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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师祖献上咸鱼(21)+番外

司马焦去了灵岩山台,这里是庚辰仙府中心山脉里最大的一处武斗台,大多时候都是八大宫与掌门各脉的精英弟子在这里切磋比试,因为地方大,容纳了几千人后仍显开阔。他一出场,原本热闹的灵岩山台变成一片寂静。

廖停雁发现了,祖宗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死寂。他的恶名早就传出来,看把这些弟子们吓得,各个面色煞白。廖停雁一看就明白了,祖宗估计是要搞一波大的,把下一代的有生力量全部收割,这可太狠了。不知道他是准备一个个来还是一群群来。她有点后悔自己刚才吃那么多。

司马焦随意坐在了高高的台阶上,指了两个弟子,“你们二人,哪一脉?”

两名弟子走出来,大约也是有些能力的,回过神来后好歹是保住了风度,不卑不亢报了脉系出生与姓名。

司马焦:“你们上台去,来一场生死斗。”

那两名弟子对视一眼,脸色都有些难看。他们隶属于不同的的宫,但两宫关系并不差,让他们生死斗,哪一个出了事都不好交代。可司马焦这个师祖既然说了,他们这些小辈总不能忤逆——主要是他们也打不过上头那师祖。

两人只好上了台。他们想着拖延一下时间,等到上头能主事的长辈来了,或许事情还有转机。他们打了一会儿,都没有动真格的,司马焦早就料到,并未生气,只是又说了句:“一炷香内分出胜负,若是平局,你二人都要死。”

廖停雁觉得他好像不是杀人,而是看戏来了。

第16章

场上千数精英弟子,哪个不是庚辰仙府内大家族的子弟,从一出生就比普通人拥有更好的资质和更多的资源,这些走在起点的人生赢家,哪一位出去,都是外面那些小门派不能高攀的人物,信手一挥就能断无数人生死,然而今日,在慈藏道君面前,他们也成为了蝼蚁,仿佛身份调换一般。

司马焦只随意坐在玉阶之上,瞧着就像一个略阴沉些的年轻人,可是经过之前无数次血的教训,没人敢不把他当一回事。越是有能力有心计有身份的人,就越是不敢光明正大地得罪他,因为他们比一般弟子知晓更多秘事,于是对于司马焦这个人就更加畏惧。

台上本来两个打得收敛的弟子,听到司马焦一句话,心里都盘算起来。他们知道这个慈藏道君杀人随意,并不像其他大能那般在意派系与他们的价值,他不顾忌这些,只是个强大的疯子,所以他说要杀,是真的要杀。

其中一人眼神变了,看向对面的弟子,再次出招后,已然带上了杀气。他想的清楚,恐怕就算是一会儿家中长辈来了,也不可能阻止这场相杀,毕竟他家中有一位长辈,之前可是在三圣山被杀了,慈藏道君不还是好端端站在这。

他这一改招,他对面那弟子也察觉到了,两方虽说有点面子情,可也比不上自己性命。一时间,两人就认真打了起来,杀招频出。这两人修为不错,显然都是被好好栽培过的,如今生死相搏,场面堪称精彩,围观的众弟子都忍不住细看,而这场比斗的发起人司马焦,却坐在上面无动于衷的模样,又在人群里选着下一场比试的人。

廖停雁坐在他身旁,大黑蛇围在他们两个旁边,她们都对这打来打去的事没什么兴趣,廖停雁一直不爱看武打片,更不想看死人。太阳略大,她学着司马焦的样子往后靠在大黑蛇冰凉凉的鳞片上,觉得舒服了不少,她扭头看着远处飞在山头上的鹤群,数那些飞来飞去的鹤有多少只打发时间。

掌门和其他人赶到灵岩山台时,胜负刚分,一人重伤,一人死亡。

来的不只是掌门,其他八大宫的宫主都来了,还有各消息灵通的大小家族中人,全都一起到了。这些平时从不轻易出来的大佬们结伴赶过来,都是因为怕司马焦突然发疯把这一堆精英苗子全给薅了。

