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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北暗 阅读记录

“不过是他几年同学,我们的事还轮不到你管吧?”

“对,我管不着,我只是心疼昙秋,当初,他就不该救你这个人渣”,陈概轻蔑地盯着他。

“什么”

“原来你还不知道啊?我真替昙秋不值”,陈概转身就走,去病房看望解昙秋。

虞谦僵在原地。

当初大学的时候,他在高速路上遭遇过一场重大连环车祸,严重失血,血库里没有Rh阴型血,学校发通知在校内寻找Rh阴型血的人,他知道当时有个师弟一次性献了好多血,他的父亲还特地去感谢他,当时虞谦昏迷卧床,从未见过这个人。解昙秋和他是同一个学校,他也是Rh阴型血,难道?

他交代助理去查当年医院的记录,很快,助理回了话,那个人就是解昙秋。

虞谦靠着墙身体慢慢滑下,双手紧紧捂住脸,他从未如此脆弱过。

市一院手术室,一个护士走了过来,虞谦赶忙站起来,许久没活动的腿血液不通,他摇摇晃晃地,好一会儿才站稳了。

沾着血污的手无处安放,他手足无措,紧张地问:“他怎么样了?他是Rh阴型血,我也是,我可以给他输血。”

护士沉默地递给他一张纸,虞谦把沾到血的手在高定西装上无意识地擦了擦,用没有沾血的手颤抖地接过。

一瞬间,他的心沉到冰冷的海底,那是一张病危通知书,他苦苦哀求:“救救他,需要什么药都用上,多贵都用上,救救他,救救他!”

“先生,我们的医生会尽力的,你放心”,护士说着递给他一支笔。

虞谦在病危通知书上签上名字,他签过几十亿的商业大单,都没有现在忐忑。里面躺着的人,对他而言,是无价的。

他曾见他的父亲签过这样一张纸,当时,他就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可最后,他母亲还是没了。

不,小秋会没事的,就像上次一样。

第2章

自杀未遂的解昙秋在病床上醒来,一睁眼就是虞谦,他缓了一会儿神,偏过头去。

虞谦有些伤心,但他笑着对解昙秋说:“小秋,没事了,有什么就跟我说,我都答应你,别吓哥。”

“我说放我走,你能答应我吗?”解昙秋转过头盯着虞谦。

虞谦看着他淡色的眸,蒙了一层冰霜,他触摸不到,半响,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低着头说:“只要你好起来,我就离开你,不再烦你了。只是,现在,让我再照顾你一段时间吧。”

他挠了挠头,又说:“你现在什么都不方便,我照顾你,你也能舒服些。”

“我看见你就不舒服”,解昙秋说。他转过头,看着窗外。

虞谦在病床边默默坐了一会儿,说:“那我让张姨来吧。”

他起身走出病房,轻轻带上门,背影落寞。可他不知道,病房里的那个人,听着动静,眼角留下一行清泪。

此后,虞谦跟着张姨学做饭,煮些清淡的粥,让张姨带给解昙秋。他不进去,就站在门外扒墙角看解昙秋,看他一口一口把粥喝完,他就开心。只有在解昙秋睡着的时候,他才敢悄悄溜进去,看着他的睡颜,有一次,他忍不住在解昙秋额上落下一个吻。

这些解昙秋都知道,虞谦不会做饭,煮出的粥都一个味,可他每次都把粥喝得干干净净,他知道虞谦在门外静静看他,他也知道睡梦中有人在看着自己,他更知道有人给了他一个甜甜的吻。

医生说解昙秋恢复得很好,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虞谦看着病房内靠着枕头安静看书的人,心里一阵揪痛。他转身回家给解昙秋煮粥。

解昙秋从书里抬起头,看着门外虞谦远去的背影渐渐模糊,他觉得不应该,可他真的心疼了。

解昙秋出神地看了一会,遂低头继续看书,一声轻响,解昙秋抬起头,就见一个医生打扮的人鬼鬼祟祟地钻进病房,他认出这不是平时来查房的医生,警惕地问:“你是谁?”

