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