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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鬼神郎君(183)

作者: 平戈 阅读记录

木剑划破手腕,温热的血液流了出来,滴入地上时,与那些紫色的法阵纹路汇合在一起,逐渐交织成一片。

“天道无常,世道轮回,我命由我,献祭于天,汲取天地之力……”这个一眼就被宇文云英看中的血咒此时发挥了作用,逐渐用她手腕涌出的大量的血压制住了元钦的法阵。

本来剧烈的阴风此时也少了许多,束缚着双脚的紫光也淡了下去,用力挣脱之后,宇文云英站起身,左手垂着任由它不停的流着血,右手举着剑刃上同样沾着血迹的木剑只指元钦。

元钦失望的垂下了眼睑,转过头看着那个一脸坚毅用剑指着自己的人:“你一定要如此?”

“我这一生本就过得不甚欢愉,曾经以为有你,幸而后来有了宇文家,我已经不能再失去了。”

“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成立一个……”

“元钦。”宇文云英立即打断了那个即将脱口而出的字:“你不止一次这般告诉我,我都信了,结果呢?”

“世事无常,有许多我也无法预料的事。”

宇文云英笑得很凄凉,也很决绝,回手将剑挽了个剑花别至胸前:“别废话了,出手吧。”

从未有过的剧痛袭来,元钦失落的用左手捂着胸口,压制着那份几乎将自己击垮的痛楚,右手幻化出一把剑:“我们当真要如此吗?”

“你我都已做了选择,无法再回头了。”

目光落在宇文云英的手腕处,那滴滴掉落的鲜血,就像是从自己心上剜下一般,每一下都生疼。

不再多想,宇文云英提剑上前朝着元钦打去,动作迅速又狠厉,连她都自己惊奇着血咒影响之下,功力进步如此惊人。

元钦有些费力的避过,心思早已不在了争斗之上,除了躲避,也没有别的动作。

未央宫内乱作一团,其他地方却是一切照旧如常,没有人看得到那半空的法阵,也没人可以听到那打得凶狠的兵器声。

几番下来,宇文云英已是有些力竭,流出的大量鲜血已是带走了太多了气力,但现在还不能停下,只要再多撑一会,等到自己的鲜血将这个法阵完全覆盖,那它将会失去效力,也算功德圆满了。

元钦神色越来越颓丧,也再没有了心思去管法阵,只是接着她打来的一招又一招。

每一次木剑的劈下都用尽了全力,震得接招的人虎口都有些疼,而那些随着身形挥洒的血液,在地上画着一副副绮丽而又妖冶的图画。

终于,宇文云英脱力半跪在地,大喘着气再是提不动剑。

“你宁愿牺牲自己,也要阻止我。”

宇文云英抬起头看了看,见法阵已被覆盖的差不多,想来这以鲜血献祭的血咒应该是能压制住。

元钦也跟着看了一眼,随意的扔开了手中的剑:“你赢了,可以包扎伤口了。”

撕下一块衣角,紧紧的缠住了左手手腕,宇文云英无力的坐在了地上:“终于结束了。”

将扔在地上的剑踢了过来,元钦抄着手看着坐在地上大喘着气的人:“放手吧。”

不明所以的抬起头:“动什么手?”

“若你此时不杀我,日后这样的事只会更多。”

“你……就一定要如此?”

“元烈的死,元氏宗亲的死,还有这么多亲贵,是我的负担和责任,注定了我与宇文泰只能活一个。”

挣扎的从地上起身,宇文云英捡起那把木剑:“改日吧,今日没力气了。”

元钦轻扯了扯嘴角,不知是该庆幸她还是下不了手,还是庆幸自己给了她机会,她却没要。

方才那几句话也是真心的,这身上背负的使命和责任,还有那血海深仇,已是注定了与宇文泰无法再共存。

即便不是现在,未来的不久,也会分出一个生死,不是自己死,就必须是他死。

本来还打定了注意,无论采用何种方法,一定要置宇文泰于死地。

但在方才看到她如此时,就突然一下没了斗争的力气了,若是这场争斗的牺牲品是她,那自己即便赢了又有什么意义。

说好的,与她共享这江山,她不在,拿这江山有何用。

既然她下不了手,为了成全她的忠孝,所以只能是再逼她一把,若真要牺牲,便让自己来吧。

想着,元钦抬手,身侧再次呼啸着阴风,周身又是泛起了阵阵白光,只是此次没有半点泛紫的迹象。

宇文云英无力的回过头:“到底要如何才肯罢休!”

