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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味的白月光(50)【CP完结】

罗骁不觉得这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便一口答应下来:“没问题。”

说完这些话,那件“白衬衫”就又恢复了沉默,然后“飘”回了房间。

罗骁和宁晚能走的这么近,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有罗家和宁家长辈的缘故。两家生意场上有合作,私下素来交往甚密,孩子们也从小到大玩在一起,其中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因此宁老爷子的六十大寿,罗骁自然也是无论说什么都要到场的。因为将沈舒云带出来,耽搁了罗骁不少时间,他作为小辈,本应该是越早到越好、越能显示出对老爷子的尊敬。罗骁低头看了下手表,已经是下午的两点半,此刻已不能再多加耽搁,必须即刻坐私人飞机飞往R市了,不然会赶不上开宴。

罗骁去衣帽间挑了一套银灰色的西装套服,又抹了点发胶,梳了个大背头,往鼻梁上架了金丝边的平光眼镜,难得透出一股精英范来。他抱着外套下楼,戚知寒倚在餐桌旁,抬眼瞧见罗骁这副模样,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嘿,怎么,被你老公迷住了?”

他一开口,即刻将那精英形象毁了个干净,戚知寒嘴角**,心想罗骁要是哑巴就好了——不说话的时候怎样都帅。

这天是礼拜三,渺渺的幼儿园在每周三都会提早两个小时放学,小姑娘被保姆从幼儿园接了回来,穿着粉色的蓬蓬裙,一进门,粉团子就一路滚进戚知寒的怀里,声音尖尖俏俏的,带着一股甜兮兮的奶味儿:“爸爸!”

戚知寒被她扑了个踉跄,罗骁及时在他后腰处扶了一把,沉声向罗渺渺训斥道:“你小心点,别撞着你爸!整天咋咋唬唬的,还有没有个女孩子的样!”

罗渺渺还没说什么,戚知寒倒先护上短了:“你干嘛这么凶,又不是什么大事!”

戚知寒在读大三的时候就和罗骁厮混出了罗渺渺,蹲在厕所自个儿看验孕棒的时候那叫一个又惊又怕——惊的是这孩子来得他一点准备,他那时候也才二十出头,尚不知道要怎么做别人的小情儿,就要做爸爸了,实在是吓得够呛;怕的是戚知寒觉得他的alpha根本就不想要孩子,罗骁那么个游戏人间的性子,最不爱听的俩字就是责任,怕罗骁冷冰冰地叫他将孩子打掉。

最后戚知寒一咬牙,抱着豁出去的心态,收拾着东西跑了,可说的上是为了这个孩子什么都不要了。一顿折腾,休学离家、远跑他乡,吃了不少苦头,又在分娩的时候硬生生被折腾得去了半条命……渺渺不仅是戚知寒的掌上明珠,更是戚知寒最后那点破釜沉舟的一腔孤勇。

罗骁的气焰立刻被老婆浇灭一大半,他苦着脸道:“小寒,你别总这么惯着她,她这脾性都是惯出来的!再这么下去我看她早晚要把房顶都拆了,以后哪还有人敢娶她!”

“拆就拆了!”戚知寒持靓行凶,漂亮的凤眼一瞪,牙尖嘴利地回,“我们家那么多房子,还不够她拆的吗!”

罗骁哎哟一声,抱着银灰色的西服外套灰溜溜地出门去了,一边走,一边小声嘀咕道:”无法无天,这简直是无法无天……”

“早点回来,”戚知寒漫不经心地逗弄着罗渺渺,每个字都带着警告的意思,“别让我知道晚宴上,哪位千金又对你罗大少动了心思,不然小心我拔了她的指甲!”

罗骁知道这是自己的劣迹还没完全洗净呢,他陪着笑道:“哪敢哪敢,我要是再出去乱搞,就罚家里的小野猫挠死我,行不行?”

