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弯弯照九州(10)
王书华正杀得眼红,突然间左胸微刺,不由得将手抚上胸口。
定了片刻,这才顺着脑中提示的路线去看,果然瞧见一队人马朝北逃窜。
“来人呐!”高喝一声,召集了百十来人,往北边追了过去。
很快逼近了匈奴将领,王书华搭弓射箭,一连射了几箭,其中一枝打在了呼延真的腿上。
王书华带着人赶上前去,两方厮杀起来。
到最后,所有匈奴兵斩杀殆尽,就剩呼延真一个人。
这位呼延真人高马大,是真正的血性男儿,手中两把大刀上下翻飞,一连斩杀数人。
王书华提着银枪迎了上去,也顾不得许多,知道人家劲儿大,不敢以力相抵,只得顺着提示刚柔并济。
十几个回合之后,瞅准了空档,□□猛地扎在了呼延灼脚上,得手之后乘势一戳,另其再无翻盘机会。
一旁有兵丁过来,拿绳子捆上了呼延真。
完成了任务,王书华脚下一软,差点儿没坐在地上。
安竹一直跟在左右,见状连忙上前搀扶。
王书华得胜而归,回来一看欧兴庆已经带着兵杀干净了匈奴大营。
瞧见他绑着匈奴将领回来,忙迎上前道:“兄弟辛苦!我说怎么找不到这小子,原来让他给跑了!”
把人押下去,打扫战场。
欧兴庆揽着王书华的肩膀兴高采烈,原本他只是挺喜欢王书华,这一仗打下来,就真的拿他当兄弟了。
等到晚上,田骕骦的大军姗姗来迟。
欧兴庆和王书华带着俘虏前去见驾。
大帐之中,田骕骦见了二人自然免不了夸赞一番。
众位将军也是溢美之词不绝于口。
尤其是听说田骅骝亲自擒拿了敌酋呼延真,更是对他刮目相看。
王书华其实受之有愧,因此很是谦虚:“全是欧大哥的功劳,骅骝愧不敢当。”
欧兴庆一巴掌拍在他的肩头:“瞎客气什么!该是我的功劳没人跟我抢!”
原本这些天田骕骦还有些担心他,此时看在眼里,心道他难道真的隐藏了实力?
可是眼下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把呼延真提了上来。
没想到他是个锯嘴的葫芦,一言不发。
田骕骦看问不出什么来,遂命把人押下去,令专人审问。
时间也不早了,就把王书华留下来,说兄弟之间有话要谈。
王书华提心吊胆,不知道他要跟自己谈什么。
平日里自己的身手如何田骕骦是最清楚的,今日突然如此了得,恐怕他看出什么来。
谁料想田骕骦什么也没问,不过是嘘寒问暖。
草草吃过了晚饭,洗漱过后,就在帐中歇下了。
卸下了心事,王书华是真的累极了,躺下就睡死了。
等到他睡熟了,田骕骦坐了起来。
先拿起王书华的手来仔细看了看,只见原本细腻光滑的皮肤已经变得粗糙红肿,手心里布满了茧子。
再上前解开了亵衣的带子,只见雪白的胸膛之上点着一记红心。
轻触了一下,身下人立即颤抖起来:“别,别过来!”
原来他今天第一次真正地杀人,虽然当时没有太大感觉,可是现在梦中遍布尸山血海,又被人戳了要害,当即害怕起来。
田骕骦下意识地把大手按在他的胸口抚下:“睡吧。”
轻顺了几下,身下人才平息了挣扎,渐渐安静下来。
田骕骦探身过去把被子掀开,去看他的右脚。
掰开一看,大拇指和二指缝隙之间果然有三颗小痣,呈犄角之势分布。
拿手用力去揩,只见脚趾之间的嫩肉发红,却不见小痣变化。
把被子给他盖好,带子系上,田骕骦又陷入沉思。
难道此人还是自己的三弟田骅骝?
只是遭遇了什么变故,所以身不由己?
