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死神没有休息日(44)

作者: 大胖儿子 阅读记录

她死鱼一样沉默。

“你的前男友是本地人吗,家在哪儿?”

她生气了,一整晚不理我。

***

有一天,我推开门,发现她躺在浴室里,昏迷不醒。我看到垃圾筒里散落着的针头针管,马上明白怎么回事了。我愤怒地把她摇醒,质问她,为什么吸毒?!

“不要管这么多啦,我做什么,与你无关。”她像是没睡醒的样子,懒洋洋地说。

“行,我们本来也没有义务为对方负责,我不管你了,再不会管你了。”

说完我就走了。但心里还是放心不下。第二天晚上,我又去了“爱巢”。小区门口,我看到了她往外出走的身影。

她上了车,我也上了车,一路尾随。

我特别想知道,熊毛毛到底在搞什么鬼名堂?她把车子停在一家豪华酒店的门前,然后在大堂开了一个总统套房。我趁她不注意,潜了进去,躲在了壁橱里。

透过壁橱的缝隙,我看到陆续有人进来,五男二女,年龄不大,衣着华丽。

他们像是在开会。

一帮人毕恭毕敬地聆听熊毛毛的教诲,不光教诲,还有教训,血的教训。显然,他们是一个贩毒团伙,而熊毛毛是这个团伙的老大!

最惊悚的一幕莫过于平时娇弱无力的熊毛毛抄起水果刀把一个下属的眼睛刺瞎。她抄刀的时候,目露凶光,无比狰狞,比魔鬼还要可怕!

当大家低眉顺眼退出房间后,我从壁橱里跳出来了。我指手划脚地数落她的不是,她变回了小女人,哭哭啼啼,请求我的谅解。

她说她是被逼的,小时候受的苦、遭的罪太多了,所以立志成为一个女强人。她说她这辈子的梦想就是用毒品来报复万恶的社会!她求我别去告发她,她怕坐牢,她在里面呆过一阵子,知道那滋味生不如死。

熊毛毛有挥刀刺瞎别人眼睛的胆量,却没有挥手阻止我扇她耳光的勇气。我连着扇了她三个耳光,一个比一个响亮,一个比一个脆生。

“烂女人,臭婊、子,心比蛇蝎……”我不留情面地羞辱她。

“你骂的对,我是烂女人、臭婊、子,我心比蛇蝎!你怎么骂我都可以,但是请你别离开我好吗?”

“你觉得我们还有可能吗?”

“有可能的!”她边哭边说,“云山啊,你是我这辈子第一个真正爱上的男人,你让我在这黑暗如漆、冷漠似冰的世间看到了光明,感到了温暖!如果没有你,我活着就失去了意义!”

“我的世界里不容许有‘欺骗’二字,从今往后,咱们一刀两断!”我哼了一声,把她搡到地上,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翌日,她到芙蓉馆找我,见我不在,灰溜溜地走了。

得知此事,我心里挺不好受。说实话,我有点舍不得她。但是我的身份决定了我绝对不能和毒品扯到一块,熊毛毛俨然成了毒品的代名词!

一周后,我收到她的短信:云山,我要走了。这里形势不太好,我可能被警察盯上了。我得离开了,离开古楼离开你。房子的钥匙我会托人还给你的。云山,和你在一起的时光,是我一生最快乐的回忆。永远记住,我到死都是爱你的。毛毛。

看完这条短信,我心里酸得不行,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流。这是我江云山第一次为一个女人流眼泪。

毛毛真的走了。我赶到我们的“爱巢”,已是人去楼空。

再见她时,她已成为冰冷的尸体。

我的心像是被刺刀狠狠地剜了一下,又一下。我感到了什么叫做“痛”!毛毛是过来找我的,却死在了我的眼前!

没错,她是个坏女人,贩毒又吸毒,害人又害己。但是,她是爱我的啊,她对我的爱是实实在在的,掷地有声!如果当初我不那么绝情地对待她,她或许不会走,她不走,就不会失去生命!是我害了她啊……

梁子,好兄弟,带我走吧,送我上法庭吧!

