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养(22)+番外
三天后他们抵达长安。
有人在机场外等候。
程灿不知道叫什么,只看着对方,对方笑着说,“唤我名字就行,裴严,纪泽阳的大学室友。”
她点头,然后好奇地看着对方。
一身白体恤短袖,脚上趿拉着一双凉拖,十分不羁。
他开着一辆SUV,车就停在门口。
“青山在佛寺等我们,要我直接把你们送过去,他那里有地方住。”
程灿睁大眼睛,看向纪泽阳。
他笑,把她的帽子整理了下,“你要见的季青山马上就要见到了,希望你们这次有缘分。”
“有缘分,我感觉今天一定有缘分。”
纪泽阳让她坐在后座,自己把行李放进后备箱后坐在副驾驶上。
“他什么时候到的?”
“昨天深夜。”裴严说到这里还忍不住吐槽,“这么多年了,那性子还没变,越发龟毛了,昨天晚上大半夜的发短信给我,让我来机场接他,整得跟特务头子接头一样。”
“他这几天没事?”
“听说没有,好像是把几个工作都推了,特意留出来的,一到这里,酒店都不住,赶着要去佛寺里待着。”
纪泽阳温润地听着,低眉浅笑,手上翻着暗格里拿出来的旅游杂志。
“你是不知道,我都怀疑他上辈子是个和尚,这辈子迟早出家。”
程灿在后面听着津津有味,趴在纪泽阳椅背上。
裴严说完,看了眼她,“妹妹要不要喝水?”
她摇头,正听故事听得开心呢。
纪泽阳感觉到她的心思,说,“接着讲,她爱听。”
程灿点头。
裴严看了眼纪泽阳,笑了,“妹妹想不想知道关于纪泽阳的故事。”
她猛点头,“想。”
“哥哥,想听。”
“嗨,这一讲故事,我就成了哥哥。”裴严说。
她笑,“你讲了就是。”
裴严说,“这妹妹有趣,讲个故事都跟人走了。”
程灿说,“那得讲纪泽阳的故事才行。”
裴严说,“那我跟你讲个我们乐了好几年的。”
“嗯。”
“大学时候,我们专业有两棵草,一棵是季青山,还有一棵就是纪泽阳,不巧,都在我们寝室。
那时候,我收情书都不知道收了多少封,可惜全是这两个家伙的。我们当时就说,这两个肯定很快要脱单。
大二时,纪泽阳谈了恋爱,是个大三的学姐,还是这家伙牛,姐弟恋啊。”
纪泽阳这下忍不住,从杂志中看了两人一眼,一位听得津津有味,一位讲的津津有味。
他放下杂志,不动声色地看着裴严。
“结果还没有一个月,这两人就分手了。”
程灿问,“为什么?”
“这家伙没说过,听学姐那边传闻,说纪泽阳这家伙性冷淡,谈恋爱谈了半个月最多只牵了手。”
“哇——”
程灿看着纪泽阳的后脑勺惊叹,语气里却有笑意。
纪泽阳转头,一双眼映入程灿眼中,他眼里也有笑意。
“坐端正。”
她哦了声,有些呆呆地坐回原地,脑海里满是那双倒影着她笑颜的眼眸,里面笑着了似乎有繁星在淌过。
纪泽阳才开口,“别听他瞎说,当时恋爱纯属误解。只不过当时有位学姐要和男朋友分手,我被拉了壮丁,后来,也是慢慢真的在一起,不过——”他说到这里停顿一下,皱了下眉头,“我们之间可能不太适合。”
程灿听完,觉得这件事情里面删减了很多事。
不过当时她也理解他未当年揭穿那位学姐的行为,他一向比较绅士风度。
裴严从后视镜看她一眼,做了一个鬼表情。
她乐的一笑,觉得纪泽阳的室友都挺有趣的,这个见过面的裴严,还有个未见过面的季青山。
车停在佛寺下面,他们要自己爬上去,带着两个行李箱。
幸好她平时出门很简便,东西不重。
裴严和纪泽阳一人提一个。
她慢悠悠地跟在后面,看着青石两旁参天的树林和竹子。
一走进来就感觉到一股凉气,像是有泉水从空气中流过。
“真凉快。”
她感叹着跑到纪泽阳身边。
“重吗?”
