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川归海我归你(65)+番外
“你去那干嘛啊？”谢倾瑶的眉头都快夹死蚊子了。
“她家儿媳妇得了个大胖小子，我和秋秋要去随礼，我不吃席就是去随个份子钱而已。”李思瑜放下杯子，一屁股坐下来搂着谢倾瑶的脖子开始撒娇。
谢倾瑶指了指自己的脸，李思瑜心领神会吧唧一口亲了上去。
谢倾瑶歪了歪头，露出另外半张白嫩合肥脸。
“我亲完了。”李思瑜嘟着嘴巴不干了，她不满地瞪着老神在在的谢倾瑶。
谢倾瑶看她一眼，把脸又往她那个方向凑了凑：“左右两边要对称，知道吗？”
李思瑜放开了搂在她脖子上的手，在她的另外半张脸上印了一个亲亲。然后拿着杯子去了厨房里，过了一会儿她打开冰箱问：“苹果吃不吃？”
谢倾瑶垂着头：“不吃。”
“那梨子呢？”李思瑜把梨拿出来给谢倾瑶看。
“也不吃。”谢倾瑶揉了揉眼睛：“你今天早点回来，我做你爱吃的茄泥烧肉。”
“我知道了，那个用来拌饭最好吃了，特别香。你到时候多做一点我怕到时候不够吃。”李思瑜笑了笑，然后啃了一口多汁的梨。
“嗯。”谢倾瑶打了个哈欠，把书放到一边，然后扯过一旁浅蓝色的的薄毯盖在身上，闭上眼睛准备睡一觉。
李思瑜一边啃梨子一边温柔地注视着躺在沙发上的人。
“你这样满怀爱意的看着我，我会睡不着的。”谢倾瑶语气无奈，她背过身去想用背影隔绝李思瑜炽热的目光。
看着谢倾瑶这个举动，李思瑜有气又好笑。她冲着那个瘦弱的背影挥了挥拳头，然后进屋拿了包，轻轻关上门。
人们的叫卖声，吆喝声，小孩子的哭闹声充斥着李思瑜的耳朵。她晃了晃脑袋，没注意脚下摔了一跤。
顺着小市场一直往里走，走到头有一个路口，拐进去再有百十米，能看到一个卖香纸的铺子。
铺子没有招牌，门口放着的两个大花圈，让人一眼就知道这是个做死人生意的店铺。
里面金元宝，纸扎的小人，冥币……总之给下面人用的东西应有尽有。
门口撑了一顶红色的遮阳伞，伞下有一个竹编的摇椅，旁边有个小桌子，桌上放着一壶茶。
揉着摔痛的手，李思瑜毫不客气的坐在了门口的摇摇椅上，还不忘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摇摇椅的旁边有一盆水，上面搭了条白毛巾。
“你这妮子，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牛嚼牡丹，白瞎了我一壶好茶。”一个苍老的声音自铺子里传来。
李思瑜解了渴，翻了个白眼，干脆窝在摇摇椅上不动了。
那声音由远到近，“说你两句还不乐意了，怎么那家伙的香烛又烧完了？要我说你干脆把它埋了……”
李思瑜听得烦闷，猛地坐起来挥挥手不耐烦的说道：“我把它埋了好让你去掘坟然后把它给吃了吗？”
一只干枯似树皮的手颤颤巍巍搭在李思瑜的肩上。慢慢显现出一张苍白的脸来，女人撑着李思瑜的肩膀又咳嗽了几声。弄得李思瑜翻了个白眼抓住那只手就往盆里送去。
瞬间干枯的手变得白嫩柔软，隐约可以看见皮肤下青色的血管。
“我吃它干嘛，我老了没事干去啃一个用死人骨灰捏的泥娃娃？”女人说完咯吱咯吱笑了起来，她的声音变得娇媚，脸上那些黄褐色的老人斑和皱纹也消失不见了。
李思瑜：“嘁，大山里长的妖怪都想吞了小白，我不信你不想。”
“咳咳，不给我吃了的话，你早晚要出事的。”女人把手收回袖子里面，走到一旁弯着腰撑着桌子，虚眯着一双眼睛在李思瑜身上来回打量。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道：“你把它送给我吃了，就不用给它买香纸了，能省不少麻烦呢。”她把手从嘴边挪开，一双眼睛来回在眼眶里转动。由于泡了水的原因，女人的脸色红润了许多，渐渐的能看清她的模样了，可是无论李思瑜看的多么仔细，女人的脸上始终像蒙了一层雾气一样。