不对。
他言谈举止与以往大不相同,连吃饭的喜好都变了,这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那么就是谁借用了他的身体了。
不管此人是谁,至少目前对自己来讲没有坏处。
看此人的脾气秉性,比之田骅骝强了百倍。
而且暗藏实力,又不知为何总是帮助自己。
若是他只是依附于自己,倒也没什么不可。
怕只怕他心怀叵测,包藏祸心。
田骕骦思量半晌,拿过一旁的药膏来,给他的手脚上了药,这才又躺了下去。
次日打扫完了战场,有人进来禀报,说那位呼延真招了。
原来他们是匈奴康里部落的,首领是去卑单于。
原本不过是冬季粮食匮乏,前来掳掠一番。谁知有并州总管吴睿广与之暗中联络,约定一同起兵。
去卑单于没有攻打原朝之心,但是吴睿广许给了很多的好处,所以这才四处劫掠。
至于具体的日期,吴睿广没有透露,他们也不得而知。
乍闻此言,众人惊诧万分。
为了证实真假,又分别提审了数名俘虏,所言一致。
先前派去并州查探的人也送回信来,言道并州许进不许出,军队齐集,净街锁巷,恐有谋反之心。
田骕骦火速将此事上达天听,又下令大军前往代郡雁门关。
雁门关本有驻兵,与并州太原、大同相去均为三百里上下,万一有事也好做应对。
行至途中,接到了乾元帝的圣旨,令他见机行事。
☆、第 9 章
赶了半个多月的路,来至雁门山。
只见群峰挺拔、地势险要,堪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此时驻守雁门关的主将正是余鹏。
扎好营盘,余鹏带着自己手下的将领们前来拜见。
田骕骦问了问最近的情况。
余鹏说道附近没有匈奴人来肆扰,但是观并州有异。
田骕骦点了点头,令他派人仔细盯好,如有异动,立即来报。
休养了半个多月,天气转暖,未见并州兵变。
这一天田骕骦接到燕都驻军伏老将军来信,说并州总管吴睿广派人送了礼物给王爷。
命人抬上来一看,足足三十来箱的奇珍异宝,另有书信一封附上。
打开来看,全是示好之词。
田骕骦收下珍宝,回信一封,问所赠甚重,不知何意?
过了几天,并州有人来访。
来人是并州总管吴睿广的第三子吴博艺。
其实吴睿广时刻关注着幽州兵的动态,早就知道田骕骦带着兵驻扎在雁门关,但是故意装作不知,送去大礼试探他的态度。
一见他收了礼物,觉得可以拉拢,立即就派自己最宠爱的儿子前来说明反意。
吴博艺年纪尚轻,加上自视甚高,进了大帐没有行礼,反而请田骕骦屏退左右。
待他依言行事之后,吴博艺先套了套近乎,接着把来意说出,并且劝说田骕骦一起扯旗造反。
而且还允诺了种种好处,说等天下平定,你与我父并肩称王。
田骕骦等他说完了,这才冷冷地看着他道:“竖子休得取笑,来至营中骄蛮无礼、任意横行,还敢花言巧语,挑唆本王!”
说罢不等他反应,起身拔出剑来,一剑斩断了他的头颅,吩咐人把尸身抬出,给吴睿广送回去。
自己匆忙将此事上奏,连着头颅一起送到京城。
接着命令大军集合,抽调了雁门关三万人马,准备攻打并州。
人马到齐之后,田骕骦并未下令立即出发。
王书华担心迟则生变,因此来至大帐,询问田骕骦。
“大哥,咱们都准备好了,不知何时出发?”
田骕骦看着手中的兵书,头也不抬:“不急。”
“那吴博艺据说是吴睿广最疼爱的小儿子,您把他的头砍下来,还特意把尸身给人家送回去。这吴睿广怎能善罢甘休?”
“你说的不错。”田骕骦端起茶杯来喝了口茶。
“您别喝了,”王书华上前拿走他的茶杯,又把他手里的书抢走抱在怀中,“您怎么不着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