“慈藏道君。”众人对司马焦行礼,几位宫主面上看不出喜怒,只有一些家中死了优秀弟子实在心疼的,会露出一点怨愤来,却也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掌门是一贯的好态度,上前道:“师祖,怎么有兴致来看这些年轻弟子们的比试。”

司马焦靠在自己的黑蛇身上,看着这一群衣冠楚楚,仙气飘飘的人,道:“无聊得慌,刚才才看了一场,继续吧,再选两人出来,仍然是死斗。”

掌门有定力,有些人可就没有这样的定力了,家中子弟多了,难免有最疼爱的,哪舍得让人在这里轻易折了,当下就有脉主硬着头皮出来劝:“慈藏道君,不过是比试,不如将死斗改一改……”

司马焦:“可我就想看到人死。”

他一一看过所有人面色,忽然道:“我曾听闻,许多年前,仙府内弟子们时常死斗,在生死之间提升自己,因此那时也人才辈出,今日看来,我们庚辰仙府已是没落了。”

他说到这话音一转:“今日在场的弟子,若有一人能赢二十场死斗,可得一片奉山血凝花。”

廖停雁知道,这花一片花瓣千年修为,但她知道的仍不是全部,这花的神奇之处在于,不管资质如何,直接增加修为,且资质越差,效果越好,譬如若是有人修为在炼气期,甚至能一下子直接冲到元婴,其中筑基结丹的两道难关能全部无视,而若是修为高深,这一千年修为或能直接让人度过瓶颈,并且绝无后遗症,还有若是年纪已经到了,修为却在临界点无法增长,用了这花,陡然多出千年修为,万一恰好度过这一关,到达下一境界,便等于多了一条命。

司马焦这话一出,连掌门脉主们带底下不少弟子全都安静了,每个人的神情在司马焦这里都清清楚楚,他那过分敏锐的感知令他此刻宛如站在一片贪婪的海洋里,几要窒息。

廖停雁在一旁当花瓶,忽然被司马焦拉过去。她看了眼司马焦皱起的眉和烦躁的神情,哪怕被他埋在背上吸了口,也没敢动。

您这吸猫呢?廖停雁心想,我今日这绝色宠姬的名头算是安排明白了。

司马焦缓了缓,再开口时声音已经阴沉了很多,“开始吧。”

这一回没人阻拦了,也有弟子主动站了出来。而十场死斗,杀二十个人。这并不算难,毕竟大家在一起,难免有厉害的和不那么厉害的,难的是那些人背后的脉系势力纠葛,要杀哪些人才能最低限度地减少麻烦,是所有人都在考虑的事情。

让他们平白无故得罪人不愿意,可利益当前,还是无法拒绝的利益,又有多少人能不动摇。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不是司马焦的事,而是那一群逐利者的取舍。在他们看来,没有谁是不能舍弃的,如果不能舍弃,只是因为利益不够动人心。

这一日,死在这里的弟子有上百人,司马焦漠然看他们厮杀,直到日暮西山才回白鹿崖。廖停雁跟在司马焦身后,看他修长的背影和漆黑的头发,问:“师祖,明日可还要去?”

“怎么,你又不想去?”司马焦淡淡道。

廖停雁:“如果明日还要去,我就准备伞和垫子了。”活活晒了一天,要不是天生丽质,这皮肤立刻就黑一个度,还在台阶上坐了一天,以为她屁股不会痛吗?

司马焦脚步一顿,扭头看她,忽然疯狂大笑。

又来了,老板又发疯了。

“你不是怕死人吗,现在不怕了?”司马焦问。

廖停雁难得跟他讲话没有真话BUFF,斟酌着回答:“怕是怕的,所以今天我都没往他们打架那边看。”一会儿扭左边看山和鸟,一会儿扭右边看一群大佬,做了一下午的颈椎操。

“哦,倒是委屈你了。”司马焦说。

廖停雁听不太出来他这话是不是反话,按照他这个不会说话的性格,她猜这应该是反讽。见他的心情似乎比较平和,廖停雁就忍不住问他:“今日那些红莲花瓣,他们似乎都很想要,可是您不是说需要您的血才能用吗?”