毛毛死了,我也随她去吧,或许在阴间,我们两人还能重逢,还能深爱着对方,爱到死去活来!

我不想当名人了,也不想说相声了。

我有罪,我害死了一个痴情的女人,就让我赎罪去吧!

☆、小言情

余梁无精打采地翻阅着熊毛毛一案的全部卷宗。

虽然只有短短几页纸,但每页纸上都留下了他七歪八扭类似行草的笔迹。不能说字字血泪,也称得上呕心沥血。

“喂,大侦探,跟你说个事儿。”黄曼像精灵一样窜过来,“哇哦,这么认真啊。凶手设了个迷局,把咱们困住了。”

“困住了吗?”余梁合上卷宗,像是合上一面沉重的城门,“好像真的困住了呢。凶手拿江云山当幌子,把我们引上了一条岔路,以至于我们与真相背道而驰。”

“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叫门!”黄曼笑道,“在江云山心中,我们警察就是一群鬼,他骗了我们,我们自然找他算账。话说苍蝇不盯无缝的蛋,警察也不抓无辜的人。这叫天网恢恢,肥而不腻——”

“什么乱七八糟的,郭德纲的相声听多了!”余梁敲了下她的脑门,“不是要跟我说个事吗?说吧,啥事?不过,丑话说在前头,逛街买衣服之类的,打死我都不干了。”

“不是逛街,也不是买衣服,我爸妈明天要过来了。”

“过来就过来呗,跟我有一毛钱关系吗?”余梁心不在焉地说。

“姓余的!”黄曼气得直跺脚,“跟你说正经的呢,你反倒不当回事儿了。不带这样的啊!今天下班,陪我上街,我要买东西!”

“姑奶奶,这不还是逛街吗?!”

“不去拉倒,嚷什么呀!”

黄曼发现周围有不少同事投来奇异的眼神,她既生气,又无奈,看着余梁满不在乎的一张脸,突然趴在椅背上,小声抽泣起来。

余梁不管她,任由她哭,后来坐不住了,因为她哭起来没完没了,哭声像烟雾一样缭绕在整个办公大厅里,断断续续,不可止歇。很快,这缕悲伤的烟雾飘进了队长办公室,方队满面狐疑地走出来。

“怎么回事?”方队拍拍黄曼的肩膀,然后把目光转向余梁。

“她说她难受,肚子痛,浑身乏力。”

“是吗?病了吧?”

“啊。”余梁灵机一动,编了个巧妙的谎言,“可能是月事来了吧。唉,女人真麻烦。”

“那还愣着干什么,马上送她回去休息!”方队信以为真,命令他照顾好黄曼,“她要是有什么闪失,我拿你是问!”

“得令!保证完成任务!”余梁庄重又不失诙谐地敬上一礼。

二人神色凝重出了警局,笑逐颜开上了警车。黄曼的粉拳暴风雨般落在余梁胸前,边打边笑:“你可真能编,居然说我月事来了,你月事才来了呢!讨厌讨厌讨厌……”

“都是我的错,总行了吧。”余梁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把黄曼霸道地揽进怀里,“话说回来,你演得真像,站起来的时候手捂小腹,很痛苦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一个来了月事的女人嘛——”

“别说这个了,我们谈正事啊。”黄曼怕影响余梁开车,将身子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揩干了眼泪,“我把我和你交往的事情告诉了我爸,我爸听了很开心,他想见见你。”

“见、见我啊?”

余梁莫名紧张起来,脑海里思绪纷乱,我过得了黄父那一关吗?他舍得把宝贝女儿交给我吗?远上寒山石径斜,困难重重不好爬啊!

“虽说我爸不是特别挑剔的人,但对于选择女婿的标准,他自己心里有杆秤。所以你得注意了,至少要把油腔滑调的本性收敛一下。我爸是个老学究,他比较喜欢沉稳务实的男孩子。”

“我……尽量吧。”余梁故作轻松。

“不是尽量,是必须必!”

“明白。”

***

当晚,在黄曼的住处,余梁甩开膀子,把地板擦得像镜子般一尘不染。

上一篇:温养 下一篇:偏偏就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