“我来找你的”,那男子说。

解昙秋疑惑地看了看他,确认自己在记忆里搜寻不到这个人,他合上书,把它放到旁边,眼睑垂下的片刻,他发现男子手中露出的一小截折叠刀具,解昙秋沉声道:“我不认识你。”

“那我还要先自我介绍”,男子一脸少年气,就是个象牙塔里的大学生,“我家的生意被荣泰抢了,公司资金流断裂,我爸跳楼了,我妈...她去求虞谦,被保安打出来,脑溢血现在还在医院里,你说虞谦是不是很可恨。”

“他的确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你要杀了他。”

“你就不恨他,不想杀他吗?他对你”,男子一脸阴森地笑,“可没把你当人看,还是说你喜欢被他折磨。”

“那倒不是”,解昙秋笑了笑,“只是我觉得不应该给他个痛快的,他害惨了你一家,你就让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这多划不来。”

“那你说要怎么办?”

“他很爱我,你杀了我,让他也体验你的痛苦”,解昙秋扯出一个笑,一脸解脱,“再说我也活不了多久了,杀我也没什么负罪感不是?都是杀人,杀一个我不比杀虞谦容易。”

虞谦煮了青菜肉丝粥,放在保温盒里带来医院,刚走到住院部,就见一个陌生男人从解昙秋病房里出来,一脸惊慌,他手里拿着一把带血的刀,白大褂上是星星点点的鲜血,他一出现就引起了保安的注意,虞谦则是拔腿就往病房跑,保温盒滚落在地,热腾腾的粥流了一地,还冒着热气。

虞谦一闯进病房,就见解昙秋躺在床上,胸前大片血迹,他疯了一样按着床边的按钮。

“小秋,小秋,你坚持住,医生马上就来了。”

解昙秋似是不在意,他还在笑,嘴唇翕动,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虞谦伏下,抱着他,一侧耳朵靠近他嘴边,就听解昙秋虚弱的声音说:“虞谦,我不想爱你了。”

虞谦一下怔住了,听到病人被袭击,医生护士呼啦啦地涌进病房,一边做急救,推着病人进手术室。

虞谦在后面跟着,一只手上沾满了解昙秋的血,解昙秋已经失去意识了,随着手术室的大门关上,虞谦一下扑跪在地。

小秋刚刚说了什么,他的小秋真的不要他了。

手术室的指示灯暗下来,主刀医师走了出来,虞谦忙奔过去,颤抖着声音,问:“他怎么样了?”

一抬头,越过前面医生的肩头,虞谦的眼神直愣愣地盯着病床,洁白的布单覆在上面,映出了轮廓,垂下的四角在轻轻摇曳。

两个医生把病床推了出来,虞谦的眼光紧紧跟着移动,在手术室门前,他死死扒住病床,难以置信地掀开布单,解昙秋静静地躺在那里,虞谦抚上他的脸庞,一片冰凉。

“病人伤在要害部位,抢救无效,宣告死亡,节哀。”

虞谦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灵魂被一丝一丝地抽走,躯体沉重,眼前渐渐模糊,变黑,耳边是来来往往的人声。

“虞总,虞总。”

“快,送急救。”

虞谦醒来的时候,阳光正好,他好像做了一场噩梦,看向床边的助理,他问:“小秋呢?”

“虞总,解先生已经去了。”

“去哪了?”白纸被揭开,露出了狰狞丑恶的现实,虞谦拔掉手上输液的针,疯了一样冲出病房。

“虞总,虞总,你去哪儿?”助理小王在后面追着他跑。

虞谦一路问护士太平间在哪,到门口的时候,陈概站在那里,看到了他。

陈概握紧了拳,青筋爆出,双目腥红。

“你打死我吧”,虞谦说。

“不”,陈概放松了双手,“我要你好好活着,每一分每一秒都活在对昙秋的愧疚中,而且我想,昙秋也不想再看到你了。”

陈概丢给虞谦一张纸,他接过,展开,纸上赫然是解昙秋的笔迹。

陈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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