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世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你先回去,我回来再说。”
回想着这些天的种种,安予禾坚持“我也去。”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我知道,出了什么大事了,我不能让你一人去。”
程世突然扭向安予禾,像是极力抑制着什么,他对着安予禾,克制了很久,才吐出几个字“木哥,死了……”
安予禾呆了,前两天,才刚刚见过他,对程世,像个成熟的兄长。
“生病么?”他小心翼翼地问。
程世摇摇头。
“那是……?”
“我不知道具体情况,所以我要去看看,你在家等我。”
安予禾摇头,他记得卓立曾经开玩笑说程世是黑社会,木哥多少给他些那样的感觉,他大概能想到,问题出在哪里。
“带我一起吧。”安予禾说。程世瞅着他,带着些不言语的责备,安予禾却依旧坚持“开车吧。”
最终,车开了出去。
程世希望一切都不是真的,当电话里传来木哥得力手下志文颤抖的声音的时候,他已经知道那不是虚构。
到了志文所说的地点,是医院。停了车,冲进去,便看见红着眼睛的志文,他看见程世,似乎刹那间找到了依靠,他有些踉跄地走过来。
“世子!”
“木哥呢?”
费了好大的力气,志文才吐出几个字“太平间。”
程世觉得像被大锤打了一下,他艰难地说“怎么回事?”
“在荒山的一个大坑里发现的,发现的时候,已经是……去了。”
他们走进了太平间,程世看到白布下胡森的尸体,他掀起白布的那一刹那,手是颤抖的,所有和胡森相处的点点滴滴,都像过电影一样在他脑袋里飞快地转着。在看到胡森没有生气的脸孔的一刹那,他的眼泪毫无预计地滴落了下来。
好久,他都无法动一动。
安予禾看着他,没有过去打搅,他能体会他现在的痛楚,这感觉,一定当年爸爸去世的时候一样。
程世最终慢慢盖上了白布,从太平间出来,他低声问志文“谁干的?”
“木哥这些年都干正业,是不是以前的仇家?”
在很多人眼里,胡森现在是在丁大伟的企业里做正经事,志文说的正业,也是区分于他以前干的那些表面上打打杀杀犯法的事儿。
程世的脑袋飞快地旋转着,他想不出,以前木哥的哪个仇家会在这么多年后还会找上门来。
就在前几天,胡森还跟他说着自己的计划,先让老婆和女儿过去安顿,然后,他看情势过去和她们汇合,当时,他还感叹一把年纪了,还要在国外重新开始。现在,他连这个重新开始的机会都没有了。
程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问志文“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儿?”
志文也在回想,最后摇摇头。
“你最后一次见木哥是什么时候?”
“前天,他还跟我们安排……”他看了眼安予禾,随即隐晦地说“买卖的事儿。”
程世搜索着自己的思维,忽然想起了一个变数“夜总会那边最近怎么样?”
“威猛么?”
程世点头。
“没什么吧,一直也没见他。”
程世像是要确认什么,立即说“去找威猛!”
志文跟着他一起,安予禾也匆匆跟着,程世又企图让他先回去,但撞上安予禾坚定的眼神,不由得收住了要说的话。
威猛正在夜总会跟几个人打牌,程世他们进来的时候,他正在张牙舞爪地叫嚣,似乎比以前气焰更嚣张了,踢了一个害他输牌的手下一脚,安予禾一看,竟然是吴凇。
见到程世,他显然呆了一下,随即笑着问“这不是世哥么?这吹的什么风儿啊,把你给吹来了?”
程世打量他,又打量了周围几个人。
“威猛,最近生意好吗?”程世随性般地问。
“好什么啊?这儿快成净吧了,啥都没有,谁来啊,还不如像对头那样,搞点儿有声有色的东西呢,没办法,老木不干啊!”威猛一副无奈惋惜的样子。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胡森的确禁止威猛在夜总会搞乱七八糟的事。
程世又四下看了看,“最近见过木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