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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枪,走火!(91)+番外

“他在另一辆车上。”我哥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握着我的手在我耳边低声安慰:“医生在急救,子弹擦着心脏飞过去,他还有气,只是是贯穿伤,血流的太多……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在输血。”

我的心疼的要命,抽着疼,如同被没有开刃的刀子来回钝钝地割着,没法生,也没法死。

“坚强点小树。”我哥温热的手掌擦去我眼角的泪,声音坚定极了:“你得活下去,你活着,他才有支撑,你要是放弃了,他必死无疑。”

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想要点头,却力不从心,我哥明白了我的心思,说:“没事的,哥拿性命担保,你们都能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妈在天上也会保佑你,保佑他……”

好……

我闭上眼,心中默念他的名字,我们都要活下去,他会在写字楼边开一家小饭馆,我会好好念书,我们永远在一起。

第52章 番外 燕详 夜间飞行

三年后。

“你去过斯德哥尔摩吗?”隔壁座位是一个金发碧眼身材胖大的欧洲老太太,笑容慈祥和煦:“那是个很美的城市,我从小在那儿长大,噢,年轻人,你一定会喜欢那儿的,我保证。”

我微笑着跟她道谢,我当然会喜欢那儿,因为有人正在那里等我。

广播里反复播放着系好安全带的提示,我收起了简易桌,关掉头顶的照明灯,将座椅调到舒适的高度,侧头看着身边的舷窗。

飞机已经在滑动了,外面细细的雨滴斜斜划过玻璃,留下一道又一道透明的水渍,透过水渍看去,我所熟悉的城市渐渐变成了卫星地图般的格子图画,抽象极了。

闭上眼,我在脑海中勾画他的轮廓,如同沙画一般用记忆描绘我们从相识到分离的一个个场景,时间被定格成一个个AVI片段,幸福的愈幸福,酸楚的愈酸楚。

我第一次见到陈树,是在吉田会所的大堂里,那天下午我约了几个建筑商打麻将,送走他们后站在会所大堂里等老赵取车,这时旋转门动了,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

看到他的那一刻我有些轻微的惋惜,他长的真好,大约是会所里我见过的最上乘的货色,只是穿着太过穷酸朴素。

我想他应该还是个学生,搞不好还是个高中生。可惜,来这里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来消遣的,另一种是提供消遣的,他明显不属于前者。

他脸色不好,大概是嗑过药,现在的孩子真了不得,小小年纪就出来卖,还嗑药,比我年轻的时候是放得开的多了。

车子来了,我没有多想,推开门走了出去。

真没料到,不过七八个小时,我居然在小林的诊所里再次见到了他。

钱非的破坏力真他妈不是盖的,要不是那件破破烂烂的格子衬衫,我差点认不出他来。

他了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漂亮的脸上印着乌黑的指印,衬衫敞着怀,胸口腰腹全是伤痕,肋下有一块恐怖的凹陷,应该是骨折了。

我真是烦透了钱非那一套,搞同性恋就好好搞嘛,非喜欢玩儿SM,他就不能正常点儿吗?

后来,当我看到钱非带着脖套歪着脑袋跟郑元龙耍无赖的时候,差点没笑出声来。

原来不是那么回事,有意思。

我翻看了他的学生证,陈树,好名字。

以前弟兄们一起在会所里玩儿的时候,我也跟风弄过男孩,但仅限于娇小妩媚的类型,用嘴的,说实在的跟弄女孩没什么区别。

所以我从来不怀疑我的性向,只是大概这两年年纪大了,人也比较稳重,对那种事儿不太热衷了,有时候半个月一个月的忙生意,都没想起过找个人打一炮,乔美恬就更扯淡了,她居然打越洋电话要求跟我视频做,开玩笑,我可没那么好的想象力,也不想我的手太过劳累,一天光写文件签字它就够受的了。

但陈树是个例外。

第一次抱他的时候是在徽居,吃完晚饭我抱他上楼,他的身材好极了,触手柔韧温软,如同三月里抽芽的嫩草,带着让人艳羡的青春鲜活,散发着少年人特有的淡淡的体味,阳刚但不霸道,诱惑又不失纯洁。

很舒服,比抱着任何一个女孩都舒服,无论温度还是重量,都刚刚好,趁手极了。

很快我发现他喜欢我,同时惊讶地发现自己也喜欢他。

我喜欢他用清澈见底的眸子注视我,然后在我回视时匆忙移开视线。我喜欢他用克制的充满崇拜与欢喜的神态听我瞎掰,在我故意停下的时候抿一抿薄薄的唇角,低声问:“后来呢?”

