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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没有休息日(41)

作者: 大胖儿子 阅读记录

“叶老师,那位引荐人叫梁红彩吧?”

“对呀,你是如何得知的?”叶文丙疑惑道。

余梁自豪地说:“梁红彩正是晚辈的母亲!”

“哦?”叶文丙不禁多看了一眼余梁,眉目之间,慈祥了好多。“怪不得!你进门的时候,我就觉得似曾相识。你妈妈现在还好吗?”

“谢老伯关心,我妈妈好着呢!就是有时候会后悔自己过早离开曲艺团,她年纪越大越怀念那段生活……”

听余梁把“老师”改口成“老伯”,叶文丙笑了一下,笑得很亲切,他突然觉得自己与面前这个年轻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很多。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你妈离团快二十年啦。”叶文丙回忆往事,“她走之后,我们就失去了联系。想起当年在一起从艺的时光,仿佛做了一场梦。你妈妈不仅为人和善,而且多才多艺,精通各种大鼓书,京韵大鼓唱得尤其好,唱腔优美,温婉动人。”

说着,叶文丙轻轻哼唱起梁红彩的代表作品——白派京韵大鼓《探晴雯》:“冷雨凄风不可听,乍分离处最伤情,钏松怎担重添病,腰瘦何堪再减容。怕别无端成两地,寻芳除是卜他生……”

余梁眼眶湿润,想起了亲爱的妈妈,想起小时候跑去观看妈妈演出时的情景。那时候的她光彩照人,现在则垂垂老矣。

“我收江云山为徒的时候,还以为捡了个漏儿,收了个好徒弟,不过后来发生的一件事,让我对他的认知降到了冰点。”

叶文丙接着说道:“那年,团里分了一套房子给我,我就把装修的事交给了江云山。他每天带着一帮人忙里忙外,十分辛苦。几乎所有的装修材料都是他来采购、开票,然后经我签字后,交给团里报销。那时候,他也要装修房子,便打起了歪主意,伪造了我的签字,让团里报销了五千元钱。东窗事发后,我震惊不已,把这小子狗血喷头骂了一顿,然后宣布与他断绝师徒关系,他太让我失望了!因为这事,团里暂停了我副团长的职务,并把江云山开除了——不是他在媒体上说的主动退出,而是被开除!”

“你们的过节就是这样产生的吗?”余梁平心静气地问道。

“我向来堂堂正正做人,就因为江云山的贪财忘义,致使我的人生蒙上了污点!”叶文丙气得胡子发颤,看来是真正伤了心。

☆、熊毛毛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余梁不再藏着掖着,直接步入正题。

“您老对芙蓉馆应该不陌生吧?昨天中午,那里发生了一起命案。江云山认为有人陷害他,他说您老对他恨之入骨,所以……”

“这小兔崽子怀疑是我干的吗?疯狗乱咬人!”叶文丙恼怒得胡子都竖起来了。

“您老消消气。”余梁拿出死者照片,问道,“认识熊毛毛吗?她是本地人,二十八岁,有过吸毒史。”

“还真怀疑到我头上来啦?荒谬,太荒谬了!”叶文丙胡乱扫了一眼照片,然后摇摇头,语气坚定,“从来没见过此人!我对毒品更是一无所知!”

“请您讲一下……”

虽然觉得这愤怒的老头儿不太像凶手,不过余梁还是十分认真地询问了案发当日他的不在场证明。

叶文丙说他昨天一天都在养老院慰问演出。当着余梁的面,他打电话给养老院院长,接通之后,把听筒丢给了余梁。

院长的话证实了叶文丙的说法,而且无可挑剔。

“江云山很讨厌你这个师父吗?”余梁问道。

“我不是他师父,他师父另有其人!”叶文丙愤愤地说,“离开曲艺团以后,我们一拍两散了,谁也不认识谁!他又拜了一个相声名家为师,逢人就说那人是他唯一的师父,尤其是他成名以后,再也不承认学艺期间曾有过我这么一个师父!他从来不提我的名子,他是怕我,怕我把他以前干的好事给抖搂出来。所以他讨厌我,巴不得我早点入土,早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那么,你恨他吗?”

