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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枪,走火!(11)+番外

放下电话我有些紧张,不知道今天的会面会是什么结果,呆坐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换衣服。

脱下短袖T恤和短裤,我刻意照了照镜子,身上的疤痕都脱了痂,只留下粉色的浅浅的凸痕,灯光暗的话根大概看不出来,但我哥眼力一向极好,想了想还是不敢冒险,依旧换上了长袖衬衫和长裤。

经过一个多月的修养我似乎胖了一点,镜子里的人看起来还挺精神,只是因为肋骨和腿骨没有完全长好,不能进行大幅度的运动,长期见不到阳光有些过于白皙。

想了想我决定甭管能不能玩儿滑板,从明天起每天中午都在院子里晒上俩钟头,不指望搞成燕详那样的小麦色,能黑点儿就黑点儿吧。

几分钟后门口响起了喇叭声,我下了楼,燕详从车里伸出头:“快点,已经六点半了,八点前不一定能赶得到酒楼。”

他今天开的是卡宴,我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位,门还没关紧燕详就一个急转弯倒车:“系上安全带。”

我照做了,他打开音响放起了罗大佑的老歌,车子疾驰在林荫道上,明亮的晚霞透过车窗照进来,感觉美极了。

“开了好几天的会。”他漫不经心地抱怨:“真他妈累,明天能休息了,得好好睡一觉才行。”

我侧过头看他,他的下眼睑有着淡淡的黑影,眼里有些血丝,显然很久没有睡好觉了,我不禁有些懊悔:“给你添麻烦了。”

他摇摇头:“不会,连着吃了好几天盒饭,我也想好好吃顿饭了。”顿了顿又问:“你怎么会有哥?80年以后不是计划生育了么?”

看来他当初只调查了我妈,没调查我哥,于是我解释:“我亲生父亲去世的早,我妈带着我改嫁给了我继父,我哥是他和前妻的儿子,比我大五岁,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燕详“哦”了一声,不再说话,过了一会跟着音响里的曲子吹起了口哨,是《光阴的故事》,很好听。

到酒楼的时候已经快要八点了,搭电梯上楼,导客小姐带我们进了包间。

我哥已经等在里面了,见我们一起进来微微皱了皱眉,而后微笑着站了起来。

我跟燕详介绍:“详哥,这是我哥,王喆,还在服役,年底就转业了。”

又对我哥说:“哥,这是我的资助人,燕详燕先生。”

我哥微笑着伸出手:“燕先生,您好!”

第8章 青山之夜

燕详跟我哥握了握手:“久等了,最近有个项目很忙。”

“真是打扰了,让您百忙之中还抽时间过来。”我哥跟他客套着,拿起菜单来:“不知道您的口味,我也没有点菜,您看咱们吃点儿什么?”

“那我就不客气了,随便吃点吧。”燕详接过菜单,跟侍应生报了几个菜名,然后说:“你们坐,我去趟洗手间。”

燕详出去后我问我哥:“你走的时候妈怎么样?”

我哥脸色怪异莫名,没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斜着眼:“你们一起过来的?”

我被他问的一愣,不由自主有些嚅嗫:“哦……我……”

我哥沉下脸:“你住人别墅里了?”

我吓了一跳,立刻想起来送他进站那天老赵说有人跟踪,原来他早就起了疑心,那天那本就没有上火车,反而尾随着我去了徽居。

想到这里我有些心虚,但又有些恼怒,他竟然不相信我,跟踪我,而且在发现我在说谎后还要我安排请燕详吃饭,这又有什么意义?

定了定神我说:“哥,你……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我哥冷冷一笑:“小树,告诉我,你到底用什么,来换取他的慈善?这世上,总没有白吃的午餐。”

他眼神灼灼地盯着我,表情史无前例地严肃沉重,黑亮的眸子里全是质问和疑惑。

在他的注视下我不由得低下头,毕竟我和燕详的契约在一定程度上违背了了道德法则,我还对警察说了谎。

我犹豫着要不要把实情告诉他,可是……实情实在是太令人难堪了,我又怎么能说得出口?

