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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入高皇(24)

作者: 词却惊怜 阅读记录

韶伶久赶紧大口大口的吃饭。

吃完景逸拿一张帕子替他擦嘴,韶伶久又抬眼看他,“阿景,现在还气吗?”

“不气了不气了。”景逸摇头道,“不过阿久以后不许再喝酒了,记住了吗?”

“嗯嗯。”韶伶久忙不迭的点头。

景逸扶他躺下,将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好好休息,我今日受完礼,明日富冬日结束,就可以回皇城了。”

韶伶久乖巧的点头,看着景逸收拾东西出了门。

他闭上眼睛,刚想再多补会儿觉,脑海里景逸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他今天似乎一直在做这种梦。平日里的阿景像变了一个人,举止之间都是浓浓的阴暗深沉,声音可怕得像是晴天白日里一道道的暗雷,滚滚而来打在他的心上,吓得他醒来之后就再也不敢睡下去。

梦里景逸的脸色他从未见过却又似曾相识,仿佛他真的看见过一样。连带着见到景逸的那一刻他心里竟然有了一丝恐惧,下意识的就要后退躲着他不敢靠近。

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韶伶久只能归结于估计是昨天喝酒真的惹气了景逸,现下被罚得连床都下不去了。

“唉……”他忍不住叹了口气,睡不着了啊!

突然传来了开门声,韶伶久抬头去看,正看到无忧悄悄的推门迈着做贼一般的步伐走了进来。两人一对上视线,互相尴尬的别开眼。

无忧打着哈哈道,“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韶伶久一瘪嘴,“说好的帮我呢?”

这可说到正点上了,无忧十分头疼的席地一坐,“你一喝醉酒,哇哇的哭得我心肝肺都疼,我哄你你还哭得更凶。足足哭了小半个时辰,小半个时辰啊!真想撬开你脑袋看看你是怎么做到的,要不是我出去叫你外面一直守着你那个人去把你家皇帝喊来,你估计能哭到今天。”

韶伶久听了满脸的不敢相信,“原来我喝醉酒是一直哭的?”

“对啊。”无忧点头,“你家皇帝来了之后才哄好的。”

“这个……”韶伶久摸着良心想,只是换了种方式哭而已。

无忧坐了一会儿,忽然站起身来,“话说,你怎么一直躺着?喝多了头疼吗?”

韶伶久脸一红,无忧又了解般点头,“好吧,是全身都疼。”

见他这副毫无愧疚的脸色,韶伶久忍不住控诉道,“要不是因为你,我会这样吗?”

无忧嘿嘿一笑,“你家小皇帝兴许还感激我叫你喝酒呢,光明正大得了偷吃的理由。”

“我……”韶伶久不敢相信他能这么不要脸的说出这些话来,憋红了脸却找不到话来回他,干脆被子一拉,脸埋了进去。

无忧哈哈大笑,“小年轻不愧是小年轻,这就不好意思了?”

韶伶久突然觉得,这个人被关起来真好,不然绝对能惹得江湖上对他喊打喊杀。

太欠揍了。

无忧又笑了一会儿,抬脚走了过去,将手放在被子上。

韶伶久以为他要拉开被子,惊得赶紧拉紧了被脚,他可是什么都还没穿!

隔着一层棉被,无忧催动手中细粉,韶伶久本来紧拉着被角的手便软了下去。

无忧轻轻的拉开被子,给他盖严实了。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了一颗药丸出来,喂进韶伶久的嘴里。

他倒了杯水边喂边摇头,“既然坑了你一把也不能坐视不理,有条蛊虫侵蚀你的大脑太久了,也不知道现在喂药进去还有没有用处,看你运气吧。”

说着他将杯子放回原处,“不过就算是出了问题,你家那皇帝也养得起你。兴许你变成个傻子,他还很高兴。”

无忧兀自念叨着出了门,一看时辰,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韶伶久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天黑透的时候。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他正被景逸抱在怀里。

