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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生为我哭(4)

“嗯。”我和霍利一起来的,一起检查的身体。“现在就走么?”我问。

“不着急。”他说“你上了一夜班,也挺累得,先吃点饭休息休息。”

我一楞。

他竟然有辆车停在旁边,他开了车门,让我上车,然后自己坐在驾驶座,他瞅了我一眼“系上安全带,不然它一会儿会响。”

“噢。”我摸索着把安全带系上。

他等车热一下的时侯问我“为什么会帮我?”

我眨了下眼睛,想了想“为钱。”

他一楞,随即点头。

车子平稳地开了出去,说实话,我活了快20年,这样的人我头次接触,我指的是说了这么多话,平常当然也能看见那些人五人六的人在附近,但是,他给我感觉不一样,觉得他特别稳当,就跟他这车一样,又平稳,又显好。

他在附近找了个挺大的餐厅,我平常上下班也经过这里,从早到晚都是人,早上有早茶,晚上有宵夜。

我们进去坐下,他结果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问我“你想吃什么?”

我摇头,“随便。”

他点了几样点心,要了壶茶,他给我倒茶,我瞅着他修长干净的手。

“你怎么不问我要多少钱?”我说。

他看了看我“只要你能救了我弟,多少钱,我都行,如果我有,我立刻给你,如果没有,想办法,我也给你。”

我脑袋一阵发麻,回响起来的,却是孟昭的话

“反正我是没钱赔你,要不我把我弟押在这儿,你让我凑凑?”那次他发飙把人家小孩伤大发了,一堆人围着他,他就说了这话,后来,他好久没出现,人家拿我出气,我五颜六色地快到家,他才鬼鬼祟祟地窜出来,揪着我说“你怎么那么笨啊,你不会跑啊?”

我抬头看着眼前这位,他正给我夹了一个叉烧包,我接过来,啃了两口。他说“等会儿这儿旁边有个旅馆,你先睡一觉,然后咱们再去医院。”

“不用了吧?”我说。

“你一宿没睡,可能检查的时侯会影响有些指标。”他又说。

“噢。”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说什么了。

我躺在旅馆的床上,睡得很别扭,他估计也一宿没睡,很快,我倒听到了他的轻微的鼾声。我睁着眼睛看了会儿天花板,我觉得自己可能脑袋有坏死的前兆,我这是干吗呢,好死不死地要给人家捐肝?还是个根本不认识的人?就因为他是为了他弟?

我睡了半天也睡不着,越来越烦,我坐起来,我烦了,也后悔了,我不能为了我突然犯病赔上我自己的健康吧?我还得死皮赖脸地活着呢,这么着就赔上一内脏,我多亏啊,我慢慢站起来,蹑手蹑脚地往门口走,手刚伸到门扶手,我听见有人说“你能先检查检查再做决定么?也许不符合条件呢?那我也死心了。要不,我可能还得去找你。”

我猛地回头,那男的不知道什么时侯醒的,站在那儿。

“呃……我……”我一时不知道说啥。

“我昨天一点希望都没了,你那么说,你知道我多兴奋么?行不行的,检查一下,行么?”他充满期待地看着我。

我知道我能甩手就走,我又不该他的,可是我就是动不了,“噢。”我说。

我跟着他做检查去了,进医院的时侯,有个医生模样的阿姨还迎出来,拉着我的手,跟亲人似的。我有点不习惯,不是说医生都挺严肃的么。

那男的为我解惑“这是我妈,也是这里的大夫。”

噢。

准备的时侯,那阿姨问我“多大啦?”

“20。”我说。

他们俩都惊诧了一下,那男的说“跟关亮一样大。”那阿姨点点头,看着我,好像更慈祥了。

抽了血,又进行了几项检查,好像需要等结果,那个男的移植陪着,我终于忍不住问“你怕我跑了啊?不用这么跟前跟后的。我就当做健康检查了,我还没说要捐给你弟呢。”

他说“我知道。”又问“你叫什么?”

“孟骁。”

“我叫关棋。”

“噢。”

“噢。”他像学我似的,然后笑了笑,牙还挺白。“你特别爱说噢这个字。”

“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