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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没有休息日(36)

作者: 大胖儿子 阅读记录

这回给江云山打电话,已经距离上次好多天了。

“山哥,又得麻烦你了。”

“啥事,说。”

“明天的票售完了吗,我想要三张。”

“咱俩啥关系?不用买票!”江云山不改幽默本色,“你就像刷卡一样直接刷脸,银行不认你,哥哥这儿认你。”

“我这张脸能值多少钱?”余梁笑道。

“至少值一张贵宾卡,这张卡可以在芙蓉馆免费听十年!”

“乖乖龙的嘀咚!”余梁啧啧称奇,“我张这脸要是留着不用,是不是还可以升值啊?”

“说正经的,明天几点过来?我好安排。”

“中午十点吧。”

“行嘞,到时候我为你表演全本的‘地理图’!”

“荣幸之至……”余梁道声辛苦,开心地挂了电话。

忽然想起有日子跟没鱼妹妹聊天了,也不知道她杀人的事干得怎么样了,于是上线留言,没几分钟,她飘然而至。

受伤的美人鱼:难得你主动联系我,受宠若惊啊。

福尔摩斯:想问问你,把人杀了吗?

受伤的美人鱼:故事总要有起、承、转、合。才刚刚开始,哪能这么快见高潮?

福尔摩斯:嗯,有道理!我想知道你进行到哪一步了?

受伤的美人鱼:我摸清那个女人的底儿了。我以为我老公看女人的眼光不会太差,其实大错特错!那女人不仅是个丑八怪,而且浑身骚味!我真的很困惑,她身上的哪一点把我老公给迷住了。我比她肤白,我比她貌美,我的经济条件也比她强,我——算了!

福尔摩斯:既然无论哪方面你都比她棒,那干嘛还要嫉妒她?

受伤的美人鱼:我没有嫉妒好不好!我是觉得她恶心,她像一条臭虫一样缠住了我老公,搞得我老公也很臭,所以必须除掉她,还天空一片清新。

福尔摩斯:你的逻辑,我不敢苟同——臭虫也是生灵,你无权剥夺它的生命!

受伤的美人鱼:这是你的逻辑好不好!我的世界容不下臭虫!

福尔摩斯:那你打算怎么除掉它呢?火烧、水淹、土埋,还是毒杀?

受伤的美人鱼:过程你不用管,有了结果我会晒出来。

福尔摩斯:我怕到时候,再也见不到你了。

受伤的美人鱼:放心,杀人之后,我不会束手就擒,我没那么笨。除非你亲自抓我,否则我跟警察死嗑到底!

福尔摩斯:如果你真的干了傻事,我一定亲手逮捕你,绝不容情。

受伤的美人鱼:好哇,我等你哟。

……

***

前往芙蓉馆之前,黄曼跟余梁说了一件事。

在整理苏一敏一案的材料时,余梁发现与苏一敏可能发生关系的男人共有四个:杨月荣、翟长风、许跃、边永恒。杨月荣因为性无能逃过一劫,翟、许二人都不同程度感染了艾滋病。边永恒这条线索是黄曼走访古楼大学时一个叫李广的校工提供的,但在翻阅黄曼的调查报告时,余梁把这段情节忽略了。

“那天在西城戒毒所外带走杨月荣,我忽然想起了李广的话,边永恒跟苏一敏关系暧昧,所以也可能是病毒携带者。当时就想劝他也去做个体检,但因为杨月荣在,只好作罢。晚上我打电话给边永恒,询问他和苏一敏的关系。他坚定地告诉我,他们之间从未谋面、毫无瓜葛。我说,有人看见你们在一起风流快活。他急了,这纯粹是造谣,无中生有!我问他,认识李广吗?他哈哈大笑,黄警官你被骗了,李广是我小舅子!”

黄曼着实被惊着了,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边永恒说:“李广确实是我内弟。他从乡下进城投奔我,我帮他找了几份工作,他都不太满意。后来通过朋友的关系,我把他介绍到古楼大学做了校工。他一脸不情愿地去了。古楼大学离我家比较近,他想住在我家里,我没同意,他就恨上我了,说我没良心,居然把小舅子轰出了家门。他三天两头过来蹭吃蹭喝,我嫌他烦,说了几句难听的话。他恼羞成怒,朝我脸上啐了口痰,然后摔门走了。他居然说我和苏一敏有着不正当关系,当真是天大的笑话!如果他的话也能信,母猪都能上树!”

