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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下坠(65)+番外

作者: 关耳田心 阅读记录

人走前,特地敲了敲程毅的门,“程先生,卫生都打扫好了,您阳台上的那盆花快枯死了,还要不要了,不要我带下楼扔了。”

花全败了,光秃秃,毫无美感可言。

程毅摘了镜框,揉着鼻梁,“扔了吧。”

“好嘞。”

等到他再出去时,正对的阳台那,盆栽不见了,他依稀记得施越要求他,过年这段期间,一个星期浇一次水,败了,回来就把他从楼上扔下去。

可最后,他把它扔了。

走到茶几那捞打火机想抽根烟,看见桌上放了一个医院的袋子。他捡着处方单看,病患是施越,二十五周岁,看的是妇科。猛然记起那晚她强烈的反抗,记起那早没控制住做的事,记起手指上粘的药膏,心中莫名一揪。

她好像什么事,都是忍到最后才说,或者压根就不说。

除夕当天,程汐杀到了程毅家。大门一拍,没完没了的朝里头喊人。

“大过年的霉运,全让你嚷过来了,什么事?”他一开门,就被程汐揍了一顿。

“你那手机要我说扔了得了!”给他打了两天,死都不接一通。

程汐扫扫鞋架,少了好多鞋,没多想,推着他往里走。

“大过年的还睡到现在,姑娘喜欢你,真是你福气。快给我拾掇拾掇,一会回家吃年夜饭。”程汐往沙发上一搁,开了加湿器。

“姑娘挺细心啊,加湿器都买了。”再一抬头,还有液晶电视,嘟囔着,“这才有点家的样子嘛。”

上次来,电视墙上只有一幅油画,是程毅和施越看日出的那幅,这次来,已经没了。程汐四处转了转,去卫生间找程毅。

踢了他一腿,“那墙上的画呢?”

“关你什么事。”

程汐觉得有点不对劲,没理他,自己去衣帽间转了转,衣柜打开,一件女士衣裳都没。

她有些愣,上次见面后,这才一个星期而已,就吹了?

程毅看她站在衣帽间,走进来脱衣服,“出去,愣这干嘛?”

“又分了?”

“知道还问?”脱了上衣,在衣柜里随便挑了件衬衫。

程汐气的肺要炸了,“也是,你这德行,谁看得上啊!”

程毅扣上扣子,不屑置辩,“出去。”随后就要脱裤子。

程汐蹬了一脚,“混球样!”

程毅同意回家过年,不想让老人家除夕夜还心里不快活,做足了乖孙,买了一堆新年礼品带回了老宅。

程汐觉得嘴太快说了混球的事,以后奶奶再问,定会觉得可惜。她不用想也知道,程毅和施越分了,原因只在程毅自身。

除夕年夜,施越一家和方家的亲戚们汇聚一团,在酒店置办了年夜饭。

堂哥堂姐身旁都是爱人和孩子,只有施越身边一直是父母,难免会被长辈提问到恋爱状况。

施越连姜箬都未说过,自然不会在饭桌上讲自己的事,惹麻烦上身。

按照习俗,结婚生孩子后就没有红包了,所以桌上,除了爷爷奶奶,就是施越和一帮小朋友收的红包最多。

姜箬和方华每年都会给施越准备一个万元大红包,祈盼她来年顺顺利利,幸福健康。

年味总是越过越淡,全城禁烟后,施越再也没有像小时候那般对新年充满希望,反而,有了一些抵触。

年初三一过,她把自己锁在书房内画画,方华和姜箬则去了亲戚家拜年,知道女儿没心思往外跑,也不强求她。

程毅拜过奶奶那晚,吃了年夜饭后就走了,当真就是走了一趟形式。临走时,宋婉蓉还塞了他两个红包。说是一个给乖孙,一个给乖孙喜欢的姑娘。

程毅不知道如何开口跟老人家说,那姑娘不要他了,他们分了。话到口中,只能噎下去,变成了一句“谢谢奶奶”。

他们没有互删联系方式,施越过着自己的日子,程毅也有自己的生活,谁都没有去打扰对方。

像是真正达到了好聚好散。

日子眨眼飞快流淌,施越出门的次数很少,平日里睡得早起的晚,姜箬都习惯了,等她起了床才会做饭,施华天天倒腾些稀奇古怪的玩意给施越看。有时施越觉得有趣,有时施越觉得无聊。她小时候也深受父亲其害,经常在楼下捡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回来,被姜箬拎着去消毒洗手,后来两人培养了她兴趣爱好后,她便再也没时间蹲在小花园,马路牙子上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了。

