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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正午(18)

漠然回首,我才发现,我他妈的才是个异类。干吗吗不成,还成了个同性恋。我是在这一刻确认我的性向的,我在没人可爱的情况下,确认了自己是个GAY。

憋屈死得了!

我抱着被子翻了一个身,听见后面浴室的门开了,卫同说:“贺正午,你还用中华牙膏呐?”

我没搭理他。

他继续喋喋不休:“你可打呼噜啊,那声音大的,跟对着我耳朵打似的。你说你以后要是找了一个闺女,可怎么好啊,人家闺女还不闹心死了。”

我瞅着旁边的暖气说:“我一定让那闺女把我的呼噜录下来,在我耳边放。”

“哈哈……这招儿好。”

过两天他发现了其中的乾坤,打着电话叫嚣了一阵子,居然把那个呼噜声变成来电音乐了。

当我以GAY的崭新身份又去上班的时候,看着每一个人也不心虚了,只是觉得,咱们已经不在一个国度了。你们哪凉快哪儿呆着去吧!

杨彼得看到我,欣慰地一笑。他那个笑容,让我觉得挺塌实的。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什么也没说。

这个人的确是公私分明的,上班时间,即使我们单独在一起,他也绝对不像一个对我有任何非分之想的人。

我和他又出去过,他又带我去了那个酒吧。我貌似坦然地坐在那儿,不知怎么发现,我也不属于这个国度。我大概已经跳出三界无行外了。

杨彼得没有做什么过分的动作,他只是经常用语言挑逗我脆弱的神经。我知道我是个缺少什么的人,虽然胳膊腿鼻子眼都和正常人样,可我是不完整的。

杨彼得这个狐狸,知道我的弱点在那儿,我虽然讨厌那种把爱啊爱的挂在嘴边的人,但是,很多时候,那些酸话,照样会打动我,因为,杨彼得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

他不喜欢我叫他杨彼得,他说很没有感觉。他告诉我他叫杨越宁,我可以叫他越宁,或者阿宁。他叫我小午。

我们之间不能说有什么实质的关系,不过,我知道,他正在试图从我的精神层面进攻。他知道我的死穴,这个孙子!

后来,我想,其实,卫同喜欢女的的事情,给了我一个打击。这个打击,是我以前没有预计到的,我以为大家都和我一样,他,叶禾,杨彼得,喜欢谁,就是谁,不分男女。其实,不是。杨彼得后来跟我说,我在有这种想法的时候,已经说明我是个同志。

我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早点告诉我?

杨彼得懂得怎么对一个人好,这种好,我从未体验过。所以,有时,我是沉浸在享受里的。

他说:“小午,知道我怎么注意到你吗?”

我说,不知道。

他说,你在人群里,不起眼。可是,那是在没有看你第二眼的时候。

我说噢。我不起眼我知道。

他说,看了你第二眼,一般人,不会再去注意那个第一眼被吸引的人。

我说这我倒没有想到。

他说,真的,小午。

我表面上,对他的拐弯抹角的恭维表示敷衍,可是,我心里,是有感觉的。无论是真是假,起码这个人,肯花这个时间来让你心里满足。

我每天被杨彼得台湾偶像剧一样的语言浸淫着。有时,是会五迷三道的。

第11章

我觉得我在所有人面前都坦然了起来,除了卫同。我好像怕他知道我已跟他不是一类人的事实。我只有在他面前在有一种怪怪的情绪,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有点抬不起头的惶恐感觉,我怕他知道我是个GAY,姑且叫这种感觉为惭愧吧。

我生怕他从我的话里看出我的什么不轨,这是不是叫做贼心虚?

他依然顺路来带我上班,快到时就打个电话给我,我就冲到街边去等他。北京的交通是越来越差,我们常常在停车场一般的公路上,如驴车一般前进。我没有再提叶苗苗,叶禾,不掺和他的任何私人感情的话题。起初还好,后来他也不提了。不过,不管怎么样,我觉得他就是喜欢叶禾!就是!

我大概一心要把一个正常人,往不正常了想,我希望他和我一样。也许我知道他如果有朝一日知道我的心思,他一定会鄙视我,说那些他说着痛快却自以为不会伤到别人的话。虽然我也会把他骂个狗血喷头,但并不表示我没事儿。

所以,我不会让他知道!打死也不会!

杨彼得终于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采取了他的第一次进一步行动,那天我加班做报表,我不知道杨彼得在,在我认为空无一人的情况时,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鬼鬼祟祟地站在了我地身后,我伸着胳膊伸着懒腰,他突然从后面抓住我的胳膊,脸凑到我的脸旁,我当时吓了一跳,拼命地要挣脱,却猛然闻到一股熟悉的古龙水味儿。于是我叫“杨彼得!你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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