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死神没有休息日(66)

作者: 大胖儿子 阅读记录

“我可怜她,谁他妈可怜我呀!你以为我的日子就好过啊,一个女人跟那些臭男人做买卖、谈交情,我容易吗?”

“最后问你一句,到底见不见你妈?”我的眼神充满杀意。

“我也最后问你一句,手里到底有没有货?”熊毛毛针锋相对,冷酷无情。

“既然如此,好闺女,黄泉路上,到你妈前面等着去吧!”我一个箭步冲上去,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不给她出声的机会。

一秒,两秒,三秒……

终于,她昏过去了,身体软棉棉地附在我怀里。我摘去她的鞋子,扯下她的丝袜,缠住她的脖子,跟她作最后的告别。等她断了气,我用匕首割下了她的左手,拿毛巾裹住揣进外套里,然后装作没事人一般,大模大样出去了。

回家路上,我感到很快慰,因为除掉她的性命,不仅是师父梁宝生的意思,也是三师哥熊文兆的意思。他们给我托梦,让我这么做的。我用熊毛毛的鲜血祭奠他们的亡魂。

***

对于王荷,我也这么想,不是我要杀她,是她父亲和师爷要杀她。不过老实讲,直到今天,四十年多了,我始终没有找到王文龙师哥,他像幽灵一样消失了。我丝毫不怀疑是他偷走了师父视如生命的金碗然后远走高飞

他在老家有一对儿女。儿子跟着爷爷奶奶过生活,读书很棒,一直读到博士后,现在是一名航天工作者。

我去找过他两次,他给我的印象非常好,热情又善良。女儿王荷随母亲改嫁到另一户人家,经历比较坎坷。先是后爹出车祸丧生,然后母亲也撒手人寰,留下了孤单单的她。

王荷进城谋生,虽然历尽艰辛,但一直本分做人。几年后,她干起了皮肉生意,让我倍感痛心。某天深夜,我路过涡河大桥,看到两个女人推着自行车慌慌张张朝河边走去。这大半夜的,她们要干嘛,难道是偷鱼吗?

车子后座放着一只大箱子,箱子好像挺笨重,她们走得很吃力。好奇心驱使我躲在阴影里,观察着她们的一举一动。我看到她们把箱子和自行车全部扔进了河里,心想肯定有鬼,我得一探究竟。

我发现其中一个女人居然是王荷,于是悄悄跟了上去,一直跟到她们的住所。她们进屋之后嘀咕个不停,我就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她们在说什么。我先听到王荷叹了口气,她问同伴:“应该没人发现我们吧?”

“不会的。”同伴肯定地说,“如果是白天动手,不知道有多麻烦呢!”

“谁也不想杀人,我是被逼的!”

“活该他倒霉,骂谁不好,偏偏——”

“别再说了!”王荷打断她,“记住以后给我保密。”

听到这里,我大概明白了,原来王荷杀了人,然后把尸体扔进了涡河水里。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我的脑海顿时浮出“父债子还”四个字,父亲的债,儿子还不了,就让女儿来还吧。我决定杀了她。

但我迟迟没有动手。不是丧失了勇气,而是心里存着一丝善念。我希望她能悔过自新,主动自首。但是她没有,她仍然堕落而自得地生活着。

余梁的同学程乐爱上了她,劝她从良,她虽然答应了,但没有做到。我替程乐感到悲哀,同时坚定了除掉她的决心。

二人大婚那天,我成功地干掉了她。

如余梁所言,打牌的间隙,我去了王荷房间——师父含恨而死的地方。

推开门,我看到王苛背对着我梳妆打扮。她以为是程乐进来了,“老公,怎么才回来?人家想死你了……”没等她说完,我抄起床头的玉枕,照着她的脑袋,重重地砸了下去。

***

从潘依依到王荷,我完成了杀人四重奏。尽管那只金碗仍然下落不明,但我想我已经尽力了,我敢拍着良心说,马文骏对得起师父的大恩大德了!