越长大,越感觉父母对自己的付出过重,他们永远都会迁就着自己,照顾她想法,记得她爱什么,讨厌什么,也记得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巴黎这段时间天很冷的呀,你带的全是大衣,这怎么行啊!”姜箬替她检查行李箱,全都是时装。

施越顺了一袋洗漱品扔进去,“瞎操心,我又不会冻着自个儿的。”说完这话,她愣了几秒。

姜箬笑了笑,“你呀,北京待久了,口音是越来越像了…”

又抱怨,“晚一天去多好,还能在家过完元宵节!”

施越回了神,却又恍惚了,“明天吃个元宵还是可以的。”

“行,明早给你煮。”

这晚,施越失眠了。

她一闭眼,就是秦淮河上,程毅望着她的那张脸。他们约定好的一起来看上元节灯会,约定好一起放河灯,她连愿望都想好了。

可结果,他们分开了。

第二日,施越起晚了。

手机上收到了很多祝福语,还有红包,她一一收了道谢回礼,回复栏一直拉,直到拉到程毅那行,停住了。

最后一条信息,是北京初雪那天,他跟她说晚上要加班,可能晚点回来。

那个男人依旧露着一张侧脸,灰蒙的眼睛注视着英国街头。她想,大概没有什么东西或人能够真正入他这双眼睛吧。

她删了对话框。

像是藤蔓裹住了心脏,抽离的那刻,她得以呼吸,也越来越畅通。

程毅过了初三,便和韩辰一帮兄弟飞去了泰国。北京年后,温度奇低,他在泰国待了十来天,实在热的不行,提前回来了。

下飞机时,程毅大衣里头只有件短袖,一出机舱,就冷的发颤。

“今天元宵节,你晚上回家吗?”走在前面的姑娘问身旁的同伴。

程毅从她们身边擦过,墨镜下的一双眼睛眨了眨,想起了什么。

温蒂和施越分开坐飞机,一个从北京,一个从南京,约定好在戴高乐机场会面。

她起来吃了一碗芝麻汤圆,香香甜甜,芝麻融了一口,肚子就饱了。

姜箬看她最近一直很少打电话,连微信玩的都少,随手的油画倒是画了不少幅。

心有疑虑,她收碗筷时,没忍住问了她,“跟程毅还好吧?”

施越顿了下,看姜箬。她或期待或疑虑的眼神,让施越呼吸一沉。

“妈妈,有些事,我想等从巴黎回来再跟你和爸爸说。”

姜箬绷绷唇,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看着女儿并不好逼问什么,只有点头,随她去了。

九点半的飞机,施越六点一过,就出了家门。方华和姜箬去了爷爷奶奶家,她也根本没想过要让他们送她。

她没有先去机场,坐出租去了人山人海的夫子庙。

夜晚落幕,灯火燃亮了整片夜空,施越是这里唯一拖着行李箱的游客,她占了一席之地,大家都只能避开她的箱子挤着。

她忽然觉得此刻的场景很熟悉,同数月前那个梦境一般,梦境的结果,是那个人没有出现。

施越来这里,像是跟自己较劲,也像是真的要来许一个愿望。

买了一盏河灯,挑来挑去,都觉得那只小白兔的河灯最好看。

粉粉的耳朵,大大的眼睛。

秦淮河放河灯的地方被拉了线,只能在指定区域放。施越挤了好久,才在一处找到了空位。小心翼翼的蹲在石板上,她轻轻推了小兔子浮上了秦淮河。

它越漂越远,施越闭着眼睛双手合十,真诚的许了一个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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