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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19)

纪深安静地在路边停了很久,直到郑厉的电话再一次打进来,他才想起自己还得回去郑厉那边。

纪深收起手机,深吸一口气,平稳地把车往回开。

郑厉早等得不耐烦了,一向只有别人等他的份,从来没有他等别人的道理。

纪深背着他出去就算了,让他回来他居然磨磨蹭蹭老半天还不回。他刚上网查了音乐馆的位置,就算是绕上环城路去也该绕回来了。

真是岂有此理!

郑厉黑着一张脸叫人组队打游戏,玩得很火大,一路辱骂对手兼辱骂队友,觉得对手是猪队友也是猪。

不仅对手那边觉得他有病,队友也戳过来问他是不是吃了炸/药包,干嘛一直喷人?喷得队里的妹子都要哭了!

郑厉不爽,不玩了,扔开手机坐在那愤怒地等纪深回来。

纪深很快回到住处。

看见郑厉黑漆漆的脸色,纪深想要解释几句,却没法和郑厉说起白翔宇做的事。

他不能让郑厉知道他和白翔宇姐弟俩的矛盾。

他不能当破坏白家声誉。

白家对他有养育之恩。

养父养大了他。

纪深只能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过来。”

郑厉不满意这样的道歉,他把纪深扯进沙发里想质问他为什么没有立刻回来,一凑近却嗅见纪深身上有淡淡的烟味。

纪深对烟草过敏,根本不可能抽烟,那龚嘉钰又才十岁,同样不可能碰烟。这说明什么?说明纪深说谎,他根本不是去教龚嘉钰学琴,而是背着他见别的男人!

郑厉勃然大怒,一语不发地开始脱纪深衣服,检查纪深有没有背着他偷人。

一想到纪深可能和别人上/床,郑厉就想把纪深弄死在床上,让他不敢到外面勾三搭四。

好在纪深身上干干净净,除了他早上弄出来的青紫之外没别的痕迹。郑厉怒气未消,掐起纪深的下巴质问:“你到底去见了谁?我告诉你纪深,你最好别骗我,要不然我一定让你后悔。”

第十六章

纪深有点冷。即使屋里有暖气,他还是感觉背脊泛着凉意。

郑厉凶狠而暴戾的神色明明近在眼前,他却莫名觉得那离他很远,哪怕两个人在床上什么都做了,郑厉对他也是对待所有物的态度。郑厉会生气,是关心他有没有被别人“使用”过,就像有洁癖的人恶心自己牙刷毛巾被人用过的那种愤怒。

他们之间本来就是这样的关系。

郑厉对他本来就该是这样的态度。

纪深实话实说:“我去停车场开车的时候碰到了……翔宇。”他定定地看着郑厉,目光澄澈干净,像是一汪澄明的湖水,“我和他相处的时间不多,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学会了抽烟。我出去后一直和嘉钰在练琴,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龚浪,他去问一问嘉钰就知道了。”

郑厉一脸阴沉地看着纪深。听到翔宇的名字,他想起自己以前一直觉得自己会娶白媛媛,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和纪深搅和在一起、和纪深发展出现在这种关系。他冷笑说:“你最好不要对我说谎。”

纪深说:“我没必要在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再去找别人。”他目光沉静地注视着郑厉,“你知道的,我身体根本受不了。”

这个理由说服了郑厉。纪深连满足他都很难,确实没必要再去勾/引别人。郑厉脸色稍缓,语气不怎么好地纠正纪深的说法:“我没有和你在一起。”

纪深安静点头。

郑厉冷哼,抱起被他脱光的纪深进了房间,好好泻一泻刚才挑起来的火。

反正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看上纪深的,纪深该早点看清楚这一点,乖乖在床上伺候好他就好,别妄想其他。

