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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印钞机女友(72)

性和所谓的“爱”是可以分割的。

周异并不知道,就算今天一往情深,他日白月光和红玫瑰是不是会变成白米饭和蚊子血。

但程白是他喜欢的人。

至少此时此刻,他心里永远不愿伤害她的人是自己。

一路行车的速度并不快。

地图导航还时不时地指示道路。

车窗开得有些久了,程白的面颊被吹得微凉,只抬指压着按钮,慢慢地把车窗升上去,声音有些渺茫:“我跟你不一样,虽然经历好像都差不多,但我父亲是真的爱她,就算临咽气的时候都还恨着她。恨在某种程度上,是更强烈的爱。所以,我还愿意尝试。”

只是很挑人罢了。

她笑了笑:“也许以后你就能遇到一个让你解开心结的人。”

周异也跟着笑笑,却不说话。

车越往前开,路竟然越熟。

最终停在了街边上。

周异下车带上车门送她,才往前走了没多少步,就看见了边斜那栋昂贵的洋房,心里竟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来。

他一下笑出来,问程白:“师姐你住在这里?”

程白有些没明白他为什么笑,只一指左边那栋老房子,道:“住这儿。怎么了?”

周异便笑得更厉害了。

从程白的反应他就能看出来,这俩人对此还一无所知呢,一时觉得缘分是很奇妙的东西,一时又觉得连老天爷都在帮边斜那孙子。

但他半点也不想提醒程白。

谁让他心里不爽呢?

就让这俩人继续蒙着窗户纸折腾吧。

他咳嗽两声,摇了摇头,只道:“没什么,有些意外罢了。”

程白总觉得周异这笑有些不寻常,但他都说没什么了,自己也不好多问。

再往前走两步,那感应墙灯便自动亮起。

三盏连成一线,前面便亮堂堂了。

后半段路谁也没说话。

直到程白走到门前,掏钥匙开了门,周异才站在墙边那片黑暗里,哑着嗓子道了一声:“谢谢。”

程白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这声音里有一种克制的隐忍,像极了当年那个明明想要哭却强行忍耐着的少年,一意的跟她说,我没事。

她不知该回什么,便放低了声音,笑着道:“好。”

第49章 男人之间

程白走进了门, 在门后站了一会儿,才按开了灯。

听脚步声,周异应该走了。

她才想进屋里去, 脚下便踩中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张写了字的纸条。

穷邻居您好:

首先声明, 非常欢迎您向我提意见, 我是一个知错就改的好人。但如您所言,为了邻里和睦与社会和谐, 请您下次给我提意见的时候, 尽量将时间控制在早上9点之后, 晚上10点之前, 感激不尽!

落款:隔壁据说很有钱的土豪。

程白捡起来一看, 字迹工工整整一笔一划特别清楚, 像个写作业的小学生。

而且这措辞……

她顿时就要笑出声来, 几乎能想象出这一张纸条是在何种咬牙切齿的情形下写出来的。

说起来, 今天早上那门铃,好像是按得早了点……

咳。

如果有下次的话还是挑个好时间吧。

但, 最好还是不要有下次了。

周异注视着她关了门, 也在原地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顺着那条黑暗的夹道。

三盏墙灯重新亮起来的时候, 实在有些晃眼。

车就停在街外,他回到车内,想了好一会儿, 竟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工作室。

这个点早没人了。

工作室里面一片漆黑。

周异没有开灯,只从无人的走廊和工作区经过,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靠里的一面是玻璃墙,靠外的一面是落地窗,所以即便不用开灯,外面的光亮也勉强能照亮里面。

更不用说,此刻茶几上还有一只手机亮着。

放着某个搞笑的综艺节目。

边斜一张脸被屏幕的光照着,周异进来的时候,他就盘腿坐在地上,不紧不慢地剥着花生米,神情间透出几分平静的悠闲。

茶几上是几大盒刚送来的外卖,旁边高高的一摞,竟然是放了一整箱啤酒。

听见开门的声音,边斜就抬了头。

周异把西装外套扔在了沙发上,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边斜便把刚剥出来的花生米吃了,然后开了罐啤酒,“啪”地一下放到他面前。

周异抬手压住自己的额头,摁紧眉心,莫名地一笑:“你他妈是想老子喝死在这儿吗?”

边斜挑眉:“不喝啊?”

周异于是不说话,把那罐啤酒拿起来就灌了几口。

大冬天里,微苦,冰冷。

从喉咙一路淌进胃里。

周异是个很有涵养也很能控制情绪的人,爆粗口这种事一般不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除非,心情极度恶劣。

比如此刻,比如那天晚上跟边斜通电话的时候。

他记得,边斜在电话那头问:你喜欢程白,准备追她吗?

他当时平静地回了一句:边斜我草你妈。

他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不用明说都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仅是简单的询问,更是一种无言的催迫。

男人跟男人之间,有时真不用太多话。

就像周异要送程白回去,而边斜只是淡淡一笑,并不阻拦一样。

他没管还字放着综艺节目的手机,从旁边拎了一罐啤酒,也给自己开开喝了起来,笑着对周异道:“我真庆幸这箱啤酒是我买回来的,不然真怕你在酒里给我下毒。”

好朋友坐在一起喝酒。

情敌坐在一起喝酒。

其实都是喝酒,没太大区别。

更何况现在算不上情敌了。

周异有时候觉得,边斜这人不声不响就看得很透:“你放心,说不准我喝完了就把你揍一顿,比下毒差不到哪里去。”

暗恋总是没有结果的。

边斜就是看穿了他才那么问他,因为这位大作家不想上演什么好兄弟反目成仇横刀夺爱的戏码。

边斜笑起来。

谁喝大了都可能瞎搞,但周异真不会。

他道:“哎呀,别这么沉重嘛。怎么说也算是迈开了剖开自己心结的第一步,指不定以后你就对自己有信心了呢?到时候再回来抢程白也不迟。”

周异现在是真想打他了:“你他妈少说两句我还能好受点。”

“行。”

边斜一举手表示同意,真不说话了。

这大半夜,工作室的办公室里,两个男人也懒得开灯,各自让情绪伴随酒精释放在黑暗中,但谁也不去窥探对方的表情。

话都是多余的。

陪着喝就是了。

一顿酒喝到凌晨,整箱啤酒都空了。

周异喝得多点,不大能站稳。

边斜还保持着清醒,喝完之后,打了个车送周异回家。

在他家门口拿钥匙开门的时候,就听见周异说:“别人好像都觉得是我照顾你多一点,也是我性格更强硬一点。但有时候我觉得,恰好相反……”

边斜开了门,把他塞进去。

神情间连半点波动都没有,只道:“人跟人之间哪儿能分这么清楚?进去睡吧。”

说完他就把门给带上了。

按电梯下楼。

打车的时候想了想,先回了工作室一趟,把办公室那一片狼藉都收拾了出去,才关好灯回家。

天亮就是新的一天。

工作室里没人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周异还是以前那个周异。

接下来,甚至是周末,程白都在为下周一的庭前会议忙碌。

但意大利那边的证据依旧没传过来。

詹培恒都快听天由命了。

两人把案件的要点过了一遍又一遍。

詹培恒便没忍住问她:“你怎么看?”

程白只道:“适用国内法的话,我是原告,肯定用不当得利来打;适用英国法的话,甄复国未必能算得上‘善意第三人’,就算是善意也未必能得到保护;但意大利法就不一样了。只要法律适用的范围定下来,还是有赢面。不过我要真是原告,压根儿不会打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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