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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没有休息日(11)

作者: 大胖儿子 阅读记录

为结婚而借钱,二叔慷慨解囊。再次接到借钱电话,二叔就没上次爽快了:“又借八万,你要干什么?那十万元花完了吗?你是真结婚还是在骗我啊?”

“真的结婚!”翟长风谎话连篇,“日子都定好了,就在下月十五!喜帖我也准备好了,这就给你送去。”

“中!”二叔相信了他,“我见到喜帖,马上掏钱。”

事情进展很顺利,八万元转给许跃后,收到他的四字短信:静候佳音!

翟长风有些哭笑不得,哭是哭自己,笑也是笑自己,自己究竟在干什么?明明感觉前方有个陷阱,却还不顾一切往里跳!

他不傻,早看出许跃跟苏一敏的关系非同寻常。但是怎么办呢,自己偏就迷恋上了她的身体,她身体的味道!

欲罢不能!无法自拔!哪怕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就结婚了。花团锦簇,喜气洋洋。

翟长风终于修成正果,娶了女神。老爹脸上乐开了花,二叔心里像填了蜜。一切皆大欢喜。但是欢喜背后,暗藏玄机。

张爱玲说,人生是一袭华丽的袍,里面爬满了虱子。

翟长风说,我和苏一敏的婚姻也是一袭华丽的袍,里面不仅爬满了虱子,还有臭虫、老鼠、蟑螂、蛆,以及蟾蜍、蝎子、蜈蚣、蛇……

婚后的生活,一度让翟长风痛苦不堪,他怀疑娶来的女人是苏一敏吗?

婚前,苏一敏知性,冷艳,时而端庄大方,时而御姐风范。

婚后,苏一敏邋遢,絮叨,忽而浓妆艳抹,忽而素面朝天。浓妆艳抹时,像街边拉客的小姐;素面朝天时,像不修边幅的村姑。上班时,是美女教授,下班后,则成了社交女郎。她是什么星座的,这也太分裂了吧?

翟长风和“接班人”杨月荣一样,打江山不易,守江山更难。娶了她,却看不住她。在一起的时间越长,越觉得她是个捉摸不定的人。

他悄悄跟踪过苏一敏,然后就像李广发现了他一样,他发现了许跃。不出所料,许跃和她早已勾搭成奸。

忍无可忍,翟长风决定狠狠揍一顿许跃,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一个夜凉如水的晚上,他手持菜刀,匹马单枪,闯进了戒备森严的肉联厂,结果……

出院后,翟长风找到苏一敏,让她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

仔细想来,认识她以后,为他带来快乐的东西,只有她的身体。也就是说,除了“性”,没别的了。住院这段日子,苏一敏从没来看过他,一个关心的电话也不曾打过。也许她在和许跃作乐寻欢,也许不是许跃,是别的男人。

贱妇!!!

翟长风坚定地认为,苏一敏就是一个活在ROU欲里的女人,她没有家庭,也不配有家庭,她的眼里只有她和男人,男人是谁无所谓,只要是男人就行!

离了婚,翟长风的世界清静了。

清静是一种毒素,当它蔓延开来,会很可怕,能要人命。他放过了苏一敏,苏一敏却不放过她。

很快,她像暴风雨般,卷土重来。

仅是一句电话留言,他的手又穿过了苏一敏的秀发。对于她的肉体,他丧失了免疫力。此时,她又结婚了,老公很老实,家里还有两个儿子。

翟长风不管这些了。

不管是他原来的老婆还是杨月荣现在的老婆,反正睡的是同一个女人,苏一敏!

睡自己的前妻,似乎天经地义,他一点负罪感都没有。

欢乐总伴随着悲伤。沉浸在偷欢愉悦中的翟长风不会想到,一个致命的伤害降临在了他的头上。

因为苏一敏,他得了病,这种病听起来特别吓人。

不得,他幸;得了,他命。他中标了。这就是他的命!