“我说过,至死方休。”

宇文云英十分头大的扶着腰,按了按自己还在渗血的手腕:“改天再打行不行!”

元钦冷笑了一声,加大了力度,四周的阴风立即强大了起来,将角落的花盆都吹翻在地。

树桠上好不容易才长出来的嫩苗此时也被刮落,光秃秃的令人心寒。

“真是够了!”宇文云英大喊了一声,拿过一卷秀发咬在嘴里:“那你就去死吧!”

元钦突然展开嘴角笑了笑,眼前突然浮现出初见她时,她也是这般大大咧咧的与自己打架,只是那时,她的眼睛里干净得只看得见自己的影子。

看着她提着剑朝着自己奔来,锋利的剑尖直指自己的心口处,元钦突然就释然了,心中再没有了怨恨。

如果就这样死在她手上,也好。

第211章 决定

缓缓闭上了眼睛,元钦停下了手里的灵力催动,垂回了身子的两侧,等着那股刺痛袭来。

胸口有一阵剧痛传来,不过却在刺入皮肤一分处停了下来。

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一脸震惊的人:“怎么不动手?”

“你怎么不躲!”

“你不也是并不想杀我。”

宇文云英扔开了手中的剑,看了看那心口上的伤口不过是破皮而已,便头也不回的转身走开了。

回到桂宫以后,本就没什么人的殿中,只剩下物品碎裂声。

站在殿中的宇文云英,拼命的砸着可见的所有物品,一个也不留。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都要这般逼我!”又是一个瓷器被砸下,宇文云英边哭喊着,边将那些东西全部挥在地上。

手腕上的伤口还未愈合就又被撑开,鲜血沾湿了捆绑着的衣角,滴落在地上。

殿外有一个拎着箱子的太医心惊胆战的跑进来,看见了殿中一地的碎片更是浑身如抖筛:“微臣见过娘娘。”

宇文云英抬袖擦了擦脸,偏过头看过去:“何事?”

“皇上吩咐微臣来替娘娘包扎伤口。”

“滚!”

那太医更是一下跪了下去:“还请娘娘保住凤体啊,先让微臣替您看看伤口。”

“滚!没听见吗!”

“还请娘娘恕罪,娘娘若是有任何差池,微臣全家性命不保啊……”

趴在地上不敢抬头的太医过了许久没有听见任何声响,才敢抬起头看了看,见宇文云英一脸阴沉的坐在一旁,眼神凶恶得可怕。

“娘娘……”太医为了全家的脑袋大着胆子上前:“娘娘还是先让微臣为您看看伤口吧。”

宇文云英也不再作为难,安静的将手搭在了案几上面,由着太医撒药包扎。

生怕弄疼了的太医下手极轻,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这人的表情,见她像是灵魂出窍一般毫无知觉,这才安下了心。

那日未央宫内发生的事无人知晓,但桂宫内一日之内所有的能被砸碎的全部毁了却是传了个遍。

皇帝依旧宠着这个皇后,吩咐人不停送去东西,砸多少送去多少。

砸了几日,宇文云英也腻了,便时常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飞着的鸟发呆,也不爱说话,连宇文护的一再觐见也拒绝了。

桂宫里只留了两个奴婢侍候,但也只能站在宫门处守着,半分也不敢走近。

元钦也是关在未央宫内很多日,听着传来的消息,毫无所动。

刚到了二月,天气开始回暖,终于坐不住的元钦,召见了素日与自己走得很近的执掌禁军的清河公李基、义城公李晖、常山宫于翼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