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淇后来就把樊宇带来我们公司了,这个你知道。本来以为他姐姐会留下,但是她坚持回家了,然后还特意感谢骆淇,也让骆淇多照顾樊宇。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现在知道这个结果,我回想一下,樊宇对骆淇可能从那时开始有的感情,他叫所有人哥,唯一叫骆淇的名字。而且,骆淇交待他干什么,他都特别尽力去干,骆淇不在,他就问骆淇去哪了?我想他之所以没有表示,可能因为有一次我们喝酒,骆淇喝多了,他说出喜欢张桥的事,那时樊宇在场。”
他也叫我哥。
我当时只有这一个念头。
川哥说“其实骆淇之所以后来那么憎恨樊宇,就是因为他把他以前对他的看法完全颠覆了。从一个清新的傻孩子,到了一个惟利是图的无耻之人,还害死了张桥。你知道吗,得知张桥死的时候,骆淇几乎要疯了。几天没吃饭,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别看骆淇表面冷冷的,实际上,他是个挺重感情的人。只是,我们都没有想到,真相是那个样子的。”
川哥低头。
我目无焦点地看着一个地方。川哥扭头说
“其实,我很明白,骆淇现在对樊宇的愧疚更多。张桥临死前唯一跟骆淇说过的话就是,让他好好照顾樊宇。那个时候,骆淇把这个看为极大的讽刺。现在,这句话,只会像一瓶硫酸浇在他的心上。”
“樊宇呢?”我终于说出三个字。“我知道你了解骆淇,可是樊宇呢?你们想过没有,经过这么一出,他心里浇了几瓶硫酸?”
川哥又开始抽烟。
“骆淇想要好好爱他,就可以开始好好爱他吗?他为张桥疯狂地那么对待樊宇,现在随便就可以这样了吗?一个人心里那么大的口子,一个爱字就给缝补上了?!”
“展晖!”川哥盯着我。
我已经不能控制地激动起来。
“你别告诉我,你喜欢了樊宇!”
“对,我喜欢他!”我说。
他睁大了眼睛。“你不是…”
“你管我是什么?我喜欢他,不就得了! 我没为谁这么闹过心,自己都没有。都这样了,还不叫喜欢吗?” “展晖…你所谓地喜欢,和他们的那种喜欢,是不同的。而且,你真的打算,当,第二个张桥吗?”
这句话一出。
我登时呆住了。
川哥的话继续着,但是像一个霹雷“昨天,骆淇把樊宇抱住。他虽然挣脱开,但是,我看到他在哭。张桥曾经说过,樊宇特别爱哭,尤其是委屈和感动的时候。”
我感觉身体里有个什么东西在坍塌中,虽然那东西在极力挺立着,还是没有得逞。
那个下午,我干了什么,我都不记得了。
只是记得导演被我气得快要吐血。然后,提前收工了。
我的双脚特别沉,推开家里的门时,才猛然发现,门并没有上锁。那就是说,樊宇,在!
我走进去,果然看见他已经摆好了三个菜,一个汤。
他看见我笑着说“看我点儿掐得多准啊,刚摆上桌。”
“你怎么知道我现在回来。”
“你前天只说昨天拍夜场啊。”他推我“快去洗手吧,吃饭喽。”
我们一起吃着,樊宇说“我今天又偷偷跟东东待了一会儿。”我抬眼看他,他正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没事么?”
“没事。”他说。
“嗯。”我嗯了一声。
他笑起来,露出白白的牙齿。我看见他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背心,我从旁边拿起外套递给他“把衣服穿上。”
他倒挺听话。穿上了。
昨天晚上的事,他从始至终没有提。我也没有。
最后,他说出了一个让我惊诧的消息,他要去上班了。而上班的地点,竟然是,吕秋的酒吧。
我那个晚上第一次直视他。
他等着我的回答。我最终只吐出两个字“去吧。”
也许,他说去骆淇那个文化公司,我更会说‘去吧’的吧。
我在床上辗转反侧。樊宇似乎也没有睡着。虽然他没有动,但是呼吸声不像熟睡。
果然,一会儿后,他说“展晖哥,你睡着了吗?”“睡着的话,举个手?”
“你睡着了会举手啊?!”我说。
他笑了两声。“就知道你没睡着。你睡着了胡噜能把东东都吵醒。那天东东还跟我说,我一定要在展晖哥之前睡着,不然,就没机会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