戚知寒自然知道小野猫说的是谁,他面红耳赤地啐了一口,骂道:“不要脸。”

不到两个小时,罗骁的飞机就降落在了R市宁家的停机坪上,他穿戴整齐,一身熨贴齐整的西服三件套衬的他愈发人模狗样,与之前在家里吃瘪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他将袖扣别好,在胸口前插了一块叠好的手帕,衣冠楚楚地迈开长腿下了飞机,与来接他的宁家管家亲昵地抱在了一起:“张伯,我可想你了。”

被叫做张伯的中年男子笑了笑:“罗先生,少爷一直在等你,他让我来这里接你。”

这个管家是一直打理宁家主宅的,他从二十来岁就在主宅里做事了,如今已有五十多岁,深得宁家的信赖,也算是看着宁晚和罗骁从小长大的老人了。他虽然人到中年,但仍神采奕奕,连白发都没有几根,只是和蔼地笑起来时,眼角的纹路确实比前几年深了许些。

张伯引着罗骁到了宁晚的房间门口,他微微点头,示意自己的事情已经做完了,然后便转身地退下了。

罗骁素来没有敲门的习惯,他直接拧开门把,急吼吼地往里走,刚踏进房间一步,被扑头盖脸的烟雾冲得打了个大喷嚏。宁晚听见声响,于云雾缭绕中转头,隔着灰蒙蒙的烟雾不声不响地盯着罗骁。

“你这是抽了多少烟?”罗骁被他盯得后颈发凉,但还是迎着宁晚杀人的目光走了进去,将窗子打开,让这间乌七八糟的屋子透透风,“还不至于吧!”

“两包。”

罗骁一愣,反应过来宁晚是在回答他的第一个问题。他之前被呛得难受,都没仔细瞧宁晚脚边那堆凌乱的烟蒂,这下细细看了,不由被那数量吓了一跳,有些结巴地问:“你,你怎么抽这么多?”

这次宁晚没有理他的问题,他靠在高背的单座沙发上,面色灰白发青,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死气。

宁晚想了很久,难道沈舒云这些天同他温柔缱绻,同眠共枕,都是假情假意么?都只是为了麻痹他,让他放松警惕吗?沈舒云这些天来对他说过的话,到底哪句是真,哪句话是假……还是,根本就从头到尾没有一句真话?

那也未免,太残忍了。

“他要什么?”

罗骁有点没听清:“嗯?”

宁晚这回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沈舒云让你给他带回去什么?”

“钱包,他只要钱包。”

沈舒云了解宁晚,宁晚又何尝不明白沈舒云的心思呢,他知道沈舒云要的是那些证件。

宁晚骤然站起身,裤子上的烟灰在他站起来的时候哗啦啦地掉了满地,罗骁看见他定制西裤上,新烧出的两个洞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宁晚抢了话头:“他还是要走是不是!”

罗骁怕他又发疯,连忙跟着站起来,想要说点什么,劝一劝他。

又听宁晚声音低低的,气若游丝地道:“算了……钱包我放在关着他的那栋宅子里,结束后我坐你飞机一起回去取吧,你带给他。”

这声音孤独的像是放弃挣扎的倦鸟,躺在捕鸟夹的血泊中,对天空拉长脖子,发出的最后一丝叹息。

第49章 照片

一整个晚宴,宁晚都很沉默,他脸色惨白地站在父亲身后,好像比年过六十的宁老爷子还要沧桑些,任谁都看得出他心事重重,最后连宁父都同宁晚讲,要是身体不舒服就回去歇一会。

宁晚摇摇头拒绝了,他怎么能在这时候离场——这不是拂了老爷子的面子,于是勉强撑到晚宴的尾声。晚宴上他喝了很多酒,那些长辈的酒他推不掉,只能一杯杯地往肚里倒。人群中信息素和香水混杂的味道熏得宁晚想吐,他推开一个软手软脚往他身上倒的omega,朝宽敞的阳台走去,反手带上玻璃门,将喧闹都留在身后。

夜空中有数点繁星闪烁,宁晚仰着头朝外看,深深吸了一口带着凉意的风,又缓缓将肺里的浊气吐出去。

他晕头晕脑地想,沈舒云现在在做什么?他看到的月亮也这么圆、这么亮吗?

宁晚的头针扎似的,一阵一阵地疼,他想吐又吐不出来,只能倚着围栏吹冷风,企图将那些酒精吹散。不知多久,有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你真和我一起回去?不再多陪陪你爸?不怕宁伯伯发火?”

“不了,”宁晚乜了罗骁一眼,抓了抓被风吹乱的头发,“我待到现在就已经算是做足面子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