听了这番话,黄曼自责不已,真不该听信李广的一面之词。

“也就是说,边永恒是清白的,完全是李广因为私人恩怨栽赃陷害。所以,他不可能感染病毒。是这个意思吧?”余梁长舒一口气。

“回答正确!”黄曼呵呵笑道,“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去找了李广,面对我的责问,他道出了与边永恒交恶的事实,承认自己诬赖了他,并且向我道了歉。”

“这种结果挺好,起码减少了一个受害者。”余梁突然支吾起来,“大黄,那个,我明天估计不能陪你逛街了。”

“欠抽啊你?”黄曼作势欲打。

“我真的有事,去约见一个朋友。”余梁语意含糊,试图遮掩过去。

“男的女的?”

“女、女的吧……”

“地点?”黄曼打破沙锅问到底。

“这你也要知道啊?给我留一点私人空间好不好!”

“一句话,说不说?!”

“芙蓉馆!”余梁供认不讳。

☆、娇娇

芙蓉馆。一张造型古朴的方桌上摆着几盘瓜子点心。

余梁无拘无捒地歪靠在椅子上,两腿抻开,左腿压在右腿上,一手抓点心,一手捏瓜子,神情松弛,心情大好。

台上的表演者是江云山的两个弟子,段子名叫《反七口》。虽然使尽浑身解数,各种耍贱卖萌无节操,但台下观众反响平平。

余梁看看时间,十一点了,文娇娇怎么还没来?不会放我鸽子吧。

自从答应老文头提出的见面,余梁每天至少接到三次他的电话。余梁有种强烈的预感,他已认定自己为乘龙快婿了。

电话里,老文头对他好得不能再好,亲得不能再亲。问他父母是做啥的,有几个兄弟姐妹?问他早晨点几起夜里几点睡,周末加不加班,加班有没有加班费?问他一日三餐是自掏腰包还是公家免费,自掏腰包贵不贵?问她一天到晚忙于工作到底累不累?

余梁不胜其烦,但又不能表露出来。只好在回答源源不断的提问时,言简意赅,惜字如金。五个字能表达的,不说十个字;一句话就解决的,绝不用两句。老文头好像没有察觉到他的不耐烦,不住嘴地夸赞,说他善良、朴实、谦逊,是个好人,也是个好警察。

十一点二十分。

“人在江湖飘啊,哪能不挨刀啊……”

手机终于振动起来。余梁摁下接听键,语带埋怨:“大爷啊,我堪堪等了一个钟头,你们怎么还没到古楼也不是北京上海,别告诉我你们堵车了啊。”

“没堵车,没堵车!”老文头急忙解释,“娇娇这孩子啊,太较真,太琐碎!为了见你,她一大早就开始梳妆打扮,反复地挑选衣服,总是拿不定主意。然后过来的路上,突然嫌妆化得太浓了,马上掉头回去,洗了脸,重新整,完事照镜子,又觉得太淡了……于是把时间给耽误了。”

“行啦,我不怪她。你们现在到哪儿啦?”

“快到门口了呢,但没看到你,你出来一下吧。”

“等我!”余梁来到售票口,左看右看,问售票员:“见一老头带着闺女过来了吗?”

售票员摇头:“今天来听相声的,全是开演之前订好票的。我既没看到老头儿,也没看到姑娘。”

余梁道了声谢,抄起手机:“我在门口了啊,你们在哪儿?”

“我和娇娇也在门口,怎么没见着你?”老文头心急如焚。

“你们到底在哪个门口?”余梁无名火大。

“芙蓉观门口呀,这里环境优雅,道士也不多,你很会选地方。”

“芙蓉观?!”余梁眼前一黑,血往上涌,“大爷,搞错了!不是沧海路的芙蓉观,那是道观,拜老庄的地方,而是莲花路的芙蓉馆,类似剧场,听相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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