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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印钞机女友(21)

程大律为什么老瞎用词呢?

边斜呼吸微微一窒,莫名拘谨起来。

他看了看程白。

但程白一脸寻常,完全不像是“微妙”的样子。

不知为什么,一下就想起先前她收了祁镇的名片,还说祁镇有意思。

你家“有意思”是批发的吗?

边斜心里面不爽。

但还没等他把这一点不爽的情绪琢磨清楚,才挂掉的手机就响了,他低头一看,竟然是周异。

那一瞬间,他想接起来。

毕竟周大经纪人终于把他放出黑名单还主动给他打电话,很难得。

只是手才伸出去,他就想起自己先前在公司白板上写下的那一串号码,顿时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窜上来。

吓得他直接把电话挂了。

程白看见他屏幕上“周大经纪人”几个字,有些诧异:“怎么不接?”

“应该没有什么大事吧。”

装逼一时爽,后续火葬场。

边斜悄悄把周异的号码拖进了黑名单,没敢告诉程白,自己先前写的那个“跳槽号码”就是周异的手机。

咳,等同于工作室收人嘛。

周异作为负责人,电话被打爆,辛苦一点是应该的。

等这件事忙完,再把他从黑名单拖出来也不迟。

程白略略一想,猜着几分,笑出来,但没有再继续追问了。

她回律所,边斜回家。

因为不顺路,所以她只捎边斜到地铁站。

眼见着快要到的时候,程白收了一条微信,看了一眼,是肖月发来的,一时有些沉默,过了一会儿,才对边斜道:“老曾的案子,法院受理了,打听了一下,应该会排到十二月初,开庭多半是9日。”

12月09日吗?

边斜觉得这日期有些熟悉,想了想,原来正好是那场《控方证人》开演的日子。

倒是巧了。

——

曾念平起诉安和财险一案,法院受理的消息才一传出,京沪律圈就炸开了锅。乘方所的事情虽已经过去半年,可谁让前阵子程白又因为边斜被拖出来鞭尸过一通呢?

离开乘方后,程白去了天志。

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事。

但更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程白竟然接了这么小的一个案子,简直令人大跌眼镜。

众所周知,律师圈也有鄙视链。

做非诉的以从来不进法院为荣,看不起做诉讼的又累还赚不着钱;做诉讼的瞧不起做非诉的连庭辩都搞定不了,压根儿不算什么真正的律师。诉讼里面,打刑事的看不起打商事的,打商事的看不起打民事的。打民事的里面又以家事律师更受鄙薄,常年处于鄙视链底端。

当然,最被人看不起的是给性侵犯打官司的。

像程白这样的大Par,就算是掉毛的凤凰,那也是凤凰。这种案件标的才15万的小案一般来讲都不该进入她的视线,更不用说这案子看起来就是普普通通一保险纠纷,没有任何能炒作出名的地方。

程白是穷疯了?

脑袋被驴踢了?

又有人猜这可能是要洗白了。帮人渣打完官司后落魄了,不如当年了,赶紧找个又穷又苦的帮忙打官司,挽回一下早就不剩下多少的风评。

程白约略听到点风声,甚至就连天志里面都有人议论纷纷,只是她一点也不在意。

回律所后便在办公室忙起来。

手机关了静音,屏幕上弹出来不少消息,大半都是以前熟识的律师来八卦八卦,关心一下情况。

她一律没回。

到晚上九点的时候她最后把案卷里的细节都过了一遍,便准备收拾东西回家。

但没想到,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来电显示:方不让。

又是他。

程白还记得,前阵子这人打来过,但压根儿没两秒就挂掉了,当时她怀疑是打错了,所以没有回拨过去。

后来方不让也没有再打来过。

这事儿就被她放下了。

可今天,这个点,按着方不让的作风,不应该正在灯红酒绿里面醉生梦死吗?