***

“余哥,翟长风的话靠谱吗?”离开长风画廊,李乔按捺不住心中疑虑,“我总觉得这人有点——怎么形容呢?有点神经质吧。”

“神经质是个名词。”余梁打趣道。

“管它是形容词还是名词,我只想知道,翟长风的话,可信度有多少?”

“百分之九十吧。”

“这么高?”

“我信得过他。”

“凭什么!他看起来像个死人一样。”李乔不以为然。

“想想看,得了那种病的话,谁还对生活抱很大的希望?”余梁还真是悲天悯人。

“话说回来,艾滋病等于宣告死亡吗?”

“我又不是医生!”

“老实讲,”李乔摸了摸鼻子,“得知他得了那种病,我浑身一哆嗦,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离他远一点。我知道这样不好,不应该歧视艾滋病患者,但我就是没忍住,小小地避开了一下。虽然马上说了对不起,不过他肯定不会原谅我。”

“也不能怪你,人都会那样,我虽然身体没有挪动,但说话的时候,眼神明显没有直视他,不知道空气传播算不算一种传播途径。”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李乔话锋一转,“余哥,你不会是因为他的病才信任他的吧?”

“你说对了。”余梁拍拍他的肩膀,“一个心如死灰之人,没必要欺骗我们。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也是一个受害者,也需要帮助。许跃和苏一敏联合起来把他整惨了。”

“这一点倒不容置疑——我联系了医院,翟长风的病例单是属实的。如此说来,他不可能是杀害苏一敏的凶手了。”

“为什么?”余梁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抽出一包烟,问李乔,“来一支吗?”

李乔摇头:“包上写着呢,吸烟有害健康。我没娶媳妇呢,还想多活几年!另外,我劝你也尽早把烟戒掉!”

“谢谢!我尽量吧。”余梁点燃纸烟,望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和车,边抽烟边把眉头皱成了一疙瘩,“翟长风对苏一敏由爱生恨,及至生出杀人之意,这样解释既合理又正常,有什么不对?”

“如果人是他杀的,他怎么还有心思打理他的画廊呢?如果唤作我,早跑到一个鸡不下蛋的地方躲着去了。”

“反其道而行之,也许正是他的高明之处。”余梁吐出一口烟,继续分析,“作案动机嘛,翟长风是有的,但作案时间他不具备,而且他的不在场证明是成立的。所以要从他身上突破,不太容易。”

“难道说,他一点破绽都没有吗?”李乔仍然不死心。

“因为找不到有力的证据,所以暂且排除他吧。”余梁扔掉烟蒂,然后吐了口痰,“接下来,我们干嘛?”

“你是老大,听你的。”

“又来!”余梁提了提腰带,加快行走的步伐。

“余哥。”快到警局时,李乔叫住他,伸手指向一个落寞的身影。余梁马上顺着方向望过去,女汉子黄曼神色慌张地出现在警局门口,似乎在寻找什么,等待什么。

二人交换一下眼神,疾步迎上去,问发生了何事。

黄曼傻呼呼地笑,说没啥事,你们忙吧,让开一点,我要打车。

“怎么了呀大黄,忙着生孩子去啊。”余梁一如既往开玩笑。

“我一口盐汽水喷死你!有这么说话的嘛,我一黄花大闺女,生哪门子孩子!也就是我,换一姑娘,准跟你急。”

“得,我怕你了。”余梁抱拳认输,“我以后洗心革面,跟你正经说话,行不?”

“德行!”黄曼翻了个白眼,不理余梁,转问李乔,“翟长风那儿有进展吗,你们没把他带回来好好审一审啊?”

李乔还同张嘴,余梁说道:“我看没必要了。该说的,他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他不是真凶,是受害者。苏一敏死了人,翟长风死了心。”

“也就是说,苏一敏的死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黄曼的脸上写满了不信。

“这个嘛……”余梁干咳了一下,“他怀疑是许跃下的手,我不怀疑他的怀疑,因此我们正打算去找许跃。从最近的走访调查中,我发现这家伙不是个善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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