见我沉默我哥又说:“小树,你可能不知道,燕详现在看起来是合法商人,可八年前他还是华北地区最大的黑帮‘东帮’的二当家,走私、收保护费、逼良为娼的事情做得多了,别看现在洗白了,可他起家的每一分钱都是黑的,我知道你担心妈的病,换肾要很多钱,可做人要有基本的原则,你不该跟他混在一块。”

听他将燕详说的这么不堪我不由得辩白:“哥,他是正当商人,不是你想的那样……”

“正当商人?”我哥嗤笑一声,提高了声音:“燕详这种黑道混混,攒够了钱傍上个利欲熏心的无良官员,改头换面也当起了成功人士。小树,你一直呆在学校里,涉世未深,不了解他的过去,可他到底凭什么拿这么多钱出来帮你?”

我咬着下唇无法回答他的问话,我哥看了我半晌,忽然说:“你跟我说实话,他是不是欺负你了?我听说他的吉田会所里弄了很多MB,他是不是也有那种嗜好……”

听到他说“那种嗜好”我抖了一下,原来他心目中已经把我和MB联系在一起了。

我忍无可忍地站起来打断他的话:“哥!他不是那种人,我也不是MB!”

我哥见我这么大反应稍微一愣,大约也觉得自己说的太过难听,放缓了语气:“小树你别急,我不是这个意思……”说着拉住我的胳膊:“你先坐下。”

我甩了甩胳膊挣开他的手,他重又拉住我:“好吧,是我口不择言,跟你道歉。”

他用力拉我,衬衫最上面的纽扣拉开了,他的视线扫过我的领口,脸色一变:“这是什么?”

我意识到他可能是看到了伤痕,忙挣脱开他:“没什么,洗澡烫了……”

“我看看。”我哥完全不相信,拉住我的领口使劲儿一扯,纽扣掉了两粒,衬衫立刻敞开了,我胸前的伤痕被他一览无遗。

“上次见你我就奇怪,大热天你捂那么严实干什么,这次也是长袖长裤。” 我哥不置信地看着那些淡粉色的丑陋的伤疤,声音又惊又怒:“这是什么?皮带抽的?谁干的?为什么打你?”

我沉默着用力挣扎,他不由分说抓住我,三两下将衬衫纽扣全都崩开了,扯着领子扒下肩头,愤怒惊异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的胸背:“谁打的?”

他的动作有力而粗暴,刹那间引起了我很多恐怖的回忆,浑身的的血液一下降到了脚底,再次挣脱他的手:“别问了!”手忙脚乱地掩上衣襟:“混蛋,别他妈碰我!”

大概是因为我的反应太过激烈,他吓了一跳,退开了一步迟疑着说:“小树你怎么了?你别怕,我是你哥……”

我哆嗦着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哥愣了两秒,眼神变得又冷又利,咬牙切齿地问:“是不是燕详?他为什么打你?”

略镇定了一下我说:“不是他,不是,哥,你别问了,我已经好了,都不记得了……”

“你给我说实话。”我哥目光坚定地看着我,声音低沉但不容置疑:“你为什么住在他的别墅里?他为什么给你那么多钱?为什么还要打你?”

他这样不依不饶地追问,又是一副完全认准了我傍着燕详的语气,让我不由得恼怒起来:“哥你别问了,我二十岁了,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我哥冷哼一声:“那你说说你这种行为我该怎么理解?卖身?傍大款?还是我应该相信你成了同性恋,爱上了一个黑道混混?”

听到他的话我脑子“轰”的一声,“卖身“、“傍大款”、“同性恋”……这些词儿让我又羞又怒,原本想要跟他好好解释的想法立刻被愤怒淹没了,憋着气说:“你怎么想都行,我不用你管我,我要救我妈,我清楚我自己在干什么。”

“你还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大概从小我就没这么跟他说过话,他也火了:“不知廉耻,自甘堕落!

“随你怎么说!”我冲他吼:“现在要死的是我妈,不是你的!”

“啪!”的一声,我脸上一阵剧痛,不由自主顺着他的力道趔趄了一下撞在墙上,我哥怒目看着我,抽我耳光的手微微颤抖:“屁话!你……妈要是知道你这样,她死也不会接受这笔资助,你简直变得让我不认识了。”

他提起地上的旅行袋:“你自己好好想想,跟那种人在一起对不对得起你死去的父亲,对不对的得起我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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