“不重。”
旁边裴严叫道,“妹妹啊,哥哥我拿的才是大箱子,怎么不问问我?”
她走在前面,“你看起来比纪泽阳壮一些。”
对方作哭状,“不能因为我比他黑就觉得我壮啊,你们这些小姑娘就是被他这副斯文有礼的性子模样给骗了,这家伙打架才厉害,打人关节生疼都不见伤的。”
“看得出来你有很大的冤屈。”
评价完,她跑回纪泽阳身边,“他说的是真的吗?你打架很厉害?”
纪泽阳侧头,“小心脚下,这青石路滑的很。”
“哦。”她低头放慢脚步,继续望着对方。
“小时候家里人请人练过一段时间,后来便没练了,出来工作多年,身手早就僵硬了。”
“那你有腹肌吗?”
纪泽阳皱眉,看向程灿。
程灿吐舌,跑回裴严身边,轻声询问。
“问你个事儿,纪泽阳大学时有腹肌吗?”
裴严哼哧哼哧在爬山,额头上都出了汗。
说话都喘着气,“有、吧。时间太久,都记不清了。”
程灿怀疑,“你们男的不都有攀比心理吗?”
对方卸下,坐在行李箱上,“嘿,老妹儿,不错啊,这都知道。”
纪泽阳这时回头看向他们两个,程灿立即噤声,不再说话。
裴严看着又想笑。
“唉,我都想让我妈再生个小的了,最好是妹妹。”
程灿估摸着他的年纪算了一下。
她妈最少也有五十岁了。
老蚌生珠么。
她于是拍了拍对方的肩,学着他的口气,“嘿,老哥儿,我觉得你自己就可以生一个。”
第17章 暑假
他们到达佛寺时,裴严额头上都是汗,就连纪泽阳脸上都有一层浅浅的汗珠。
有个小沙弥等候在寺庙门口,长的十分可爱,脑袋圆圆的。
长的像小时候看的动画片里的一休小和尚。
她好奇地打量,对方略微颔首,“是纪施主吧,青山哥哥让我在这里等你们。”
程灿不解。
“为什么要叫季青山哥哥,我们却为施主,是因为他出家了吗?”
她离得太近,小和尚不好意思连连后退,耳朵都红了。
一时吓得她不敢说话。
总觉得自己是位浪荡子,不小心唐突了佳人。
“季青山并未出家,只不过来的多了,这寺庙的人没有不认识他的,加上每年给的香火钱,人家方丈把他当佛祖供着。”
这话,裴严不敢当着人面说,小声地在她耳边嘀咕。
她觉得裴严就差在季青山脑门上贴几个大字。
人傻钱多。
闲话聊过。
他们三个人跟着小沙弥往里面走。
佛寺古刹,参天树木。
这里好像是世外之地。
来这里上香的人不多,反而另有一番寂静。
细听之下,能听见不知名鸟儿的叽叽喳喳的声音。
虫蝉鸣叫声。
他们住在后院的一个禅房里,这里还有房屋若干,应该都是给香客准备的。
他们收拾好,出门。
半路,就听见远处传来钟声,三下,声音醇厚绵长,圆润洪亮。似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却听得很是清楚。
怪不得会有“惊醒世间名利客,唤回苦海梦迷人”的说法。
这钟声一听,有洗涤心灵的作用。
她好奇,“这个时辰为何有人撞钟?”
“应该是有香客到来。”纪泽阳解释,“寺庙里,一般游客来了或者香客都会到钟楼去撞钟。撞钟三下,分别代表福、禄、寿。福指的就是福喜临门,禄指高官厚禄,寿指延年益寿。所以凡到寺院烧香礼佛的人,大都要撞钟三下,以祈身体健康、福禄呈祥、能长命百岁,万事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