这种感觉很美好,无关乎爱恋,只是随着直觉去享受某种微妙的喜悦,没有企图,没有欲望。

在那之前我从没想过自己会对一个男性的躯体产生异乎寻常的兴趣,但当他偷偷跪在沙发边吻我的时候,欲念排山倒海而来,半梦半醒间我紧紧抱住了他,顺应他的邀请回应他的唇舌。

他满面通红几乎窒息的表情太过诱人,我几乎不能控制自己,差一点就想将他压倒在地毯上做点什么,但我没有,我不能想象如何进入他,像操弄女人一样对待他。

我不确定自己能坚持那个过程,真要那样做的话,我可能需要心理建设。

其实我低估了我自己,当那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我一点都没有犹豫。

我知道他病着,也感觉到他在发烧,一开始只想他用嘴帮帮我算了,但真正做起来的时候却无法停止,这不够,我想要他,彻底地占有他。

进入的时候他似乎哭了,虽然我喝了很多酒,神智有点模糊,但仍能清楚地感觉到他滚烫的身体有着轻微的抽搐。想要摸一摸他的脸,他却坚决地挡开了,我明白,他不想让我知道他哭了,尽管他心里委屈,尽管他疼的厉害,但他依然没有拒绝我的入侵。

我意识到他爱上了我,所以才心甘情愿地让我在他身上为所欲为,那一刻我的心有某处被溶化了,悸动的厉害。

我喜欢他,喜欢他的倔强,喜欢他的别扭,喜欢他的干净,我确定我是他第一个男人,这是我在以前任何一个女人身上都没有得到过的东西,我没有这方面的情绪,但,我珍惜他的纯洁。

以前跟过我的女人,我都会尽可能地对她们好,但那只是一种尽义务般的想法,再说我也要面子,但陈树不同,跟他在一起,时间越长我陷得越深,为他所做的一切都不再是尽义务,不再是顾面子,我发自内心地想要对他好,就如同他对我的那样。

他母亲去世后的那晚,我萌发了一种念头,我想要一直和他在一起,不是做爱,是长久的生活。

这念头真荒谬,但我越想越坚定,他比任何一个女人都适合我,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

为了这个想法我付出了很多东西,我的女人,我的兄弟,我数不尽的钱,还有我的名誉。爱情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尤其对于我这种快三十岁才开始初恋的二愣子。可越是付出我越是开心,越是艰难我越是执着上。

陈树是个恬淡的人,衣食住行的要求都非常低,虽然他从来不要求我什么,也从没尝试过改变我,但我仍然被他的一些人生观潜移默化,办理离婚的时候,甚至产生了放弃锦泰的念头。

在阿华的运作下,我将尽可能多的一部分钱几次转手,通过风投投给了林柏凡的私人医院,暗股,股权书上没有我的名字,但我信任他。

接焉我用铁仔侄子的身份证件在开曼群岛注册了一个公司,然后和他做了些莫须有的生意,通过财务和证券将很大一笔钱转移到了那里。

尽管如此,锦泰仍然占我身家的三分之二。

没办法,有得必有失,只要我心甘情愿,只要我觉得值得就好。

“先生需要喝点什么?”空中小姐笑意盈盈地将我的思绪从纷乱的回忆中拉了回来。

“咖啡吧。”我说:“谢谢。”

“其实椰汁还不错。”身边的老太太忽然发话:“喝完了可以睡一觉,咖啡会让你兴奋,不利于倒时差哦。”

“那就椰汁吧。”我采纳了她的建议,老太太显然很高兴,冲着空中小姐眨了眨眼。

飞机飞的很平稳,商务舱的噪音也很低,单调的嗡嗡声中我有些昏昏欲睡,但又有点奇异的亢奋,三年了,除了一年半前他回国探亲,我们再没有见过面。

三年前的泰国之行是我人生中最凶险的一次经历,在曼谷分别的那个夜晚,我提着两桶方便面回到酒店,差点当场就疯了,我居然再一次把他给弄丢了!

我报了警,可全世界的警察都是一个鬼样子,面目可憎语气乏味,让我等满48小时再说,去他妈的48小时,48小时够我开车环游至泰国了。

在警局门口蹲了一宿,天亮了我才想起去机场接机。面对王喆我第一次心虚起来,他打我我也没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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