仙鹤山庄回来后,我彻底放松了自己。余梁对我的怀疑在我意料之中,因为我卖了很多破绽给他。我明白杀人偿命的道理,我该死,愿意接受道德的审判和法律的制裁。但是当七师姐小彩虹出现在面前时,我麻木的心一下子鲜活起来。

我想到了以往的种种美好,想到了师姐如母亲般对我的关爱。

师姐没有劝我招供,只是轻轻问了一句:“阿骏,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我的眼泪当时就下来了,哭得稀里哗啦。

师姐说了一件让我万万不能接受的事情。

“二十年前,梁府的女佣郑妈托人找到我,告诉了我一个秘密。当年盗走师父金碗的不是弟子们,而是她这个老妈子!郑妈一辈子独身,却在外面养了个儿子,这个儿子是师父的亲生骨肉。郑妈说,那一年,师父宴请宾客,喝得酩酊大醉,然后酒后乱性,把她强、奸了。事后,她没向师父索要名分,因为她自知身份卑贱,配不上师父。师父要是娶她,势必承受很多外界的压力。不久之后,郑妈怀孕了,但是没告诉师父,她托病回了老家,偷偷把孩子生了下来,然后寄养在一个亲戚家里。这事一直瞒了几十年,甚至师父去逝时,她也没有说出来。郑妈担心师父死后财产会被徒弟们瓜分,所以,为了儿子的将来着想,她一狠心,把金碗偷走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感觉自己要疯掉了,金碗明明是几位师哥偷去的,怎么会是郑妈?

不过我的内心深处已然相信了师姐的话,她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不会拿谎言诓我的。坐在牢房冰凉的地板上,回想起师姐的那些话,我依然激动不已。

我想我应该冷静下来,好好反思自己的人生了。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

师父?郑妈?还是我?

身陷囹圄,很多事情都会让我感到害怕,但是全比不上可能失去女儿的想法。我以前很害怕,现在更害怕!

娇娇是我唯一的牵挂,我爱她胜过一切!

娇娇,原谅老爹吧。老爹对不起你,但是老爹真的很爱你!

☆、尾声

N年以后,余梁和黄曼手拉着手漫步在一条弯弯曲曲的乡间小路上。

惠风和畅,阳光温暖,田野里的麦浪带着泥土的清香如同波涛一样在广袤无银的天空下优雅地翻滚。

天好,地好,人更好。

二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神仙眷侣,不过如此。

今天是娇娇和小赵结婚的日子,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余梁打心眼里羡慕他们,祝福他们。

他想着自己啥时候能和黄曼修成正果,就像人类的始祖亚当和夏娃一样,扯去身上的遮羞布,热热火火地融为一体,然后创建出属于他们的伊甸园。

小赵家在农村,所以他和娇娇的婚礼是按照农村的风俗举办的。

婚礼的过程简单而热闹。

说简单,新郎只要在中午十二点之前把新娘从娘家接走就行了;说热闹,闹洞房的时候最热闹,新郎的三朋五友会不停歇地“为难”新娘,比如点烟、倒水、做游戏,还有猜谜语。

这时候新郎一般会被阻挡在洞房外面,不准进去,甚至看都不让看——之所以这么做,是折磨,是惩罚,也是考验。当然如果新郎心疼新娘,他会不顾一切冲进去,劝朋友们离开,再和新娘说点悄悄话。所谓的不顾一切,无非是多带上一条好烟或者丰厚些的红包,用“贿赂”的方式为新娘解围。

余梁和黄曼早上就赶过来了。

余梁想开警局的车来,黄曼不同意,非让他骑着单车带着她去。

黄曼说这是她的梦想。

余梁不禁笑了,人家都梦想着开飞机呢,你可倒好,骑自行车也成了伟大梦想了。

黄曼也笑了,说我的梦想不是骑自行车,而是坐自行车!不知是我的表达有问题,还是你的理解有问题?

余梁无奈地耸肩搔头,好吧,你的梦想我来帮你实现。于是黄曼如愿以偿地坐着余梁摇晃的单车慢慢悠悠地来到了赵家村。

上一篇:温养 下一篇:偏偏就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