纪深没有妄想,甚至还很喜欢郑厉划出来的界限。

他们这样的关系也算是另一种纯粹——纯粹的交易,再不会掺杂任何东西。

转眼到了返校的日子,郑厉直接让司机送他和纪深一起回首都。纪深这段时间让他很满意,他大方地扔给纪深一张卡让纪深自己去挑车,而且勒令纪深不许买太便宜的,他嫌丢人。

纪深不太会看车,不过从小什么车都坐过,上手一试就知道好不好。他去试了一圈,看上一辆不太张扬但开着很顺手的,一问价格,六百万出头。

纪深不知道郑厉给的卡能不能刷这么多,打电话问郑厉这个价位行不行。

郑厉听了价钱不耐烦地说:“给了你卡你直接刷就是了,六百万也来问我。”他玩个游戏砸的钱都不止这点。

于是纪深拿了卡去付了款,直接把车开走了。

一直到纪深开远,原本不抱什么希望的销售才猛地掐了自己一把。

卧槽,真疼!

看来不是做梦!

这一单居然真的成交了!

那小孩看起来才十八九岁吧!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会投胎就是了不起!

纪深没管别人是不是觉得他家里有矿,一个人开着车回了学校。

他骗了郑厉,而且还想依靠郑厉彻底地远离白媛媛姐弟,这样下去他欠郑厉的迟早会比欠白家的多。他知道郑厉不会在意六百万,有些东西其实只有他自己在意,对别人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他也要学会不去在意。

他必须迈过眼前的坎,才能好好地往前走。

新学期开始后,纪深变得比上学期忙碌了不少,他有意识地在课后请教系里的教授们。

聪明又出众的学生总是受欢迎的,纪深很快获得不少教授的青眼,并借助他们的引荐结识了不少出色的师兄师姐。

纪深甚至还和史平一起在学生会混上了一席之位。

史平发现纪深这学期简直是脱胎换骨,有时他都觉得当初那个身体虚弱、个性单纯、看起来很需要他们照顾的纪深根本不存在。

不过纪深和他们的交情没变,遇到好事还是会拉他们一起出去庆贺,还让他们借他的车开了一圈过了把豪车瘾,怎么看都没有疏远他们的意思。

史平天性热情,谁真心把他当朋友,他也会真心把对方当朋友,自然还是和纪深交好。每回纪深要支援时史平总会第一个站出来表态,两个人配合得十分默契,想办的活动、想要的经费从来没有要不下来的,以至于大伙都把他俩称为“新生双剑”。

纪深的这些变化郑厉并不清楚,他也没兴趣了解。纪深在他面前一如既往地温顺,在床上还比以前更主动、更让他满意,这对郑厉来说就足够了。

倒是龚浪对此有所耳闻。

龚浪始终对纪深恨得牙痒,他花重金挖到的策划团队不知什么时候和纪深搭上线了,纪深时常直接越过他和团队谈,若不是他还算是个小股东,龚浪觉得公司里可能没自己什么事了。

事实证明纪深也确实想架空龚浪,自从从郑厉那知道龚浪他们想开娱乐公司完全是为了猎艳,纪深就觉得有点恶心。

这样的公司对本来就是奔着陪/睡上位来的人还好,对那些想踏踏实实混出头的人来说完全是噩梦一样的存在。

照他们这样祸害法,到时公司上下都是被他们睡过的,人人都想着靠睡高层上位,谁会认真磨练演技、锻炼唱功?这样的公司除了落下个烂名声、赔光郑厉的投资之外没有任何前景可言。

纪深有意识地越过龚浪直接接触策划团队,并且陆续物色一些适合的人才加入进来。

虽然他不管从那方面来说都是新手,但郑厉有钱,郑家也有脸面,很多事对别人来说难如登天,打着郑家长孙的名义去做却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就把龚浪狠狠地得罪了。龚浪也是打算拿郑厉的钱、借郑厉的名头来练手,结果机会被纪深抢了去不说,偶尔想睡个人还被纪深拦着不让睡,心里别提多憋屈,免不了拿纪深和史平“双剑合璧”之类的话去郑厉面前说道说道。

郑厉一开始听龚浪说起也有些疑心,他逮着纪深质问过,结果纪深跨坐在他腿上搂着他亲,撩得他立刻忘了什么史平,把纪深狠狠地就地处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