“小白真的成为山神了，你就别打小白主意了。你别忘了你是只山魅，以后没事不要老是去晒太阳，晒得干巴巴的连带声音也刺耳朵。”李思瑜递了杯茶给她，一脸笑嘻嘻。
山魅这妖怪原本就是山间的雾气成的精，阳光一晒雾气消散，怪不得她的声音粗砺，双手干枯似树皮。
“呀，还真的成山神了，那可真的有点可惜。”
“你在这个地方待了快有五十年了吧？很少有妖怪在一个地方能待这么久的呢。哎呀，你手怎么了？”李思瑜惊讶的看着山魅的手。
她的手一点一点变红最后完全变成黑色，嘴里开始有大量的白沫出现，双腿也抖得像个筛子，她的眼睛泛着青，随时都有可能倒在地上。
她瞪着李思瑜，好半天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来：“我……错了。”
李思瑜扔开手里的海草，在山魅的衣服上蹭了蹭绿色的汁水。叹了口气说道：“这个海草的毒好解，菜籽油泡一晚上就行了。我对你还是挺好的了，没直接毒死你。”
“帮我个忙呗。”李思瑜拍拍手望着街道说。
“什么忙？”
李思瑜：“解契。”
山魅走上前在李思瑜身上嗅了嗅，然后又退回屋子里：“有趣，居然有人在你身上结了命契，她难道不怕吗？”
所谓命契，就是用生命作为连接两个人的介质，除非一方死了，不然这个契约是不会被解除的。但是山魅除外，她有自己独门的方法能破解掉这个契约，不然李思瑜也不会上门找她。
“她不知道。”李思瑜晃了晃椅子：“能解吗？”
“能，就是麻烦了点。”山魅一双眼睛在昏暗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明亮：“你真的要解开吗？很少有妖怪会这样做的呢。”
“解开吧，这对她不公平。”李思瑜闭了眼。
为了她赌上自己的一辈子，自己的生命，可是她值吗？李思瑜，你值得她对你付出这么多吗？
“你们结契的信物给我看看吧。”山魅伸手说。
李思瑜把自己的手递过去，露出手腕上那个金色的小铃铛：“是这个，但是我拿不下来。”
她摸了摸那个小巧的铃铛，眼里兴致盎然：“有趣，有趣，但是结契信物不是这个。”
李思瑜一愣，回想起第一次见谢倾瑶那天，她就在自己手腕上套了这个铃铛，不是用这个结契的，那是什么？
对了，那天谢倾瑶断了一只手。
李思瑜赶紧从自己脖子上掏出那个白色的蟹鳌摘了下来递给山魅：“那就是这个了。”
山魅点点头，她把那个小小的蟹鳌收起来说：“四个月以后再来找我吧。”
“怎么还要那么久？”李思瑜诧异地问。
山魅：“你以为命契那么好解的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李思瑜连忙摆手，等到四个月过后，土元村就该入冬了吧，那时候她还舍得谢倾瑶吗？
看李思瑜那副模样，山魅以为她想要反悔，于是又把蟹鳌还给她：“你可要想清楚了。”
李思瑜没有接，而是站起来拍了一百块钱在桌上，走进铺子自己拿了个红色塑料袋装了些香烛和黄纸，路过山魅身旁的时候说：“想清楚了。”
她走出铺子，站在和煦的阳光下，看着手腕上的铃铛轻轻地问：“那后果……”
“当然是你承担啦，是你要解开的嘛。”山魅躺在摇椅里懒懒地说。
“谢了。”
李思瑜眨眨眼，也许是今天的阳光太刺眼，她的眼睛居然流泪了。
她只是自私的希望谢倾瑶能过平安喜乐度过一生，解开契约这也许是对谢倾瑶和她来说是最好的安排。
第五十一章
李思瑜回家的时候路过一家卖卤菜的店，她看了看手里买的米酒，拐进了店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