“恨也没有用啊,他还不是该干嘛照样干嘛!况且我又这把年纪了,明年就退休了,我还能拿他怎么样呢?难不成真的是我偷摸着溜进芙蓉馆里杀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然后嫁祸于他给他泼脏水吗?这也太荒唐了点吧!这你们也会轻易相信?你们的脑袋都被门挤了吧?!”

叶文丙气呼呼地站起来,毫不客气地对余梁下逐客令:“小老儿还有公务在身,恕不奉陪,你请便吧!”

“您多保重身体。”

起身告辞时,余梁的胸口涌着一团乌黑的不安,随后这不安像病毒一样迅速地朝他全身扩散开来。

***

“小新,几天不见,越来越漂亮了哦。”

星巴克咖啡馆里,余梁一身休闲装扮,玩世不恭地开着玩笑。

“谢谢。余警官也是越发英俊了呢。”小新深得《天龙八部》里慕容复的真传,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大家彼此彼此!”余梁斜靠在柜台上,挤眉弄眼,坏坏地笑道,“老实讲,想男人了吗?虽说女人能顶半边天,但没有男人也就没了天。你一个含苞待放的姑娘,为啥就不找个伴呢?”

“去你的!”小新潇洒地甩了下刘海,“我男朋友多着呢,说出来吓死你!我三天一小换,五天一大换,就跟换衣服一个样!”

“哟哟哟,牛皮都被吹上天啦!我可从没见过有人给你送过花,也没见过你有人接你上下班!”

“你听说过‘金屋藏娇’吗?我的男朋友们都被我藏起来了。哈哈……”

“我听说过‘金屋藏娇’,但没听说过‘金屋藏汉子’!”

“爱信不信,不信拉倒!”小新白了余梁一眼。

“说正经的,你觉得我同事李乔怎么样?他来过这儿,你是见过他的。”余梁做起了牵线红娘。

“宁可一辈子不嫁,也绝不会找警察!这是我的人生信条!”小新扫了一眼身后,然后吐了下舌头,嘀咕道,“老板来了,我得做事了,不跟你贫了……”

程乐一脸倦容地走过来,手里摇晃着一串钥匙,发出叮叮咣咣的声响。余梁见他脸色煞白眼睛充血,就问他是不是没有休息好,程乐咧开嘴巴笑了,笑得既烦闷又幸福。

“日子定下来了,我和王荷将于本月二十五日成婚!”程乐说着,吩咐小新上咖啡,然后引着余梁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最近忙着婚礼的事,都忙昏头了,王荷一直缠着我买这买那。当然,就算她不缠我,很多东西也得购置。”

“所以,为了幸福的将来,眼下辛苦一些,不算个啥。我都羡慕你呢。”余梁发自肺腑地说。

“都是事赶事,赶上的!我本来没打算结婚,至少没打算这么早结婚,谁让我遇到了一个可以这么早结婚的女人呢。”

程乐把话题抛给余梁:“说说吧,你和黄曼怎么样啦?准备啥时候把事儿办了,我也能喝上你的喜酒?”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余梁摇头晃脑。

“甭给我拽诗词歌赋,我一窍不通。你就说你俩发展到哪一步了?”

“没有实质性进展!”余梁苦笑道,“都是些表面功夫。”

“表面功夫也是有深有浅的!”程乐一副过来人的口气,“你和她到底是深是浅,还是不深不浅,半深半浅?总得有个说头嘛。”

“我呢,比较中意她;她呢,有一点中意我。就是这样啦。”余梁用汤勺搅拌着咖啡,神色凝重,“不过,这里有一个很实际的问题。我可能入不了她父母的法眼,过不了她父母那一关。”

“怎么讲?”程乐来了兴致。

“主要是她爸。”余梁说,“她妈是后妈,不怎么管她,她爸可是很宠她,捧在手里怕冻着,含在嘴里怕化了。你想啊,她爸越疼她,对她男友的要求就越高,眼光也就越挑剔。反正啊,我是没自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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