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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枪,走火!(41)+番外

他也看着我,目光坚定而狂热,仿佛燃着两团要把我焚烧为灰烬的火焰。

短暂的怔忡过后,我忽地感觉又难过又恶心,拉着袖子擦了擦嘴,羞愤地说不出话来。

“小树,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冒犯你。”权念东低下头淡淡说,语气很平静:“我喜欢你,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知道你是燕详的人,一直克制自己和你保持距离,现在燕详选了乔美恬,我想我没必要顾忌什么了,以后你跟我吧,我会对你好,我跟燕详不一样,我能做的了自己的主。”

他的话如同一个惊雷在我耳畔响起,我愣在当地,良久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说什么?”

权念东别开头不说话,重又点了支烟,自顾自地将剩下的烟花都点燃了,看着一簇簇弹子射上天空,流星绽放,而后一切都归于平静,才静静地说:“燕详飞去加拿大了,准备在那边订婚。”

他转过头来,平静地看着我:“他和乔胖子一起去的,大年初三,他和乔美恬会在温哥华举行订婚仪式。”

订婚?燕详和乔美恬?

我瞪大眼睛匪夷所思地看着权念东,完全不相信他的话,燕详怎么可能骗我,他一心一意要跟乔美恬分手,要和我在一起,怎么可能忽然变了卦。

两天前的晚上我们还在徽居抵死缠绵,他的温柔,他的霸道,仿佛一转身就触手可及,怎么可能忽然全体消失,给了别的女人?

他明明说过,要信他。

权念东默默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我。

我机械地接过了,是一封越洋信,从温哥华某个街区寄出,盖着当地的邮戳,打开信封,里面装着一张粉红色的请柬。

时间、地点、酒店的名字都写的清清楚楚,中英文对照,下面署着燕详和乔美恬的名字。

他在说谎在说谎……我执着地默念着:这请柬根本就是假的是假的……

可……可……可我不愿意骗自己,这一刻其实我心底里十分清楚,权念东说的肯定是真话,他骗我干什么……

太混乱,太突然了,我沉默地合上请柬,装进信封还给权念东,背转身看着山下灯火通明的城市,忽然感觉自己像极了一个冷笑话。

双手渐渐收紧了握成拳,短短的指甲掐进掌心,我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

权念东走过来,张开双臂想要拥我入怀,我退了一步躲开了,艰涩地说:“不,我不信。”

无言的沉默,他没有解释什么,径自退开了,靠在车门上,静静地抽着烟。

山下万家灯火,山上却夜色浓重,天上没什么星星,只有一丝暗淡的上弦月,隐隐藏在薄薄的云层后面,好像垂暮老人随时都会阖上的昏花老眼。

黑暗中我看到他权念东嘴边的烟头一明一灭,仿佛我垂死挣扎的爱情。

“回去吧。”他抽完了一根烟,打开车门:“上车。”

我感觉自己浑身的细胞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骇的傻了,身体一片僵硬,一动也不能动,权念东走过来,拉着我的胳膊:“走吧,太冷了,再呆下去咱们都得感冒。”

我执拗地不动,他用力拽我:“别犟了,走!”

“放开!”我甩了甩胳膊:“别他妈拉我!”

“靠!”他上了火,胳膊猛地用力一推将我撞在车门上,而后高大的身躯覆盖上来,双臂撑在我身体两侧,将我禁锢在他与车门之间:“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你该知道我没那么卑鄙,拿这种事儿来骗你,要是不信,我明天就想办法帮你办签证,三天内我们就可以飞温哥华,或许还能赶得及参加他的订婚典礼……”

“闭嘴!”我捂住耳朵大叫:“别说了!”

“陈树!”权念东拉着我的手腕将双手拉下耳朵:“妈的你听我说,这个圈子从来就是这样,哪儿有个天长地久,大家都是玩玩就算,再说燕详根本就是个直的,早断早好,好说好散,别跟个娘们似的!”

我心乱如麻,气急败坏地吼:“滚!”挣扎着想要摆脱他的控制,他不由分说抱住我,拉开车门将我塞进车里,飞快地坐上驾驶座发动了车子。

我窝在后座上,伏在膝盖上不愿抬头,手指插进发际狠狠抓着短短的头发,心里天塌地陷般地疼痛着……我不怨他离开我,我早知道会有这一天。

我只是难过,难过他让我信他,却在临走之前还骗我,最终让我从权念东口中知道这个消息,而且是在新年的第一天。

当着我的面告诉我,这事儿真那么难么?还是他终究舍不得看我伤心,选了这个间接的方式告诉我结局,免了面对面分手的难堪?