毕竟前不久朋友圈才刷屏过。

明天诚所方不让的团队接了某企业的破产管理,4个月赚了8000万,其中5000万现金支付,剩下的3000万以等价的股票支付。

多少做非诉的那晚上嫉妒得咬碎一口钢牙。

程白盯了屏幕有五秒,电话依旧没挂断,她于是接了起来。

还没说话,电话那头就一声笑。

很有磁性的一把烟嗓,拖长了调子,一副兴叹的口吻,混着点半真半假的玩笑。

“哎,程白呀程白,你居然真落魄到接这种官司了,这个点还在所里加班。前几天听说,我都还不相信。你说你,怎么混的?”

就知道他开口没好话。

程白下意识向落地窗外看了一眼,斜对过去就是兴业中心一座,明天诚所在27层,跟天志遥遥相对。

她不知道方不让是不是看见了她这边的灯光。

这人一向乖张。

大概跟经历有关。

方不让原本叫方谦,父母都在公检法工作,从小对法律耳濡目染。但没想到后来父母收养了某个案件里嫌疑人的儿子,起名叫方让,小他七岁。

虽然同在一个户口簿,可兄弟俩并无血缘关系。

甚至可以说,关系非常糟糕。

刚到大学,方不让就弃了“谦”字不用,直接给自己改了名叫“不让”,跟家里断了联系。

不久后,这个名字就在律界崭露头角,到如今已经是块金字招牌,价钱贵到能让一般人望断脖子。

程白把资料锁进抽屉,语气平淡:“方大律有事说事,没事我就挂了。”

电话那头似乎被她噎了一下,沉沉地低笑,很轻易就能让人想象出他拿着电话抽着烟坐在落地窗前的姿态。

邪得厉害。

方不让道:“天志压根儿没你的位置,我这里倒是虚位以待。你这样的人,放天志这种破所,屈才。都到上海了,真不再考虑考虑?”

其实早在几个月前乘方刚注销的时候,方不让就问过她要不要到明天诚。

但她那时以不想离开北京为由拒绝了。

结果没过多久,就传出程白回了上海,去了天志的消息。

方不让觉得老男人的面子可能不值钱。

明天诚可是红圈,他的团队更是业内数一数二的吸金团队,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

程白是瞎了狗眼。

“最近不是很缺钱。”当初作为乘方的创始合伙人,赚的钱够花两年了,程白不很着急,对方不让的拉拢更是无动于衷,只道,“方大律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在天志待着还不错,暂时不准备走。”

电话那头轻蔑地嗤笑。

啪地一声响。

是都彭打火机弹开时清脆的响动。

方不让的声音有些模糊起来,似乎含着烟:“行吧,那只能期待一下你复出第一案的表演了。”

说完就挂了。

目的性非常明确,拉拢不成,连多余的一秒都不想浪费。

他可比程白贵多了。

有那么片刻,程白几乎错以为他是接了安和财险的官司,但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否决了。

这点钱还不够方不让塞牙缝呢。

他的意思是,庭审的时候,他可能会去旁听。

第17章 据说不能赢的官司

区法院受理曾念平一案后,传票就送到了安和财险,并且很快安排了双方的证据交换。

排的开庭日期跟预计的一致,12月09日。

表面看上去就是简简单单一桩保险纠纷,但伍琴的心无论如何也定不下来。

“你知道对手是谁吗?”

她都快被这一位公司合作律所的律师气笑了,坐在自己法务部的办公室里,一脸的冷笑。

“那是程白,不是你以前应付的阿猫阿狗!”

坐在她对面的律师叫钱兴成,油头粉面,真没把她这话听进耳朵里,一条腿翘着,整个人的肢体语言都显示着他的不在乎:“什么程白不程白的,掉毛凤凰不如鸡!那天证据交换的时候我都见过她了,除了长得漂亮点真的没见有什么本事。提交的证据也都乱七八糟的,中规中矩,半点威胁都没有。这么普通一案子,伍总监您还要我怎么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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