或许是因为受了一下午的佛香礼,景逸睡得很好。韶伶久见他没有要醒来的意思,也不敢乱动,怕惊醒了他。

韶伶久静静的看着景逸安然的睡颜,心里的想法翻到了天边。他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他会跟自己一直敬爱的哥哥在一起。两个男人或有些不伦不类,但若是仔细追寻从前,景逸对他的爱一直都很明显,从来都没有想要遮遮掩掩的意思。偏偏他从来没有注意过,倒是白白的蹉跎了些无辜岁月。

思及此,他心里又暗暗多了些许高兴。欢喜景逸对他的这份不肯放手的情感,庆幸他也没有错过了景逸这么好的人。

韶伶久越想心里越多了些难以言明的情愫,他轻轻的伸出手触了触景逸卷翘的睫毛,低低的笑出了声。

景逸这副乖顺的样子难得,韶伶久正想伸手出去继续再来一次,一只大手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小坏蛋,干啥坏事呢?”

被人抓了个现行,韶伶久却心里一甜,一下子紧紧的扑进他的怀里,“阿景,我好喜欢你啊!”

景逸一听,先是微微愣了一下,才笑了,“那你只能喜欢我一个。”

韶伶久用侧脸蹭了蹭他的胸口,心里愈发觉得甜丝丝的,吸了一口景逸身上独特的龙涎香,抬起头亮着眼睛看他,“阿景也只能喜欢我一个。”

景逸伸手揉他的头发,“我永远都只爱你一个。”

两个人再依偎了一会儿,屋外传来了长青的声音,“主上,饭菜送来了。”

景逸起身,长青正好推门进来,将食盒放好走了出去。

休息了一下午,韶伶久已经能自己动了,他自己坐起身子,景逸便端了饭过来,“吃吧。”

韶伶久边吃边想,这种瘫痪一般的日子,会不会太颓废了些?

吃完饭,休息了好一会儿。韶伶久又看着长青提了好几桶热水进来,兢兢业业的倒进了木桶里。景逸自桌上拿了一个檀木盒子递给他,长青目不斜视的接过,把盒子打开,将里面的粉末一一倒了进去。

粉末遇水既散,长青取出一枚银针,试了试,水里无毒,长青垂着眼便退了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韶伶久总感觉他似乎看了自己一眼。

景逸站在床榻边脱了外袍,他这才问道,“阿景,这是要干什么?”

将外袍中衣一件一件的脱下叠好,景逸才转头来看他,“明日富冬日,按照规定,皇帝需得在前一夜八禁,并以菩提花粉末沐浴浸泡半个时辰。”

“哦。”韶伶久点头看他,“那你快去,不然待会儿水凉了。”

景逸似乎目光闪烁了一瞬,韶伶久疑惑不已,“阿景,怎么了?”

他环视了一下景逸仅着的里衣和里裤,“你不会是不好意思吧?”

景逸毫不犹豫的抬手解了衣带,露出了他健壮白皙的上身,韶伶久顿时觉得自己被晃得有些眼花,以手扶额移开了视线。

这是他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这么堂而皇之的直视景逸的身子,果然如他很多次想过的一样,身强体壮,肌理分明,实在是他强求不来的好身材。

景逸弯腰脱下里裤,韶伶久视觉冲击更大了,晃晃悠悠的差点晕过去。他微微躲着转过头去,不敢再看。

“阿景,你还是快去沐浴吧,待会水更凉了。”

景逸轻笑一声,终于肯放过他,走了进去。

韶伶久无聊的抬头看屋顶,过了一会儿,寺外的萧声又传了进来。

他疑惑的问道,“阿景,这么晚了,天气还那么冷,究竟是谁一直大晚上的吹箫啊?”

景逸的声音隔着屏风传来,“恂王。”

“恂王?”韶伶久惊讶不已,“恂王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吹箫?而且看这几天,这萧声每天晚上都在响,从来没停过啊。”

景逸道:“之前无忧拿我当过挡箭牌,躲的就是恂王韩澈卿。”

韶伶久恍然大悟,“我知道,无忧说他用你躲过仇家,结果后来还是被抓回去了,还被打了。原来他的仇家就是恂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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