他倒是处处为我着想,处处考虑的周到。

可这有什么用,该疼的依旧会疼,该伤的依旧会伤,痛苦不会因为隔着太平洋就能得到衰减,再远的距离也无济于事。

车子停在我家楼下,权念东熄了火:“先回家再说。”

回到家我没开灯,脱了大衣颓然倒坐在沙发上,仰着头茫然看着天花板,权念东坐在我身旁,房间里一片死寂,黑暗中我们谁也没开口。

良久他忽然说:“喝点酒吧。”

我不置可否,他径自打开冰箱取出几瓶啤酒,打开了一瓶递在我面前,我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了,对着瓶口喝了一气。

冰镇啤酒和着泡沫从我嘴角溢出,顺着下巴流进衣领,凉的彻骨,我浑不在意地继续猛灌,很快就喝完了一瓶。

权念东重又递了一瓶给我,我自顾自喝干了,放下瓶子忽然感觉难过的厉害,心里堵得慌,寂静让我烦躁,我必须说点什么来打破它,于是艰涩地问他:“是他让你来告诉我的吗?”

“不是。”权念东喝了口酒,说:“我是年三十早上知道的,那天我没去上班,阿跳说有我的加急快递送到了公司,他开车送来,我打开一看原来是阿详订婚典礼的请柬。”顿了顿又说:“我给阿详打电话已经关机了,后来打给了小林,小林和我一样,也是同一时间收到的请柬,他和霍晓京订了年初一的机票飞温哥华,我不想去,只让他们帮我捎了礼金过去。”

我呵呵笑着说:“他给大家都寄了请柬,怎么独独漏了我的。”

权念东叹了口气,说:“小树,别这样,他有他的难处,他不告诉你,是因为他还爱着你,无法面对你,这才选择了逃避。”

我神经质地呵呵笑,冰镇啤酒的劲儿似乎上来了,我开始感觉脸热心跳,太阳穴咚咚作响。

要醉酒醉个彻底吧,根据以往的经验,喝醉了以后我的大脑会出现短暂的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于是又灌下一瓶,这才心满意足摇摇晃晃站起来:“权哥,我先去睡了,你随意。”

我踉跄着往卧室走,房间似乎突然变小了,一迈步就能碰上好多东西,“啪”一声巨响,我带翻了茶几,整个人不可抑制地向前扑倒,落地前却被一个强健的臂弯捞住了,权念东搂着我的腰:“你醉了,小心点儿。”

他半拖半抱把我往卧室带,寒冷的冬夜,他的怀抱格外温暖宽广,我有些想哭,却全力忍住了眼泪,暗暗告诉自己不能这么脆弱。

我闭着眼静静躺在床上,权念东坐在我床沿上,大手轻轻揉着我的头发:“难过的话就哭一场好了,小树,人生还很长,这点事儿不算什么。”

我点了点头,他俯下身来轻吻我的额头:“小树,别这样,看你难过我比你更伤心……”他说的情动,让我心里不由得一热,想要说声谢谢,可还没开口,他的唇便盖上了我的,舌头启开我的牙关,与我缠绵纠缠。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又也许这一刻实在太过脆弱,我觉得这样不对,却没有阻止他,只被动地接受他的深吻,任由他舔舐我的舌尖,吮吸我的唇瓣,那熟悉又陌生的气息仿佛带着某种魔力,危险而又诱惑,从容而又激烈。

他的手试探地伸进我的衬衫,火热的掌心贴着我的腰线一路向上,最后停在胸口,轻轻拨弄着那里,渐渐让它充血了。

奇异的电流在我体内窜起,陌生的挑逗让我混乱不堪的大脑略恢复了些神智,立刻按住了他的手,侧过头摆脱了他的纠缠:“不……”

他无视我的阻拦,执意重又吻住我,一边啮咬我的舌尖,一边将我的双腕交握住牢牢禁锢在头顶,右手却持续逗弄着我胸前敏感的部位。

他的手法很老道,力道轻重适宜,手走到哪里,就在哪里燃起一团火,烧的我头昏脑胀,蠢蠢欲动。

随他去吧,酒劲上涌我头晕目眩,不禁自暴自弃地想:正如他所说,男人和男人之间,玩玩就罢了,谁还能奢求什么地久天长一生一世,笑话……迟早都有这一天的,燕详虽然是第一个,可谁说他必须得是唯一一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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